佐助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鸣人看了一眼:“啊!那不是雪鹤和山……唔唔唔……”
佐助一把把他这管不住的嘴捂上:“都叫你别说话了!”
少年人的指节挨在唇边,气声响在耳侧,好像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拂过去了。鸣人汗毛一炸:“唔唔唔……混蛋佐助……你放手……”
佐助放手了,警告道:“别说话啊。”
鸣人心里不知为何感觉有点可惜,可他一贯神经粗大,这感觉一闪便过去了。他也把注意力放到下面站着的两个人身上——确实是很奇怪,山吹对雪鹤一直都是那个言听计从的样子,现在他们两个站在下面,倒像是闹矛盾了似的。
鸣人用眼神发问:怎么了?
佐助轻声道:“吵起来了。”
山吹和雪鹤完全没注意到有两个小鬼在偷偷旁听他们两个的交谈,只听雪鹤仿佛生气了似的:“留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未来可言,你叫我怎么把你独自留在这?”
山吹平静道:“未来这种事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奢求,我并不觉得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雪鹤静默了一瞬,随即暴怒:“你就如此轻贱自己吗?!山吹!我们是这世上唯一在意彼此的人,你以为你过这种生活,我就不会感到痛苦吗?”
山吹非常平静:“您未来会找到更加在意您,与您心意相通之人的。至于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雪鹤静了良久才道:“那如果我说,我需要你呢。”
山吹垂眸:“我对您来说并非不可替代。”
雪鹤握拳,颤抖了一会,冷冷道:“我明白了……好,都随你。”
他一甩袖子,离开了。山吹叹了口气,也转身回房间了。庭院里又重归寂静。
鸣人有点没太听明白:“等等,难道山吹不打算跟雪鹤一起走吗?”
佐助道:“是啊。”
鸣人匪夷所思:“为什么啊我说?山吹不是一直在为这件事忙前忙后吗?为什么他不和雪鹤一起走啊,雪鹤不是也说了,他们是这世上唯一在意彼此的人吗?为什么要和这么重要的人分开啊我说。”
佐助看着他:“可能是因为哪怕是世上唯一在意彼此的人,可对彼此的感情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呢?”
鸣人不能理解:“……我还是想不明白,假使是我的话我绝不会抛下这样重要的朋友的。”
佐助抿了口酒:“……我相信。”
鸣人回头看他,认真道:“不过我觉得感情……如果说是世上唯一在意彼此的人,不论两个人是什么感情,心底对对方都是同样的在意吧?哪怕就凭借这个,为什么还能狠心离开呢?”
月色下鸣人的眼睛,就像是海面。
佐助移开了目光:“……”
鸣人不满道:“喂!佐助!回答我啊!”
佐助道:“山吹喜欢雪鹤。”
鸣人:“雪鹤也喜欢山吹啊……啊?啊?!佐助你是说的那种喜欢吗?!等等,你怎么知道这种事?!”
因为我看着山吹的目光觉得就像是在照镜子,傻瓜。
佐助道:“你也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
鸣人感觉自己仿佛推开新世界的大门:“……不不不,我是觉得有点奇怪……这难道不奇怪吗我说!山吹和雪鹤……”
他匪夷所思:“都是男的啊!”
佐助没有说话,鸣人纠结了一会儿,接受了这个事实:“好吧,那就算山吹喜欢雪鹤,那不更应该想和对方在一起吗?”
佐助道:“你这也想不明白吗吊车尾的,这得分情况,雪鹤明显对山吹不是那种感情啊。”
鸣人疑惑道:“那又如何?”
佐助看了他一会儿:“……”
佐助叹了口气:“……算了。”
鸣人纠缠道:“什么算了啊。真让人火大……”
月色未免太好了,这样涉及情爱的谈话,可能他和鸣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佐助看着鸣人,心里微微一动:“喂鸣人……”
等等宇智波佐助,他还是个孩子,无论你问什么都不可能——这对谁都不公平——
鸣人道:“啊?”
