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在房中布菜,老汉站在一侧,看了眼几人,最后目光落在墨连瑾身上,朝他一拱手,开口道:“老汉是桐溪村的村长,姓李,不知各位是打哪儿,要到哪去?”
墨连瑾静默不语,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苏离知道他不爱跟陌生人说话,朝李村长笑了笑,接腔道:“我们出来游历,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因为大雨,暂时在这借宿一晚。”
李村长点点头,迟顿了片刻,继续道:“既然是过路人,那老汉便大胆请你们明日一早就离开。”
“为什么?”苏离有些好笑,就算她只是从这个地方过路,哪有被人撵着走的道理?
“眼下我们村有一些事要做,不能让你们这些外乡人掺和,早早的离开,不见得是一桩坏事。”
“怎么?看个热闹也不行?”
“不行!”李村长斩钉截铁的给出两个字,“奉劝各位一句,桐溪村地处偏僻,离县衙还有一日距离才到,若你们想管闲事,出了什么事,那可就别怪老汉没提醒你们。”
“这么严峻?”苏离似笑非笑的勾唇,这李村长越是藏着掖着,她对即将要发生的事就越是感兴趣。
“老汉不与各位开玩笑,言尽于此,还请各位慎重考虑老汉方才说的话。”说完,李村长转身就走。
妇人布完菜,跟在村长后面也要走,却被苏离伸手拽住,从袖子里拿出一碇金子,摆放在桌面,“我们常年在外游历,见过了不少稀奇事,还请婶婶给我们说说,这桐溪村,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妇人看到金子,眼睛一亮,伸手想拿。
可一听苏离这话里的意思,她又把手伸了回去,“钱我不要了,你们还是听村长的,明日一早便走。”
说完,又看了金子一眼,咬牙走了。
苏离撇撇嘴,看了妇人的背影一眼,把金子收回袖袍里,“奇了个怪了,刚才我们住店,掌柜的因为一碇银子喜笑颜开,这妇人是他媳妇,看到金子,眼睛都在放光,却没拿,关于明天要发生的事的消息,难道连一碇金子也买不到?”
墨连瑾拿筷子拍了一下苏离的手背,“既然这些人不愿意我们多管闲事,那便别管,去庆阳城才是要紧事。”
第338章 吃味,谁更重要
苏离揉揉被拍疼的手腕,老实吃饭。
吃完饭,各自回房休息。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啪打在木窗上,吵得人头昏脑胀。
她没急着睡,坐在桌前逗弄了一会笼子里的兔兔,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兔兔拍耸着脑袋,蜷成一团,一动也不动。
墨连瑾站在苏离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上,低头,埋进她的长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薄唇贴近她的耳侧,“是不是该睡了?”
声音低沉,带着蛊惑。
苏离浑身一颤,还没回头,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哎……我的兔兔。”
“兔兔重要还是我重要?”墨连瑾黑眸一沉。
苏离囧,她在现代看生活剧,一般都是老婆朝老公大喊,你妈重要还是我重要,到墨连瑾这,味道就全变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好意思跟两只可爱的兔兔吃醋?
传出去,整个南灵国的百姓不得疯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放下床幔,一瞬间,空间就只剩下了一张小小的床榻。
那种燥动的感觉,扑面而来,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连手都没牵,她的小心尖却被勾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整个不受控的颤动起来……
他一如既往的以手做枕,抱着她,一条腿抬起,架在她身上,把她禁锢得又牢又紧。
“墨……墨连瑾……”苏离紧张,又带着股期待。
宝月楼那晚,两人阴差阳错的睡了一觉,其实那天并不美好,就像是一场恶梦。
除了那晚以外,两人再没逾越过一次。
她喜欢他,当然想扑倒他,让彼此真正的融入对方。
可真的感觉到这件事会来了,她就开始怂,紧张,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我一直都想,等到成婚那日,可好像……我等不到了。”墨连瑾嗅着她的发香,手不安份的从她的衣摆钻了进去,在她腰侧摩挲。
苏离喉头一滚,一动也不敢动,像案板上的鱼,看着他霍霍磨刀。
“经过孟朗跟武芝兰的事,我想明白了一些事,这世上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我们何不在那些不确定的事到来前,好好珍惜把握每一日?”
