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离点头,“她们都在承受或大或小的问题,或许在他们被害那日,因为心里绝望,做出了某些举动,说出了某些能够刺激到凶手的话,一般来说,连环杀手都会有心理问题。”
这个推断够大胆,墨连瑾不语。
“你再想想珠花,她被害那日,也曾与李大财发生争执,我们做为旁观者,都被李大财的行为气得不轻,更何况她是当事人,想要一死,一了百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墨连瑾还是没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瞧着她,不得不惊叹她那颗脑子里装着的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过的。
苏离心里着急,想要去剩下的三家确定自己这个大胆的推测,掀开马车帘子,吩咐孟仵作与官差再快一些。
孟仵作刚要应声,马匹突然嘶鸣一声,被迫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人横飞了过来,嘭的一声,就砸在马车面前。
“出事了。”苏离把马车帘子完全掀开,看向前面。
不远处,正是昨天晚上她们吃饭的那家饭店,饭店大门紧闭,外面挂上了白幔,长笛青木两人,跟好几个蒙面人缠斗着,从侧面的胡同里杀了出来。
墨连瑾把苏离扯回了马车厢,“坐这别动,我去看看。”
说完,飞身掠出马车,朝着缠斗的方向而去。
苏离哪能坐得住,墨连瑾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跳下了马车。
官差拔出长剑,在她面前护着,苏离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则往饭店旁边的胡同跑去。
她知道,从胡同可以直通饭店后院,妇人昨天去世,白事应该就安排在后院那。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蒙面杀手,如果她猜得不错,应该就是巫族的人。
从胡同里的小门进入饭店后院,繁星正在吃力的应对着三个人。
其中一人一掌击中繁星,繁星踉跄了一步后退,就在这空档,一名黑衣人掠向桑桑,另一名黑衣人则朝着棺木而去。
饭店的掌柜跟跑堂小二,都被吓傻了,躲在外围不敢上前帮忙。
苏离距离桑桑还有段距离,反应过来的繁星又被黑衣人缠住,根本无暇分身。
那掠向桑桑的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拉下她的衣领,露出她光滑白暂的后肩。
桑桑被吓得花容失色,羞愧难当。
黑衣人不知道在她后肩上抹了什么,没看出异样后,收手的同时,手里的长剑朝着她的脖子抹去。
“住手!”苏离飞快的朝桑桑所在的地方跑去,虽然知道以她的脚力,压根没办法救下桑桑,但她还是想用尽全力一试。
那黑衣人看到苏离,明显一怔,也就是这怔神的功夫,一抹戴着面纱斗笠的黑影从高墙上飞掠而来,一记掌风,隔空朝着黑衣人的长剑击去。
铛的一声,长剑落地,余力把黑衣人震得退后了数步,才险险停下。
桑桑因为黑衣人突然收力,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朝地面栽下。
戴着面纱斗笠的黑影,单手揽住她的腰肢,原地转了一圈,才借势站稳。
桑桑瞪大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透过被风拂起的面纱,只看了掩在面纱下的脸一眼,恍若万年。
黑影适时松开了揽在她腰肢的手,朝着掠向棺木的黑衣人一掌拍去。
那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把棺材盖掀开,就感觉到了掌风袭来,匆忙掠开,棺木完好无损的停放在原地,里面安睡的妇人,也没受到惊扰。
“走。”一名黑衣人见势不对,低沉说了一个字,率先朝胡同掠去。
戴着面纱斗笠的浮生,跟苏离隔空对视一眼,紧追在黑衣人身后,也离开了当场。
桑桑这才回过神,柔情似水的眸底多了丝情绪,想叫停浮生,浮生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抹清新的气息,还在她鼻腔里萦绕。
苏离朝桑桑跑了过去,替她把衣领子拉好,“你没事吧?”
