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嬷嬷擦了把头上的汗,“依奴婢所见,这里面原本装着的应该是避子药,其中红花的味道尤浓。这是有人在害福晋呢?”想想就惊怕不已。
太子一把握住了瓷器,“还有谁知道此事。”
“除了奴婢,并无旁的知晓。”也是怕声张出去,所以连找太医确认都不敢。
太子却只是挥了挥手,一个人坐在那儿沉思了起来。
直到傍晚的时候太后回宫,才出门去相迎,面上也没有展露太多的情绪,还同寻常那样,把太后送进宫,还赖着要留下来用晚饭。
太后笑骂道:“你个猢狲,我这坐了半天的马车也累了,可没功夫再留你们用饭,你们夫妻俩要用饭就回自己宫里去用,只别在这儿闹我了。”
舒妍也说了句,“是啊,祖母这两日都没歇好。”别看她平时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碰上科尔沁的事,却是坐立难安了。
“如此,那您便早些安置了,孙儿明早再过来。”太子也不继续纠缠,同舒妍双双退了出去。
这话说的也跟平时无异,太后却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再打眼看去,那夫妻俩已经双双出门去了。
一进门,舒妍就忍不住先把鞋给蹬了,歪进炕上的大迎枕,说:“山上真是比城里冷多了,要不是有汤泉,只怕待着也是煎熬的。”
太子却只是默默看着舒妍,如今在他面前倒是随性多了。
等了半天没回应,舒妍不禁扭头看去,“爷有听妾身说话么。”定定的坐那儿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太子嗯了声,“你说,爷听着。”
舒妍又絮叨了一回,而后才坐起来,拉着太子问,“真的要去打仗了吗?”她好像记得就是在打噶尔丹的时候,太子的一些行为做派惹了皇上不喜,这才把那些成年皇阿哥都分封了,为的就是牵制太子的势力。
太子不过是说:“早晚都是要打,晚不如早的好。”也是没什么可惊奇的,转头就让人摆饭了。
舒妍一时不察,倒也没反应过来。不过是等到饭后洗漱毕了,发现太子早就躺在那儿了。
这时舒妍才发觉到哪里不对,这人可不大像平时的样子了。这便躺进去,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只稍侧身,就同舒妍紧靠在一起了,拨着卷在她耳边的发丝,不答反问,“这两日可有想爷。”鼻尖轻触着,抵唇咬了咬。
舒妍才要退缩,后腰上已经给太子搂住了,“亏得爷这两日想你都不能好眠,你倒好,独自逍遥就算了,还把爷给忘了个干净。”就把人给堵上了。
这一晚,舒妍又被折腾惨了。就连讨饶,太子也无动于衷,狠狠的发泄着,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
最后舒妍受不住掉泪了,他才重重伏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说:“你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有的话,硬是隐忍的没说出来,就怕说了会一发不可收拾。
舒妍模糊着双眼,小拳头捶着太子控诉,“你弄疼人家了。”心里却是在骂,这死小子,兽性大发了吧,用得着这样把她往死里弄。却不知人家芯子里住着的可一点不比她小。
要不依着太子年轻时候的样子,碰上这种事,哪还能耐到现在,早就掀桌子砸椅子了。
这会子见舒妍的确不舒服,这才稍稍减轻了给她身上施加的压力,但有的事,却是要当面问清的,“爷问你,你是想自己给爷生孩子,还是想让旁的来生。”
好好的怎么扯到这个上面了。舒妍动了动身子,“您先去洗了,咱们再来说话好不好。”手才一推,直接就给扣着摁到了两侧,更别提其他还胶着的地方,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太子的心哪里狠的起来,只看着舒妍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就先软的一塌糊涂,“你难道真的希望别人来替爷生孩子。”说着竟是拧起了眉头。想他这一世回来也是打定了主意要一心一意对乌拉那拉氏好的。可她倒好,竟是不想给他生孩子了,那他之前做的那么多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舒妍不知道太子已经获悉了避子药的事,不过是真的给惹毛了,便也不管不顾了起来,“爷这是在哪受了气没地儿撒,索性通通撒到妾身这里了是吗?我几时说过不生孩子的,您不知道,为了能早日怀上孩子,妾身都悄悄去请了太医院的妇科圣手,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没少献计献策,几十年的偏方都翻出来了。您这会儿问妾身这话,也就是有这个打算了,那你就去吧,咱们宫里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还怕没有……嗯嗯,你给我起开。”
不过这次太子没有刚刚那么粗鲁,在舒妍脖子上吮咬着,边说:“既然如此,爷赶明儿再去找个圣手来给你好生调理调理。”
要说气,那肯定是有,换了以前,他心爱的女人做出这种事,就算不被掐死,只怕也是要被彻底冷落。
如今会这样容她,除了那份与众不同的感情外,大概也是想知道她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真的也跟他一样是重生回来的?所以这是担心他这个东宫将来会地位不稳,她和孩子会被受到波及?
