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顿时让明苑后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一把把萧竹捞出来挡在前面，自己躲到后面去。
萧竹倒也仗义，知道明苑在玄午山有三怕，一怕秃驴二怕师尊三怕麟台阁阁主。
虽然她也怕齐霁，但是师妹刚才保护她了，那么她也应该站出来了！
萧竹提起一口气，给自己壮了胆子。把明苑往自己的身后塞。
不过当她真的对上齐霁的视线，还是双腿发软。
麟台阁阁主看她的眼神冷冰冰的，不怒而威。明明没见着他发货呀，为啥这么吓人。比师尊生气的时候要可怕多了。
萧竹扛不住齐霁的注视，真的就两腿发软，直接给跪下来了。
躲在萧竹身后的明苑顿时就暴露出来，明苑感觉面前一空，下意识抬头过来，就对上齐霁略带轻蔑的双眼。
明苑只好站起来，随便还把已经腿软了的萧竹给提起来。
“阁主这是在做什么！”元正大步过来质问。他虽然也出手了，但也只是将人打倒在地，让其失去攻击的力气而已。
那些冰块除非齐霁亲自来，除非谁也不能解开。
齐霁转眼过去，星目里带着淡淡的讥讽，“我想要做什么，难道大师没有看到么？”
“这些不过是平常人，阁主竟然动用杀招，未免太过分了。”
齐霁剑眉一挑，面上露出些许故作的意外，“杀招，我这些招数不过是最普通的招数，杀招两字从何谈起？若是大师不信，尽管去问清机真人的小徒弟，这招数她也用过，是否是杀招取人性命，一问便知。”
明苑两只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齐霁这狗男人怎么好端端的把她也给拉下来了？
齐霁没有给元正继续开口的机会，接着道，“再说难道大师没有看出来，这些人想要对那两个丫头意图不轨么？大师为何不痛快下手，非要畏首畏尾，导致腹背受敌。照着大师的修为应当不至于。”
元□□了一声佛号，“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也是想给他们回头的机会。”
齐霁面上越发讥讽，甚至半点遮掩都没有，嘴角扬起淡淡的讥笑，“那么如果出事，那么那两个丫头还可以回头么？”
萧竹抖抖索索的直接往明苑的身后一躲，不敢出头。明苑只好强撑着满脸凄婉的受了这话。
“大师慈悲为怀，这是好事。不过也应该分清楚轻重缓急。这些人作恶多端，竟然杀亲父，对弟子下毒。其罪可诛，难道大师觉得他们还能救？”
元正哑口无言，嘴唇嗫嚅几下，闭上眼长念一声佛号。
“大师还有这几个弟子快些离开此地为好，”齐霁垂首一笑，清俊眉眼里带了几点意味深长。
“这些人都被用了梦陀罗粉，恐怕是有人要对付你们。”
梦陀罗粉可以将心中的欲念放大几十倍，让人心神失守，为了心底的欲望发疯发狂，行为反常。
这种东西被正道不齿，更是禁止。但是魔门倒是喜欢用。不过梦陀罗极其珍贵，就算是魔门也不可能人人都有。
元正神色一凛，“阁主早就看出来了，那为何还要下如此狠手？”
“既然是被人所迫，只要将其击晕便可，不必如方才那样，出手狠辣。”
明苑听着元正的碎碎念开始，默默的呆着萧竹拉好两个师兄离得远了些。
元□□经起来，能念上一个时辰能不喘气的。
“梦陀罗难解，何况他们杀父也想要杀人是真的。我为何要手下留情。大师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这些事，不如早些离开，若是魔门在此刻出手，到时候不知大师如何向清机真人交代？”
齐霁说罢，抬手往前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元正那条舌头把明苑念得恨不得把脑袋哐哐砸地，但在齐霁这里却是铩羽而归。
明苑听得暗爽不已，她碍于自己的秘密不好正大光明的怼他。这狗男人，总算是做了一桩好事了。
元正被齐霁说的哑口无言，过了好会之后只好继续赶路。有了这么一桩事，元正也没有了之前游山玩水的心情，直接运气功力回云荡山。
明苑心里骂了一句这秃驴总算是知道要省力了，祭出长剑跟上去。
到了云荡山，明苑见着齐霁还在，其实她御剑过来的时候，就见着他一直跟着。心里原本以为他半道就回去了。谁知还真的一路过来。