他觉得自己的嘴好像不受控制了,是因为喝酒了吗:“就是……你怎么看这种事?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这种……”
佐助的眼神有点奇怪。
鸣人下意识的认真了起来:“啊……你要这么问……我也不知道啦……这种事什么的……我不了解啊……”
佐助顿了一下,淡淡道:“大概就跟男女之间差不多,在一起,一起住,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婚姻,家庭……性。”
鸣人脸爆红:“啊啊啊佐助你在说什么啊!!!”
佐助撑着脸,歪着头看他,说着什么‘在一起’‘家庭’‘性’这样的话,目光却非常平静淡然。鸣人过热的脑子慢慢平静下来:“这个……”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想象不到,他连男女之间如何相处都没见过,更没有家庭的观念,对男人和男人就更不了解了——
好像有一百年那么久。
他道:“……就挺奇怪的吧?不话说回来为什么要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啊?还是女孩子更好一些啊我说!就像小樱那个样子的……”
他顿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佐助眼底好像有水光一闪而过,可他连表情都没变:“喂,佐助你……”
“可能是因为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和世俗无关吧。”佐助道,一指头戳在他脑门上把他戳开了:“别靠我这么近。”
佐助站起来,把最后一口酒喝掉,随手把瓶子放在门边上,看上去准备要睡觉了:“我觉得雏田更适合你。”
鸣人疑惑道:“雏田?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她和我完全不熟啊我说……”
可是佐助这回没有理他,进屋后径自把门拉上了:“晚安。”
——————————————————————————————————
恭喜太子达成成就‘十三岁时和佐助谈心所以佐助生气叛逃啦’与前世‘十三岁时和佐助吵架导致佐助叛逃啦’并列达成双杀成就!
春山:采访一下鸣人君请问你觉得如何才能避免佐助在十三岁时叛逃呢?
太子(坚定的):十三岁这一年不要和佐助说话。
第29章
隔天大家都睡到中午才起床,佐助醒得最早,出来的时候看到山吹一个人斜倚在窗边看风景,很多原来的东西都不见了,房间一下子空旷起来,风过处便显出一些凄凉。
雪鹤已经离开了。
佐助本来只是想起来喝口水就回去收拾东西的,这一向有礼的少年听到了他的动静,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下脸。
佐助端着水杯,看了他一眼,便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也没有说话。
阳光半明半暗的照在他们两个脸上,良久。
山吹轻声道:“佐助大人。”
佐助道:“我不知道能劝你什么。”
山吹笑一笑:“有什么可劝的呢?”
留下或者离开,好与坏,要不要把那些心事都诉诸于口,难过或悲伤。
都是自己选的归途,有什么可劝的余地?
佐助便不再说话了。
山吹笑一笑:“谢谢您。”
佐助道:“任务而已。”
山吹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是我觉得非常幸运能够遇到您,有一些话也能够说给人听,对我来说真是太幸运了。”
佐助道:“这没有什么,你也并不是想和我说那些话。”
山吹道:“有什么关系呢?有些话能说出口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幸运,哪里有余地挑听众呢。”
一声雀鸟啼鸣,振翅向云霄飞去了。
山吹目光追着那雀鸟的背影:“您呢?我对您有什么帮助吗?昨天晚上您听到了吧,鸣人大人说话真是不像个忍者呢,说话声音我都听到了。”
佐助道:“他一直那个样子。——托你的福,我想开了一些事情。”
山吹侧目看他,佐助道:“我之前在为一件事纠结了一段时间……现在作出决定了。我曾经在这种事上懦弱过,也到时候坚强起来了。——对于你来说应该也是一样的,无论是忍者也好还是你们也好,随便谁都好,一直只在这种情绪上纠结,只会牵绊脚步。”
山吹垂眸:“……都是说起来容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