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笑着往前走了。我也跟在他旁边,我看到他的步伐慢下来,与我的步伐并行。
我看到他打乱了自己的行进步调,契合了我的步调。
我看到他总是看向我的目光。
我看到他微微弯起来的嘴角。
我垂眸,不语。我们俩就像巡逻街道一样,走了半个小时有多。
徐文华看了眼手机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家吃饭了吧。我送你?”
我摆手说:“不用了。”
徐文华握住了我的手腕,将我拉向他,压低了声音说:“如果我说我一定要送呢?”
我肌肉一瞬间绷紧了,我在害怕。是的,我害怕他突如其来的侵略性,我害怕他对我表达的爱意。我害怕他的爱,因为我回复不了他。
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徐文华垂眸看到了两步,苦笑一声松开了我的手腕。
他没有说话,只是往停车场走去了。
大约是他垂眸的时候,转身的时候眼神太过于悲伤的缘故,我上前俩步说:“还是送我吧。”
他回眸一笑,琥珀色的眼眸顾盼生辉。令我一瞬看呆了。
在车上,一路上,我都在想我这个做法太那啥了吧。
明明我回复不了他的爱意,我是一个直男,我这样给他一个拒绝信号,然后又给他一个允许信号算什么。逗狗子吗?一个棒槌一颗糖。
我一路上都在自我反省,自我厌恶。
我半路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一定要在下车的时候跟他说清楚,我就是直男,我不同,我要追求女生的,对,女生。
是的,我应该是追求的是一个女性,一个温柔贤淑的女性。
可到了下车时,我窝在车里磨磨蹭蹭没有说出口,他绕到我这边给我打开了车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第22章 分手
大家好,我叫江礼仁。我现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好。
徐文华就在车门那里看着我,我都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好,做些什么动作好。
“该下车了,回去吧。”徐文华说。
我抬头看着他,他容颜俊美,工作又好,心态也是清高,行为也无可挑剔,怎么就看上了这么无用的我?
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觉得因为我之前表现得太暧昧了。
我咬咬牙,狠心说:“我没办法回复你的感情。”我开始撕扯在我们中间的那一层纱布。
徐文华沉默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也下去了,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颤动一下,然后垂下看向了底下。
我继续撕扯:“我不是那种人,我之前只是误以为你是女性,所以才做出那些行为。我为我之前的行为说对不起。”纱,扯烂了。我这是彻底的破釜沉舟了。
接下来该是他对我的指责了,我都会承受的,哎……我真是一个渣男。
不过,徐文华依旧沉默着,停车库里面寂静,仿佛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我语气弱下来了,不再像刚才那边硬,狠,无情。
虽然徐文华是个男人,可是耐不住他脸像女的啊,他摆出这样的表情,我怎么下的去嘴啊!
徐文华停止了沉默,他冷淡地说:“为什么?因为卖花女吗?”
他在说什么?什么因为卖花女?我拒绝他的理由很明显就是因为我说的话,不是因为其他人。
“不是,是因为我们性别不和。”我狠下心了,眼神也不再看向他。
啊……不看他,我的良心才会好过一点。
“……好,好一个性别不和。”徐文华自嘲一笑,他看起来难过极了。
如果他是一条狗的话,大概他的尾巴现在也不摇了,是耳朵,尾巴都垂在地上吧。我就是那个打击了徐狗狗一颗心的坏人啊。
“我送你上去吧。”徐文华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这是我的一个小小的愿望,可以吗?”
他看起来太难过了,我没有恋爱过,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是看表面而言,他太惨了。
如此残酷的对待他是否正确?我不知晓,但求无愧于心吧。
我许可了他送我上去,才离开停车场,坐上电梯前都没有任何的声音。
在电梯,密闭的环境里面,徐文华本来与我靠的很远。忽而在一楼的时候进来了一家人,他们的婴儿车占据了大半个电梯,人员数目也占据了电梯大部分。
我与徐文华便靠的很近了,仿若贴着的样子。
他侧着身子,将刚好站在角落的我给挡住了,将我与外界挡住了。外面,家人的说话声,孩子的玩闹声都被挡住了。
我轻微挪动了一下身子,离开了他的包围。他那样对我太有保护性了,就仿佛我是初生的婴儿,易碎的花瓶一样。
我并不是这样的人,我有能力去面对风雨,我也必须让我自己去面对风雨。
他看着我一点点离开了他的范围,他沉默着。有一瞬间他抓住了我的手腕,但是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松开了。
我心底里叹息一声。伤痛是必然的,希望他未来过得好些吧。
很快,我家的楼层就到了。我俩下了电梯。在家门口,我用钥匙开了门。
我进入了门,而他还在外面。
我对他说:“再见。”
他没回话,只是看着我。
我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面出了老妈以外,还有老姐,老姐面前的桌子摆了许多的东西。我问了一句:“怎么了?是凶杀画主人有什么线索了吗?”
老姐摇摇头说:“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来说,这个连环凶手一共已经犯下了五起事件,其中有两起与你是有关系的,有三起与你是没有关系的。剩下凶杀画里面的切片画是还没有实现的。”
“而我也与晋局交涉过了,他们那边线索也不多。凶杀画的主人应该是有专门学习过的,现场,尸体,死者人物关联等等,所有线索都卡死了。”老姐叹了一口气。
我问道:“老姐,我……那个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老姐眼睛一瞪,烦躁道:“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我说:“掏心案是在万联广场发现的,而我……我当时被徐雪璇救的地点也是万联广场。”
老姐愣了一下,说:“你是说,你可能目睹了掏心案?可能是被凶手发现了,逃逸的时候失忆的?”
我点头,说道:“凶手应该知道凶杀画在我手里面,而且他对我有兴趣了。”我皱着眉头停顿一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是对我有兴趣,而不是杀了我,夺回凶杀画。”
老姐说:“凶杀画上面有关于凶手的痕迹吗?”
我说:“没有。凶杀画就是一幅幅画而已。”
老姐说:“没有关于真正凶手的痕迹,那凶杀画从你那里找到,晋局只会认为凶杀画是你的。不会联想到有其他人,你的失忆后稀里糊涂拿了凶杀画的证词是不可能成立的。”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想让你当替罪羔羊。他故意杀你与你有冲突的俩个人,也是为了让你看起来更像凶手。”老姐说。
我垂下眼眸,思考了一下。我发觉老姐想的也是有些道理,但是我总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我总觉得凶手不像想把我伪装成凶杀画的主人。
可是我也没有什么能证明我的内心想法的证据,我说出来也没用。
突然,老姐话锋一转,说:“刚刚你是与一个人一起回来的吗?你怎么不请他进来喝杯茶再走。”
“他是徐文华,没必要了吧,我们年轻人不讲究喝茶一套。”我打了个马虎眼,没将事情说出去。
老姐锐利的目光扫了我全身,然后说:“老弟,你最近有心爱的女孩吗?我之前见你跟徐雪璇聊得挺high的,现在情况呢?”
我尬住了,这种恋爱问题这么突如其来的吗。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啊,我跟徐雪璇八字都没有一撇。
而且掏心窝子,理性地想了想,徐雪璇也不是个良配。
一是他与徐文华的关系太过于亲密了,这不尴尬吗?我才刚拒绝了徐文华,转身就去追人家大妹子,这渣男也不要渣得这么出圈啊。
二是回忆了一下聊天记录,徐雪璇看起来一副工作大过天的模样,一副时刻要奔赴前线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要跟我谈恋爱的样子啊。可能徐雪璇的老婆就是工作,我只是她调剂生活的小甜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