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个白月光(20)

“退下吧。”顾淮笙对老鸨没有好脸,挥了挥手就没再搭理,径自敲响盈盈房间。

“谁啊?”里面一个小丫头脆生生的悦耳声音响起。

“是我。”顾淮笙瞥了一眼杵着没动的老鸨,把人吓得尴尬离开后,这才接着道:“顾淮笙。”

房门应声而开,来开门的正是盈盈身边的丫鬟香儿。

小丫头十四五岁,生的娇俏伶俐,样貌也是极好的,上次盈盈受磋磨没见到这丫头,没想到再见居然额头划了那么长一道疤,显然也没少跟着遭罪。

顾淮笙眯眼看着那到疤,脸色微沉,扇柄指了指香儿额头:“怎么弄的?”

香儿抬手摸了摸:“干活的时候摔倒,在瓦片上划的。”

“真是自己划的?”顾淮笙眯眼。

香儿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盈盈就撩开珠帘,从内室娉婷走了出来。

“大人。”盈盈看了眼香儿,上前冲顾淮笙福身行礼。

顾淮笙忙伸手托住盈盈胳膊肘,将人扶起来:“身子如何了?”

“托大人的福,已经无碍了。”盈盈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请进。”随即又转头看向香儿:“去准备些酒菜送来。”

香儿闻言,福了福身,随即便径自离开准备去了。

“在这楼子里,长得好未必就是福气。”盈盈领着顾淮笙走到桌前坐下,一边斟茶焚香,一边道:“香儿虽然破相,但未必不是好事,至少能安安稳稳待到及笄,粗使活计固然糙了些,总比迎来送往供人糟蹋的强,她既然志不在此,那疤留着便留着吧,我能护着一日是一日,将来若是护不住了,给帮忙赎身打发了也行。”

“你是个善良的,可风月之地何愁苦命人,你护得了这个,护不了那个,凡事尽力而为,别太勉强为难自己。”顾淮笙接过茶盏,浅饮一口放下:“今儿我过来,是为苗疆和亲一事。”

“这苗疆和亲,按理也关乎不到大人,大人为何如此重视提防?”盈盈在顾淮笙旁边坐下。

“这个你毋须多问。”顾淮笙冲盈盈勾勾手指:“你附耳过来。”

盈盈先是起身去看了看门窗,确认隔墙无耳,这次附耳贴向顾淮笙。

……

云夜一路追到葶香楼,还以为搞错了,看到云墨才定下心来。

“云墨!”云夜狐疑地望了葶香楼大门一眼,这才带着人跑了过去:“这是?”

云墨抱剑而立,冲葶香楼的方向抬抬下巴:“顾大人在里面。”

“啊?”云夜顿了顿:“不是……顾大人有急事吗?怎么跑花楼来了?”

云墨歪头耸肩:“是啊,十万火急,还是钻狗洞出来的呢!”

“呃……”云夜面色纠结:“这……顾大人着急成那样,莫不就是急着来找相好的,那个什么的姑娘?”

云墨没有接茬,偏头朝云夜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带这么多人过来?”

云夜表情一言难尽:“王爷担心顾大人遭遇不测,让我们小心跟着,必要时见机行事。”

云墨:“……”

他觉得,现在就很有必要见机行事,冲进去把顾淮笙打晕扛出来。

然而也就想想,要真这么干,王爷那里能不能讨到好不知道,就顾将军那个护犊子的样,铁定得打上门来算账。

想到这里,云墨叹了口气。

云夜扶了扶额头:“那咱们现在……”

“等着吧!”云墨无奈拍大腿。

云夜却是有些犹豫:“这……可要回禀王爷?”

云墨沉默须臾点头:“也好,你带人回去吧,我留下就好。”

顾淮笙还不知道,逛个楼子又被抓个现形,谈完正事,也没急着离开,歪倒软榻听曲儿吃酒,好不惬意。

曲音悠扬间,盈盈抬头就见顾淮笙酒壶倒在榻畔,半眯着眼昏昏欲睡,不觉莞尔:“大人,可是乏了?”