苏离心里一软,认同的在他怀里点头。
点完头才反应过来,她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告诉他,没事,姑娘我等你扑倒等好久了,赶紧的……
女神是要矜持的!
她好歹是法医界的女神,这么直接,格调都没了。
墨连瑾得到她的回应,唇角一扬,低头在她眉眼处落下一吻,顺着她的轮廓,一点点往下滑,彻底封住了她的嘴。
极致纠缠的一吻,带着翻涌的热浪。
苏离的紧张,在他一遍遍细致的亲吻下,开始变得放松。
他的手不像带刀剑时候那么敏捷,笨拙的在她腰带上摸索,半天没能找到把腰带解开的法子。
正当苏离想着,要不要干脆一点帮她一把,木窗那突然传来啪啪的响声,不同于雨滴的声响。
苏离清醒过来,跟墨连瑾对视一眼,“咳……好像有人在拍窗。”
“没、人。”墨连瑾重新封住她的唇,终于解开了她腰上那该死的腰带。
啪!啪!啪!
几声比刚才还要响的啪打声,再次传来。
苏离抓住他的手,无可奈何的看向木窗方向,“好像真的有人。”
“不用管!”墨连瑾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语气冷得想冻死拍窗的东西。
苏离的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可一想到窗外有什么东西,咱们这后续……是不是也很难再做下去了?”
墨连瑾脸色一黑,从她身上翻身而下,扯过被子,替衣裳不整的她盖好,“我去看看,你,不许动。”
苏离乖乖点头,只把床幔掀开一角,看着墨连瑾朝木窗走去。
木窗一拉开,一个黑影立刻从外面跃了进来,“是我。”
声音淡淡,调气淡淡。
是浮生!
苏离迅速把自己的衣袍拉拢好,系上腰带,翻身下床,“你怎么不走大门,反而学绿林好汉翻檐走壁啊?”
浮生穿着蓑衣,戴着面纱斗笠。
他无视墨连瑾那张黑成焦炭的脸,不紧不慢的把斗笠摘下,把蓑衣解开,放到一边。
虽然他没有淋湿,但苏离还是替他倒了杯热茶,递上去,“先暖暖身子再说,雨水凉。”
“嗯。”浮生接过茶,抿了几口。
“国师扮神子扮久了,难道不知道,打扰人夫妻睡觉,是件很不道德的事?”墨连瑾黑眸一眯,面色不善。
浮生看向苏离,“我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没有。”苏离赶紧朝他摆手,而后瞪了眼墨连瑾,再重新看向他,“你连夜过来,肯定是有事要说。”
“嗯。”浮生找了个位置坐下。
苏离拽着脸色臭到极点的墨连瑾也坐下,“是关于桐溪村的事么?”
浮生脸上掠过抹诧异,惊叹于苏离的聪慧,“的确。”
苏离端正坐好,静静等着浮生说下文。
“我先你们一步到了桐溪村,原本是在村中等你们,我帮了一个老婆婆担水,那老婆婆才将桐溪村的往事说与我听,后来下了大雨,想到你们会在山中这间客栈留宿,便找来了。”
浮生顿了顿,而后才继续道:“从一年前开始,桐溪村便掀起了山神的传言。”
“山神?”苏离想起来,中年男人指责老人时说过这两个字。
她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居然真跟山神有关。
“这山中有一个天然的深洞,一年前,洞前石壁上突然流血不止,里面传出嚎叫声,像是山神动怒,从那时起,村中就不停有怪事发生,庄稼会无缘无故消失,家禽成群成群的死。”
“不知是谁说,是山神动了怒,要用姑娘祭神,村民们愚昧,实在害怕山神的惩罚会越来越大,就组织了一场献祭。”
“姑娘被送入山洞后,村中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又怪事重演,于是,这村中便立下了一条规距,每三个月,向山神献祭一次,从此,村中再没出现过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