第二五章
一夜缠绵后, 太子倒是冷静了不少。对于有的事情,他也知道是不言而喻的, 譬如那些兄弟,还有舒妍。
只是越是知道的多,越是不想去捅破。毕竟前世是他对不起乌拉那拉氏,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胤禛,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继续好好的相处下去。
看着睡梦中, 依然眉头紧锁的舒妍,太子伸手去揉了揉她的脸。
可她却是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 嘴里喃喃着说:“不要了,困。”
是啊,这一晚上太子的确是索求的有点过了,比之大婚那晚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便轻声哄道:“好好睡吧, 爷不动你了。”
舒妍真就松开了眉头,安稳的睡下了。
只是在第二天迷迷糊糊照镜子的时候, 舒妍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脖子上那些熟悉倒不能再熟悉的痕迹, 又出现了。
可不是, 就昨晚那个战况, 这才是正常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瞪了眼太子, 磨着牙说了句你这是故意的, 把衣领上的毛坎往上拉了拉,可还是有些地方能轻易被瞧见。
太子穿好了过来接过丫鬟手里的脂粉盒子,竟是替舒妍拿脂粉遮盖起了那些痕迹, 还带着笑说:“都如今了,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在床上,情难自抑的时候,谁还能把握的好分寸。
“您这话说的好听,换做是您试试。”又把盒子拿回来,自己伸着脖子涂抹了起来。
太子却坐在妆台的一角看着,“爷倒是想试,这不是福晋没给机会。”面上精神奕奕的,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发过火的样子。
这就是贫嘴了,舒妍也懒得同太子去争辩,收拾停当就往太后那儿去了。
只是用饭用到一半,正在说话的祖孙俩突然就停下了话头,双双朝舒妍看了过去。
太后笑道:“这丫头也是厉害了,吃着饭都能瞌睡。”
太子知道这是给累着了,又一早起身,便揉了揉舒妍的脸,轻声说:“要还困就去偏殿卧一会子吧。”
舒妍就给醒回过来了,带着满满的歉意,“孙媳失礼了。”可就是架不住眼皮沉重。
太后只说不妨事,又没外人,“你要实在困的厉害,就去卧一回。要不习惯,就回自己宫里去。就是你这早膳还没用两口呢,把那碗燕窝喝了吧。”
舒妍强自打起精神来,说:“都是前几日在园子里懒散惯了,祖母您可不能再惯着孙媳才是,要不碰上逢年过节的,没得让这事给耽误了正事。”
太后便点了点舒妍,敦促她快吃。
没吃两口,舒妍又给瞌睡上了,要不是太子眼明手快,只怕是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这么个情状,饭也是甭想吃踏实了。太后索性让太子把人先带到侧殿去补个眠。等太子回来的时候,不免数落了他一句,“你也是胡闹,明知自己媳妇累成这样,还带她过来作甚,我这里少了你们作陪不能吃下饭了不成。”
太子笑着说:“这您可赖不着孙儿,是妍儿自己要过来的,她孝顺您又不是不知道,孙儿哪里能拦得住,待会儿要是说孙儿见不得你们祖孙好,那我不是跳进玉泉山也洗不干净了。”
“尽贫嘴。”太后抿嘴瞪了眼,由着太子把自己扶到炕上去坐。因说起来年开春要打仗,便说:“年节里的宫宴还照旧吗?虽说有宗室随份,到底还是要花不少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