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遵命!”
正说着,云臻回来了,进来,看到妻妾一堂,他不由得好笑,只目光落在黛玉身上,“说完了没?说完了就叫她们散了吧,我累了,传饭!”
说着,径直进了屋,小冯氏正要跟进去,却被邢月一把拉住了,小冯氏难免生怒,扭头就朝邢月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回头,正好黛玉瞧见了她的主动,她不由得遍体生寒,只听黛玉道,“你们且先回去吧!”
进了屋里,云臻正在解衣服,她上去服侍他更了衣,“怎地这时候才回来?”
“怕是今晚还要进去。”
“怎么说?”
“才林白生说皇太后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云臻抬手揉了揉黛玉的脸,“我有点担心,又是举丧又是送灵的,要费不老少事,我担心你身子受不住。”
“我还好,我只担心母妃,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宫里的事多是母妃料理。若又出了这丧事,凡事都离不开母妃调度,想必也是辛苦得很。我若是在宫里住几日,帮衬一下母妃,我又担心你!”
“担心我如何?”
“家里还有两个妖精毒物,万一你上了她们的勾,又是这种时候儿,实在是既不妥当又格外不体面。”
云臻不由得笑起来了,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到底是在开玩笑呢,还是说真的?不过,我怎地就喜欢你这样淘气呢?”
他说着,就将她一把抱起来,朝床上走去,黛玉连忙推他,“别,要摆饭了,孩子们也要回来了。”
“先顺着我,只怕就今晚了,回头要守孝了,我还不得忍着?”云臻说得可怜,黛玉扶在他肩上的手就只有顿住了,待到了床上,他着急忙慌地扯她的衣服,她才觉着好笑,只好也伸手去帮他脱衣服,“早知道才就不穿了。”
待云臻神清气爽起来,他又去清山小筑把舜哥儿和序哥儿接了回来,一个被顶在头上,一个抱在怀里,一路上云臻问两个孩子都学了些什么,舜哥儿如今大了,说话利索多了,“爹爹,弟弟懒,先生说要背书,弟弟只想玩,要打!”
云臻笑着道,“弟弟还小,你先学,等你学会了,弟弟就长大了,到时候就由你来教弟弟,好不好?”
“好,我教序哥儿,等珣哥儿长大了,序哥儿再教他。爹爹,是这样吗?”舜哥儿问道,团子的大名是云臻取的,叫云承珣。
“是这样,没想到舜哥儿这么乖。”
父子三人进屋,珣哥儿已经由乳母抱过来了,黛玉正在里头给珣哥儿喂奶,她也不是常喂,奶水并不足,她一日喂上一两顿,享受的是珣哥儿在她怀里吃的香喷喷的那种感觉。
舜哥儿和序哥儿围了过去,小家伙见两个哥哥都来了,也不专心吃了,抱着乳,扭过头来,欢喜的两条腿一蹬一蹬,笑得咯咯咯,惹得云臻也好笑过来,手指头挑了挑他的胖脸,“这小子,不好生吃,就别给他吃了。”
黛玉在云臻跟前也有些难为情,不过是想到方才他的那些举动,便忙把孩子递给云臻,自己进去又换了衣服出来,饭已经摆上了,云臻一手抱着珣哥儿,一手拿筷子自己吃,黛玉照顾序哥儿,倒是舜哥儿如今大了,也不要人照顾了,吃得格外欢快,叫人看着能多吃三碗饭。
一时饭毕,云臻便说,趁着这会儿宫里还没有消息,先好生休息一番。偏偏三个孩子在床上恨不得翻天了。黛玉又着实累了,也不管,自己睡自己的。云臻按住了这个,那个又起来了,不由得埋怨道,“我说要个女儿,你就偏和我作对,又生个淘气的。”
黛玉忍不住好笑,“到底那会儿是谁怕我担心,跟我说,男孩儿女孩儿一样的?”
云臻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这般辛苦,你说怎么犒劳我好?”
黛玉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只弯起的唇角,泄露了她心里的甜蜜,“我给你生了三个,你又如何犒劳我?”
