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琹灏同蒙古暗地勾结,乞颜氏自然被联手打压,被逼走投无路才找上了本王合作,正因如此,我大珝才能将蒙古一举歼灭!此次是我军同乞颜氏双方合作侥幸逃过一难,下回若是再有此番威胁,我等该如何?!”
若说先前只是口头花花,那之后的“物证”与“人证”可是一个不少,而乞颜氏站出来点头则更是当头一棒。
大珝没费什么力气便能将偌大一个蒙古国拿下,乞颜氏可是此次的大功臣,在大珝众将士中也有着不小威望,重中之重的是,乞颜氏原先是蒙古盟友,话中所谓真实与否的分量可就不一般了。
原本喧嚣的人海猛地死寂下来,面面相觑的大珝士兵不可置信,却更是惶恐失措。他们无疑是精忠报国的,甚至为大珝舍命也在所不惜,可身为天子的皇帝却与敌人勾结,众人一时慌了手脚,茫然而愤恨。
姒琹灏为何要同蒙古勾结?
若是细细深想,有脑子的人便能咂摸出不对味儿来。
——他堂堂大珝皇帝,背地里与一个附属小国勾结,图的是什么?
图的自然是姒琹赟的命。
可不清楚姒琹灏与姒琹赟两兄弟间的怨怼与先帝同博迪阿拉克救命之恩渊源的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他们些许能察觉到不对,却绝不会去细想、深想。
这世上不是愚钝的人太多,却终归是蒙昧的世人过多。
子民又如何敢琢磨天子图什么?哪里敢摸索天子的想法?于是有理有据,有证据,证人,证词……有条有理人证物证具在便足够了,何必要去想那么多?
“大珝的将士!”姒琹赟扬声,一字一句,“我等一心护国,却不想落得此番田地,难不成便甘愿认命?你等十数万大军,不仅仅是大珝的军队,更是本王的部下,身为统帅,本王怎可眼睁睁看你们等死?”
“骑都尉犯了大罪,私同蒙古放出我军机密,因此掉了脑袋——”他话锋猛地一转,“这是死罪!为护我大珝,自要将叛徒捉拿伏诛!”
数万将士依旧在沉寂,直到传报的军官一排排将话传遍,巨大的声响忽然爆发开来,渐渐汇聚成一道整齐的口号。
“护我大珝!捉拿伏诛!”
“护我大珝!捉拿伏诛!”
“护我大珝!捉拿伏诛!”
……
姒琹赟缓缓笑了起来。
他为的自然不只是那个位子。
封锁消息不尽然能撑再久,十数万人的悠悠之口,如何轻而易举便能堵住?
可若是她成了万人之上的皇后……这世上,还有何人敢随意编排。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她好爱我呜呜呜
我觉得王爷像个传销头子啧啧
然后是关于结尾的问题...因为结局是想了几个,这几天确定下来了,感觉因为比较特殊的缘故所有要和宝贝们提前讲一声。结局定的是郡主会死翘翘,她计划中的一环,而且死的挺开心挺随意的(所有请不要寄刀片给我qaq)女主死可能不是很多宝贝内心期望的结局,所有我jio得我必须负责地提前吱吱一声,不想看郡主殿下死亡结局的宝们大概可以止步这两章啦,非常感谢一直以来的耐心以及陪伴!!我爱您们!!!(最后我还是要负责的说 这篇文是真·爽文!!真的!!郡主死还是不虐的那种爽相信我qaq)
第145章 造反
蒙古国已在大珝军队同蒋氏的联手镇压下被全权收服, 丢盔卸甲又没了领头羊, 不出几日便由姒琹赟同蒋氏掌握,血洗整顿后十数万大军便近乎是悄声无息撤兵凯旋而归, 自然也没惊动皇宫里头的贵人。
封锁消息其实算不得难,大珝军队一路上并未闹出大动静,除却沿途百姓窥见一二却也是百思不得解其真身。要说也要怪那些夸大的传闻, 世人只知忈王爷“身长九尺, 双手过膝, 拳可比磐石,眼似凤凰, 面若冠玉”,哪里认得出他真人, 糊里糊涂就眼睁睁看着十几万大军一路回程。
可路途遥远, 大军到底经过大珝无数城镇村落, 堵住千万人的悠悠之口并非易事,但姒琹赟熟通那些门道制度,深知若是想封住消息,从其传播渠道入手便并非难事了。