“多谢,我没事。”桑桑看了眼浮生离开的方向,朝苏离勉强一笑,“这些人大概是冲着干娘来的,好在你将你的人留了下来,不然,干娘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
苏离点点头,“刚才那人看了你的后肩,知道你不是他们要找之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嗯,我只在王妃娘娘面前,称母亲为干娘过,外人并不知道我与母亲没有血缘关系,既然我身上没有任何记号,他们应当不会再来打扰干娘安息了。”
“你节哀!”苏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这时,墨连瑾顶着一张比锅底还黑的脸,从外面掠了进来。
见到苏离没事,他心底一松,却仍然绷着脸,毫不客气的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扯向自己,“不是叫你留在马车里?”
“我……我……”这么凶,她错了行不行?
他把她半个身子搂在怀里,沉着脸扫了眼四周,“若再有下次,我饶不了你。”
“是,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虽然是在被骂,嘴角却止不住的总想往上勾,苏离在他怀里蹭了蹭,“那你就别生气了,你生气的时候比不生气的时候还要帅,我怕外面那些姑娘全都扑上来,我可招架不住。”
墨连瑾被她气笑,脸上情绪缓和了几分,没有出声。
苏离看向繁星,“既然没事了,你继续留在这,我跟墨连瑾去查一个重要的线索。”
“是。”繁星点头。
青木长笛也继续留下,苏离最后看了眼有些走神的桑桑,去给妇人上了柱香后,跟墨连瑾一起离开后院。
第四户人家住在县郊,需要出城门。
马车到的时候,受害者的相公正巧从外面回来吃午饭。
见到苏离几人,有些发怔。
还是孟仵作先出面,说明了来意。
庄稼汉连忙把门打开,小心翼翼的将几人迎了进去。
苏离没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进山的朝他问道……
第369章 被害,不是巧合
“十二年前,你夫人遇害当日,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发生?”
庄稼汉被问得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娇娘被遇那日,家中失窃,唯一的一贯钱,被那贼人偷了去,娇娘大概是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我百般安慰她,也没能让她好受一些。”
果然。
苏离心弦一紧,又是一个被一件小事,压得失去了希望的女人。
最后的两户人家,苏离都一一去了。
一个受害者在被害当日,被家婆指责了不能生儿子,尽生些赔钱货。
另一个受害者则是因为恶霸的调戏,丈夫无能,护不住自己,哭着跑了出去。
在回县衙的马车上,苏离捧着六本安卷册,盯着墨连瑾,“我可不可以大胆推测,十二年前的这六名受害者,在心底绝望的时候,会不会生了想寻死的心?或者,说了想寻死的话?”
“嗯?”墨连瑾看着她,凝重的蹙眉。
“之前我推断过,死者之间的共通点,以及凶手的变态心理,这两点联系要在一起,那死者间的共通点,最后指向的只能是寻死,而凶手之所以对她们伸出罪恶之手,正是因为寻死的行为,或者寻死的话,都是刺激他犯罪的点。”
苏离见墨连瑾不懂,反过来问他,“受害者经历过这些或大或小的事后,除了说不想活的话,或者做出寻死的举动以外,你还能想到什么,她们会不约而动去做的举动?”
墨连瑾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
他服气的敲敲苏离的头,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还真想知道你这颗脑袋瓜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苏离一笑,从推理的情绪中抽出来,指指他的心口位置,“其实最初认识你的时候,我也特别想剖开你的心口,看看你的心里装着什么。”
墨连瑾不禁勾唇,“如今呢?”
“我知道,装着我。”苏离戳戳他的心口,猝不及防的被他揽了过去,抱了个满怀。
“接下来,你要怎么查?”
苏离从他怀里仰起头,对上他灼热的视线,“虽然还是不能确定,十二年前的案子,跟珠花的案子能不能并案,但我想赌一把。”
“怎么说?”
“假设我刚才的推断成立,那我们逆向思维,凶手肯定遭遇过类似的事,才让他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所以他才会在被死者刺激到后,行凶杀人。”
“这只是你的假设,如若不成立,你要冒的风险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