在山门处，云荡山的佛修们满脸的超然物外，马上就要羽化登仙去了。
元正是要让怀敏几个人在山上留几天，好让人做做休整。不过看到齐霁在那里，顿时尴尬了起来。
齐霁虽然是正道之首，但和他没有半点交情。元正不知他为何要跟着来。
“阁主……”
“我已经很久没有拜访过云荡山的海微大师了，突然想起想要前去拜访。”
元正点了点头，让人安排。
齐霁回身过来，见着怀敏几个在自己身后站着，“你们去吧。”
“这在佛修的地方，不是玄午山，记得小心行事。不是所有的佛修都和元正一样妇人之仁。”
他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不过却是事实。怀敏和怀真被村民下了药，不过那些毒死耗子的药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的用，可肚子还是要痛一痛的。
之前站在那里，是因为碍于齐霁的身份不敢到处走动。
得了齐霁这一句，怀敏和怀真蹒跚离开。
明苑跟过去，请山门处的僧人多多照料他们两个。
回头突然觉得后脖子有些凉意，她一看发现齐霁站在那里，雾沉沉的眼睛盯着她。眼瞳里情绪晦涩，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如何。
面前的丫头回头过来，眼神古怪的望着他，她眼里是不耐烦，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但是和一个人确实极其相似的。
看那双眼睛的时候，总能给他她还在世的错觉。但她有些神情苑苑不会有，她做的事，苑苑也不会做。
她离开人世不过十年，他却已经要被折磨到发疯。只有对上这个小丫头片子，在她的身上寻找自己熟系的碎片。
她像，但是她却不是。
这个认识让他闭了闭眼。齐霁觉得自己有时候可真自欺欺人，但这自欺却没有彻底。他还留有理智和清醒。
无时无刻提醒他现实。
明苑察觉到齐霁的看着她的目光又变了，她以前久对战阵，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她顺生一颤，又不知道他怎么了。
感觉自从再次见面以来，齐霁给她的感觉就很不对。干出来的事儿都是让她摸不着头脑的。
他会故意激怒她，而后欣赏她发怒的模样。
这样的齐霁感觉太丧病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现在两人身份有别，更不会探究里头的原因。她也不想。
死过一回，哪怕系统还给她一个万分坑人的任务，但她宁可操控况乐，也不愿意和他有什么接触。
但眼下却不是她不想接触，就能不接触的。
“过来。”
明苑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腹诽。不过形势比人强，她还是走了过去。
她垂下头，就留个发顶给他。
“我要去拜见大师，你陪我进去。”
那边的萧竹刚要开口，就被齐霁一眼看了回去。
“我想你师父应该教过你规矩，对吧？”他声线沉了下来，透露出些许不悦。
萧竹扛不住，两腿一软竟然还真的跪在地上了。
明苑捂脸，先跑过去把萧竹扶起来，免得她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把脸给丢完了。
把人给扶起来，明苑走到齐霁身边，“阁主先行。”
她乖巧的简直不像话，不过那层老实的表面之下，像是有一头野兽在默默的蛰伏，等到机会成熟，就会一跃而起咬断猎物的喉咙。
齐霁慢慢往山门里走，云荡山的风景不错，比起玄午山也不差什么，远处山峰云雾缥缈，只是这里没有仙鹤，玄午山的仙鹤们养的膘肥体壮，飞起来下面的弟子都有些担心这些肥鹤吃的太胖会不会飞到一半突然掉下来。
云荡山比起玄午山要少了许多尘世乐趣。
“说些什么吧。”齐霁看着她，这丫头从刚才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若不是轻微的足音，他几乎以为身旁没有人。
“阁主想要听什么？”明苑轻声问。
齐霁望着眼前的佛塔，“随便吧，我听说你是清机真人从农户家里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