“有一点。”顾淮笙眼眸半阖,懒洋洋的连姿势都没换一个。

盈盈见状,便压弦停了下来。起身去内室拿了薄毯出来,正要给顾淮笙盖上,就被突然响起的嘈杂声惊了一跳。

便是顾淮笙,也被惊醒了过来。

“嗯……”顾淮笙捏了捏眉心坐起身来:“出什么事了?”

“大人您且歇着,盈盈出去看看。”盈盈说罢转身,然而还没来得及迈步,房门就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一队官兵持剑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打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两人都惊的不轻。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盈盈花容失色,却还是伸手将顾淮笙护在身后。

“盈盈你让开。”顾淮笙目光从那些人身上一掠而过,身子一歪就靠回榻上:“让他们砸,怎么砸的,回头还得怎么补回来。”

“顾大人好大的口气,怎么?这是准备为相好撑腰,问本王索赔么?”

听到声音,顾淮笙虎躯一震,起身就见赵越一脸冷煞地走进门来。四目相对,赵越那眼睛跟要吃人似的喷着火,他就觉着……被瞪得莫名其妙。

“王爷这是?”顾淮笙听着外边更加吵闹的打砸声,挑了挑眉。

“葶香楼窝藏罪犯,即日起抄楼查封,相关人等,一并捉拿归案!”赵越一步一步走近顾淮笙,目光冷邃的看着顾淮笙眼睛,手一抖,展出一张查封令:“如此,顾大人可有话说?”

既是公务,顾淮笙当然无话可说,只是这窝藏罪犯……

顾淮笙转头跟盈盈交换了个眼神,然而盈盈的反应跟他一样茫然,显然也是毫不知情。

赵越看在眼里,神色更冷:“顾大人还不离开,莫非是想插手此事?”

盈盈一听这话就急了:“大人……”

“顾大人!”赵越看都没看盈盈一眼:“请吧。”

顾淮笙敛眸轻笑。

赵越看着眉头皱得更紧:“顾大人在笑什么?”

“没什么。”顾淮笙摇头,笑容不减:“即是办案,那臣就先行告退了,不过,王爷英明,还望不要波及无辜。”

赵越冷勾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何人无辜?”

顾淮笙却没有回答,耸耸肩,拱手行礼,侧头朝盈盈暗使了个眼色,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一出房门,顾淮笙脸色就沉了下来。窝藏罪犯,可大可小,但能劳动赵越亲自领兵前来,必然不是小事,只是这罪犯……顾淮笙将近来所有大大小小案件梳理了一遍,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正烦躁着,就被扑过来的老鸨哭天抢地地抱住了大腿。

“做什么?滚开!”顾淮笙本来就看这老鸨不顺眼,被抱大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把人给踹到一边。

老鸨被踹得一骨碌,更是锲而不舍,翻身跪伏在顾淮笙面前:“顾大人!顾大人您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您是咱们楼里的常客,当知道,咱们楼子一向安分守己,根本没胆窝藏什么罪犯,顾大人,烎王他……”

老鸨话没喊完,就被赶来的云墨一掌劈晕了过去。

“顾大人,您没事吧?”云墨踢了老鸨一脚,眸色闪了闪,这才转身看向顾淮笙。

然而顾淮笙理都没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26章 一股酸味儿

“顾大人请留步!”

顾淮笙刚出葶香楼大门,就被从天而降的云夜横剑拦住了去路。

顾淮笙停住脚步,目光沉沉的看向云夜,扇柄一挑鬓发:“何事?”

“顾大人。”云夜转头示意的看了一边停放的烎王府马车:“得罪了。”

“你们烎王出公,还乘马车?”顾淮笙挑眉。

“不是。”云夜道:“马车是为顾大人您,准备的。”

“哦?”这就更有意思了,顾淮笙嘴角勾了起来。

然而云夜却并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侧身让出道来。

顾淮笙见状笑了:“看来,这是吃准我非跟你们走不可了。”

“得罪。”云夜低下头去,别的话只字不提。

“呵……”顾淮笙冷笑一声:“原来,是冲我来的,有意思。”

嘴上这么说着,顾淮笙却并未与人为难,扇子啪地一展,摇晃着就径自朝烎王府马车走去。路过坐石墩儿上捧脸打瞌睡的果壳儿,合扇轻敲一下脑门儿。

“少,少爷!”果壳儿被敲的一晃,看清是顾淮笙,猛地站起身来:“少爷,您可算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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