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143)

锦甯微微颔了颔首,临行前望了眼崔尚书,“尚书何时想通了便来找本宫,毕竟姻缘不可强求,强扭的瓜不甜,没准还赔上一只手,尚书以为呢?”

崔尚书额角一跳,近乎僭越地抬眼望她一眼,心头突突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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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上了马车回府,锦甯才瞌了瞌眼眸,对跟来的宝念道,“本宫听闻这几月淮中天花犯得厉害?”

这些事珠忆是一向不通的,便一面替锦甯捏捏手臂,一面听宝念回道,“回殿下,是。”

锦甯轻叹一声,疲惫道,“天灾啊…将本宫这两三月的俸禄拨出一半去,替淮中赈赈灾。”

珠忆动容张了张口,便同宝念对视一眼应声道,“诺。”

锦甯这才点了点头,又不知是自语是叹息地低声道了句,“这天花易染,也幸亏京城是福地……”

宝念眉心动了动。

珠忆向来不通殿下的人脉关系,可她消息灵通,却是知晓的,淮中的的天花,已然大多被赈下了。

只是…只要还有一人,天花易染倒是真的。

第118章 辽丹

辽丹来大珝参拜时京城已全然入了秋,在街道上的百姓们都是衣着光鲜笑容满面, 也难怪, 前些天从礼部拨下了一比不小的银钱下放百姓, 手头多出来宽裕的, 自然日子也好过了,风气也罕见得好。

礼部尚书在这位子上坐了那么些年本事自然也不是空空花架子, 此次藩属参拜他可谓是将京城风气打理的井井有条风风光光,这次刻意向皇上请下来的俸银开销可是前几年从未有过的头一遭, 不过银钱花的不少, 这效果自然也高,单瞧着京城如今的好景态, 皇帝面上有光了, 自也是难得的满意畅快。

要说崔尚书这些日子也是过的战战兢兢,一是忙于周旋此事,也不知原先还狠狠咬下他一口肉的忈王爷前些日子为何又突然松了嘴,他这一松,崔尚书虽说难掩欢喜, 可肩上的担子自然也陡然加重。

二是他原本便犯了错惹了皇上不满, 此次是打着将功折罪的念想去办事的,自然不敢再出半分差错,怕是再一个不慎这脖子上的脑袋可能就被天子一怒给摘掉了。

三是…甯和郡主前些日子那段话,着实是令他吓得不浅。要说这郡主殿下不过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片子,按理说根本于他不足为惧,可也不知那日他是着了魔还是精神气儿差了些, 总归竟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了,这心中暗自警惕起来,更是将此事放做十二个重中之重的。

可一连半月,也不见甯和郡主那里有个什么动静,自己倒是又重新得了皇上器重,崔尚书心中高高吊着的石头总算是松了松,暗笑自己竟被一个丫头片子给唬了去,惭愧惭愧,当真是掉了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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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姒琹灏这些日子心情本便不差,到了这日礼部特意为迎辽丹布下的宴上更是连连道了几个好字,这还真要归功于崔尚书,可谓是对皇帝的习性喜好摸了个门儿清。

皇帝喜铺张,虽算不得侈靡浪费,却也惯是偏好那奢华陈设,加之此次外藩参拜,更自然是越华贵越昭显气势的好。

而礼部为此可算是费劲了心思,筵席不仅布置得金碧辉煌,菜品也是山珍海味无一不精,为辽丹备下的礼赐更是面面俱到十足彰显大珝富足,比之往年甚至还要贵气几分,便是取乐助兴的戏曲儿也是请了十数个班子,京戏昆曲黄梅调梆子腔各个都有,不止,连舞姬乐师也是择了顶顶好的,端的是气势逼人。

锦甯此次赴宴带的仍是宝念珠忆二人,白嬷嬷年岁大禁不住整日颠簸折腾,又压得住下人镇得住场面,若无异事锦甯便一向差她看好含甯阁。

“甯和郡主到——”

国宴非同小可,虽说锦甯如今已嫁了人,可男宾女宾照旧是分开的,珠忆亦步亦趋跟在锦甯后头,瞧着保平殿的布置心头暗暗咋舌。

原本陈旧的几案木椅皆焕然一新,颜色鲜艳亮丽,席厅中央的台子也被扩大了不少,愈发显得宽敞大气,原先摆在角落上一个个青花瓷长颈瓶也被撤了去,换作精美的或翡翠或玉石装潢,堆放在墙边的盆景也是千姿百媚形态各异。