“王妃想要犒劳,本王岂有不效力的道理?要不,明日把他们三个丢给奶娘,或是送到宫里去,我一晚上给王妃效力,绝不嫌累。”
黛玉的脸烧得都快熟透了,偏偏,舜哥儿看到了,爬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云臻的腰上,“爹爹,我也要给娘亲效力”
云臻的脸瞬间就僵住了,黛玉看了之后,顿时笑得岔了气,咳个不停,“叫你胡说,看你以后还分不分场合胡说!”
云臻一脸无辜,“我在床上,怎地就是不分场合了?倒是舜哥儿大了,不该再跟我们同室了,把前院收拾一件屋子出来,把他移过去,叫他跟着他师傅。”
黛玉不由得想到了十三,若是十三在,舜哥儿去了前院,还不知道他如何照顾呢,头凑了过去,枕在云臻的肩上,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舅舅在外头怎样了,十三弟有没有消息,我有时候觉得,他还活着,在一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救他,他舅舅去了,可是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我真是担心。”
第306章 薨逝
夜里,宫中的大钟敲响了十八下,满京城都知道,皇太后薨了!
小冯氏从睡梦中惊醒了,从床上腾地起来,惊慌失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屋里值夜的丫鬟起来,掌着灯,打着呵欠过来,不耐烦地道,“应该是皇太后薨了,侧妃,这会儿还早,您还是睡一会儿吧,也轮不到您这会子去宫里哭灵去啊,再说了王妃已经传下话来,侧妃有了身孕,宫里守孝的事您就不必掺和了。”
小冯氏欲哭无泪地躺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她要怎么办?皇太后薨了,她再想生孩子是想不到了,一来王爷要守孝不可能与她做那种事,二来就算做了,她真怀了孕,今日假怀孕的事是无论如何也遮不住,那时候,王爷不守国孝,岂不是大罪?她还能落得个周全?
“不行,不能这样,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想个法子。”她吩咐道,“去把庶妃请来!”
邢月过来了,见小冯氏这丢魂落魄的样子,已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故作不知,慢条斯理道,“怎地,姐姐嫌一个人用早膳太闷了,这才找妹妹过来?”
小冯氏无心与她说这些,“你快说说,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怎么办才好?”
邢月道,“如今,只是瞒着王爷哄骗王妃罢了,当务之急还是要王爷与姐姐成就好事。虽说国孝期间,可只要做得隐秘,倒也没什么,那会儿有了身孕了,今日作假的事,谁还能不看在将来姐姐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网开一面呢?”
“这道理我都懂,可是你瞧瞧,想要近王爷的身是多不容易。”小冯氏已经快要崩溃了,流着眼泪道,“我如今真是后悔,不该去跟皇太后说子嗣的事,哪怕赔尽了嫁妆,总比现在好!”
邢月也跟着叹息一声,“可人总是这样,总是急于结束这一份痛苦,不惜咽下另一种毒药,原以为是治病的良药,谁又知道会是断肠的毒药,早知道,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了。现在,姐姐后悔也没有用,妹妹听说四皇子妃是姐姐的亲姐妹,不如进宫,兴许还是一条活路。”
因小冯氏非要进宫,黛玉自然是不好拦着的,只盯着她的肚子,“妹妹务必要小心些,轻易不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小冯氏如今听说“孩子”二字,就格外烦躁,她“嗯”了一声,不自在地摸了摸肚子,又觉着自己方才态度差了些,忙道,“多谢王妃关怀,妾身会小心!”
车缓缓动了,黛玉躺在车上,明月在一旁道,“瞧冯侧妃这样子,应是沉不住气了,眼看着也有两个月了,若是到了三个月还显不出怀来,王妃便可叫太医来把脉了,也到了该收拾她的时候。”
黛玉却笑道,“她今日进宫,必是有用意的,只是不知,今日这桩冤孽又会落在谁的身上了?依我说,一事不烦二主,就还是皇太子好了。”
明月笑道,“王妃宽心,您不是常说,太子罪有应得,想必,若这事儿真是有些苗头,怕也有人愿意伸出一把援手呢。”
太明宫里,皇子们都到了,见黛玉一身孝服,领着冯侧妃和邢庶妃而来,大皇子妃远远地就道,“哎呦,谁能想到,这秦郡王府如今也纳小了,早知道欧文就把我那娘家妹妹送到秦郡王府,八弟妹瞧在我的面儿上,还能多关照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