战报消息自前线传回京城皇帝的耳朵里自然是八百里拍马加急传信, 然而如今这十数万大军都是姒琹赟的人,阻断消息传递些许会惹人生疑, 可篡改杜撰瞒天过海便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了。
按理说挂记着队伍里的妇孺文弱经不得颠簸也该如来时一般分做两队,先锋便打头阵回的, 可在蒙古闹出了那么大一个乱子, 姒琹赟又是生性多疑的脾性, 自然也有私心不愿放锦甯离开身边,便也特意放慢了脚程两队并做一道了。
禾锦垣倒是早他们两三日回去,他得封的是半个文官,且军中本便就有两个都虞侯,他明面儿上又只是个娇大少借名历练的身份,早些回去皇帝倒也不会怀疑。
将至京城时已至正月下旬。
上元节前几日便过了,锦甯的生辰也紧随其后,虽说她从不大办,可一连新禧同上元佳节乃至及笄都身在他乡,锦甯虽说不甚介怀可姒琹赟却难免在意,又歉又愧,他仍记得一年前的上元节,正是二人互颂衷肠的定情之日,不想转眼间便是一年了。
锦甯生辰那日大军已经快至京城了,歇脚留宿的地方是个小驿站,姒琹赟领她去赏月,景色不比蒙古开阔,半月也不及蒙古的亮而澄,星汉却格外漂亮,他那时紧紧拥着她,轻吻在她发间,发誓会补她一份这天底下至高无上的大礼。
那是他头一回将眸中浓烈的野心毫无保留地曝露在她眼前,锦甯只想想便忍不住笑,也不知笑的是什么,只是后来再想,也仍觉好笑。
“殿下可是在想什么趣事儿?”
白嬷嬷将锦甯用完的甜羹收进食案里,“近些日子殿下笑得倒是愈多了。”
“是也不是。”锦甯模棱两可道了句,“锦华猝然便去了,实在是…唐突。本宫没见上她最后一面,哪里算得上什么趣事。”
禾锦华身亡的消息是白嬷嬷回她身边伺候的时候才得知的,锦甯一时无言,只觉造化弄人,着实荒谬、可笑。
说到底,先前一而再再而三扰她心神的东西,也不过尽是臆想罢了。
荒唐。
她随手拈开纱帘一角,望了眼窗外开始热闹的人烟,“可一想能探望许久未见的父亲与娘亲,自然是欣喜非常。”
“老爷与夫人想必也思女心切。”白嬷嬷望了眼沉默不语跪在地上的宝念,低声道,“奴婢去备午膳,先退下了。”
锦甯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微微歪倚着身子,撑着下颚注视白嬷嬷提着食案下了马车,马车慢慢减缓,又渐渐提速。
“殿下……”怯懦的女声嗫嚅。
锦甯闻声望向宝念,抿嘴柔笑了笑,“先起来罢。”她说着又轻拍拍软垫,“坐。”
宝念咬着嘴起身,拘谨地垂首坐在座垫边沿。
锦甯侧了侧身子,素手改作支着脑袋望她,状似随意地开口,“方才若是本宫没发现,你便要当真自刎了,可对?”
宝念闻言浑身一颤,慌忙抬首却正对上那氤氲着薄薄雾气的黑眸,牙齿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奴婢……”
“不必急着否决。”锦甯将手伸回暖和的手笼里,握着小巧的手炉,“本宫尚及笄,眼且不瞎。”
身为京城世家贵女表率的甯和郡主极少言辞这般尖利,宝念听了却眼眶一红,知晓主子是当真动了怒,气她轻生。
“奴婢生是殿下的人,死也是殿下的鬼,照理说命是主子的,不该自己动手了却这一条贱命,可——”她突然顿住,声音也颤抖起来,低泣道,“可奴婢现下已经脏了身子,如何还有脸面伺候殿下……”
“脏?”锦甯冷不丁抬手抚上她冰凉的面庞,温声细语地重复道,“脏吗?”
脸颊覆上一层温热,宝念不住瑟缩了下,虽说她有幸得了太医医治,身上被作弄出的瘀伤青痕好了□□,可殿下千金玉体,又怎可碰她早就肮脏的身子。
锦甯兀自弯着眉眼笑了起来,将小巧玲珑的手炉从手笼里取出来放进宝念手中,双手握着她的手裹紧手炉,“宝念,若是本宫历经了那些腌臜,便也是脏了,可对?”
“怎会!”宝念神色骤然一变,“殿下同奴婢如何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