珠忆忙垂首小心跟着,一面低声同宝念道,“礼部可算是下了大心思。”

宝念嘘她一声,“莫要多嘴。”

珠忆偷笑了笑,“我省得,只是那庶妃终于不用跟着咱们一道出来,我也是难得畅快。”

宝念暗自瞪她一眼,珠忆忙讨饶地捂嘴。

锦甯今日到的算早,落座时周遭还没来几个人,遥遥只见对面的崔尚书也早早便到了,似是瞧见了她,还恭谨地朝她拱了拱手。

锦甯笑着微微颔首,侧了侧头望向后方,便见尚书夫人远远也落了座,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锦甯曾有过一面之交,是禾锦瑟二嫂,而另一个则是禾锦瑟,虽说着了素粉胭脂却仍难掩疲态。

此次宴会既为国宴,自然不仅仅王公贵族宗室诰命,便是正二品往上的官都可携亲赴宴,礼部尚书为从一品,自然当得。

察觉到她的目光,禾锦瑟似有所感望来,见是锦甯便不禁慌乱地别开脸,敛下眼轻轻颔了颔首。

先前得了锦甯传来的信她便心急地大闹了一场,平白惹了麻烦,加之这一连数日锦甯都没有动静,禾锦瑟自知有愧又怕她一怒之下弃她于不顾,现下瞧了锦甯自然是小心翼翼不敢直视。

锦甯抿嘴一笑便回了首,她捻起一粒剥好盛放在小碟里的石榴甜甜嘴,那澄莹剔透红通通的石榴粒令人瞧了便喜欢,宝念忙端起一旁的空瓷碟放到锦甯跟前,方便主子吐石榴籽。

不多时人便陆陆续续落座了,交谈声也渐渐响起,姒乐耘一来便见锦甯已然将碟中的石榴吃了大半,她咦了声不禁笑着新奇道,“你今日可是到的过早了?”

锦甯摇了摇头,温声,“也没早个多少,不过是颇喜石榴,难免贪嘴了些。”

姒乐耘闻言便也拈了粒石榴吃,“确实是甜,石榴是时令玩意儿,这每个席座放上一碟…礼部怕是教父皇赔上不少。”她一面吐了石榴籽,一面指着旁边稳稳立着的碧玉三脚鼎,“这鼎我母妃也得了个肖像的,先前还宝贝了许久呢。”

锦甯颇有讶然,眉头微挑笑道,“辽丹使臣想必是要受宠若惊了。”

姒乐耘正要笑着回话,不待她开口,传报的太监便大呼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皆起身下跪叩首,齐声高呼道,“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请起。”皇帝面上带笑,同皇后并立,“今日辽丹使臣朝拜,诸位只当亲友相聚即可。”

众人忙应是才起身坐下,只见皇帝亲自扶着皇后一道落座,心下皆暗自有了计较。

待皇帝落座,传唱太监才又高声道,“辽丹使臣到——”

众人便一齐儿朝那门口望去,只见两位同汉人近乎无异的辽丹使臣并道走进大殿,长相并无奇特之处,只是身量不高,在这偌大的保平殿中,乌压压的一大群人包围下,在空荡荡的中央显得愈发矮小了些。

两位使臣身后还跟了抬着长长一条贡品的宫人,二人朝姒琹灏行了朝拜大礼,又轻车熟路地向姒琹赟行了同礼,其中一个便恭敬地侧了侧身,念出一长串贡品礼单。

姒琹灏满面笑意地抬了抬手,高声道,“来人,赐座!”话音才落,便有宫女引着两个使臣落座,抬着贡品的宫人便利索地转身,井然有序离开。

“谢皇帝陛下!”两个使臣恭谨道谢后才稳稳落了座。

“今日乃辽丹使臣觐见,朕倍感亲切,还望诸位皆毋需拘谨,只当家宴即可。”皇帝说着朗声大笑,伸手击了击掌,乐师便启了奏,戏班子一个个鱼贯而入,活灵活现地唱起了戏,保平殿登时热闹了起来。

“来,使臣。”皇帝笑着起身,举起酒樽,“朕今日甚欣喜,同你等共饮一杯!”

辽丹使臣忙不迭起身,举着酒樽恭敬道,“多谢皇帝陛下!臣等望大珝同辽丹共顺!”

这两个使臣会说话,将大珝放在前头,果真让姒琹灏面泛红光笑得开怀,可见是十分满意这二人的眼力见儿的,当下连连道,“好好好!来,朕为主使臣为客,那朕便先饮下这一杯!”说着便将酒樽里的酒一干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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