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珩反应迅速却并不过激,身形轻飘飘地移动,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压倒过来的那个身影。
穆棉棉是听到呼叫声的时候抬头的,嘴里刚刚才喝进去一大口豆浆,圆~鼓~鼓的腮帮子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土拨鼠。
她恰好见证了包子西施摔倒的整个过程,也恰好看到了君玉珩淡定而又敏捷的完美闪避。
四笼包子都飞上了天,包子西施都被吓傻了,一边双手挥舞一边惨叫,最后扑到了桌底。
就在他们这桌的桌底,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
穆棉棉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不管包子西施之前送了她多少个白眼,最起码先把人扶起来再说吧。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穆棉棉不可置信的往君玉珩看去。
他在笑,他真的在笑,他的嘴角还翘着呢。
“噗——”穆棉棉一个没忍住,包在嘴里的豆浆一口全都喷了出去。
喷完了穆棉棉就傻眼了。
君玉珩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直线距离也就一米多一点的情况之下,这都让他给躲过去了,一滴豆浆都没沾到他的身上。
只可惜他躲过了包子西施,躲过了穆棉棉的豆浆,却没能躲过身后头用来撑住油布的竹竿。
君玉珩的后背碰到了竹竿,紧跟着咔嚓一声,脑袋上面就掉下来一块竹片。
竹片边缘锋利,砸到他的额头上之后又再次弹开,紧跟着,他的额头上便出现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开始往外渗血。
这一系列的变故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穆棉棉更是目瞪口呆。
君玉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只是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眸之中逐渐浮现了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诡谲的暗芒,望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棉棉的老脸通红一片,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君玉珩的身上的时候,她缩了缩脖子,悄悄地转身。
刚一转身,面前就出现一只粗糙的大手,包子铺老板掂了掂手腕,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姑娘,赔钱吧。”
穆棉棉立刻下意识朝君玉珩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君玉珩的眼神冷得令人发抖,“你刚才打算自己溜走?”
穆棉棉:“……”好尴尬,可还是要保持微笑,最重要,坚决不能承认啊……
第六章
君玉珩是那种随时随地都好像在发光似的人物,哪怕不出声不动作时都特别地招人眼,更别提此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他又该是多么的吸引人的眼球。
包子西施被一个中年的妇人给扶到店铺里去了,而身为另外半个始作俑者的穆棉棉,这时候便完完全全变成了众矢之的。
不仅仅是在包子铺里吃包子的那些食客,几乎半条街上的人都涌了过来,大概是平常的日子太过无聊,好难得发生了点儿什么,大家都不舍得浪费这么一个看戏的机会。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穆棉棉的身上,这让她感到特别的尴尬,君玉珩也淡漠地望着她,又让她觉得略微有些羞愧,穆棉棉的面颊越来越红,体温、血压也紧跟着节节攀升,她甚至感觉自己就快要融化了一样。
这件事,说起来他们仨都有点自己的毛病,但归根结底,纯属意外。
可现在,红颜祸水君玉珩,以及犯花痴的包子西施都受了点儿伤,就穆棉棉一人没事儿,她不付出点儿什么,似乎都有点儿说不过去。
油布棚子并没有完全垮塌下来,只需要稍作修理就好,至于那四笼包子就算在了包子西施的头上,她只要略微意思意思,稍微给两个就行。
穆棉棉认命地赔了钱,拉着君玉珩赶紧回家。
她总感觉这一路上大家都在看他们俩,全身都不得劲,走路都快要不会走了,幸亏家就在不远的地方。
仔细想想,这世界真是奇妙。
昨晚还是君玉珩替她上药呢,今儿早上就轮到她替君玉珩上药了。
穆棉棉仔细地观察了君玉珩额头上的伤口,并不严重,和她昨天割破的手指差不的程度。
如此说来,他们俩用一样的药膏的话,君玉珩的额头差不多两天左右就能好了,而且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穆棉棉大大地松了口气,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万一要是留了疤,她就是死上一万次都不足以谢罪!
抹好了药,穆棉棉特意拿来一面铜镜,“瞅瞅,这样可以了不?”
君玉珩望着镜子,神色不能说特别的难看,但他的表情也绝对算不上好的,看了一会儿,他幽幽开口,“面片汤。”
“做,必须做,中午就做。”
“油爆虾,酒蒸蛤蜊,酱羊蹄。”
“有有有,我马上就去买,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的休息,等着吃就行。”
“佛跳墙。”
穆棉棉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眼神也很为难。
君玉珩微微蹙眉,一边叹气,一边抬手揉了揉额头,“有点晕。”
晕?
晕个屁,只是被一块小竹片砸了一下而已,难道还能砸出脑震荡?
穆棉棉眨了眨眼,灵机一动,呵呵笑了两声之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还有佛跳墙。我今天,一准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应君玉珩的要求,穆棉棉扶着他去躺下,还特意准备了茶水和糕点送到楼上,当然,这也是君玉珩自己要求的。
虽然总觉得他只是想要接着睡懒觉而已,但是穆棉棉不敢不答应啊。
打点好一切,重新出门,穆棉棉站在门口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君玉珩想吃的东西,你要是不给他吃,搞不好他能惦记一辈子。
回想书里面对君玉珩的描写,穆棉棉忍不住怀疑,她的这个君玉珩和书里面的君玉珩,大概仅仅只是名字一样而已,根本就是两个人吧。
因为有太多事情要做,午饭点儿过了好久,穆棉棉才终于把饭桌摆满。
她亲自去微幅楼打包回来的一大桌子,除去君玉珩点名要吃的那些,她自己想吃了也买了不少。
君玉珩不是傻~子,算算时间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可能是穆棉棉亲手做的,可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呢,总归吃得尽兴就成了呗。
……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穆棉棉都快要忘记原主在外面还欠着那么多的麻烦了。
不过她忘记了没有关系,那些人都替她记得好好儿的呢。
通常,卖梨的小贩一般都是在窗台底下吆喝两声,穆棉棉要是想买梨了,就朝窗外喊一声,不想买的话,卖梨的小贩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这一天,卖梨的小贩却直接敲了门。
穆棉棉以为卖梨小贩的生意不好,所以直接上门推销来了,虽然前一天已经买了不少旁的水果,不过有君玉珩在的话,那再多买点梨也没什么关系。
刚好小贩的篮子里也不剩多少了,穆棉棉干脆将剩下的全部包圆。
卖梨小贩很是高兴,连梨子带篮子一起全都塞给了穆棉棉,又从怀里面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她。
穆棉棉好生奇怪,捏着那封信扇了扇风,“这什么?谁让你给我的?”
卖梨小贩回答:“王婶子让俺替她送的信,俺又不识字,到底什么事王婶子也没跟俺说,你自己看吧。”
说完,卖梨小贩一溜烟地跑了。
穆棉棉想了想,先把梨子拿进厨房,然后才走到窗户边上,把信拆开。
说是信,其实挺多算是个联络纸条,上面潦草地写了两句话,大意就是好些天没见穆棉棉过去玩了,还怪想她的,要她明天一定过去玩两把,顺便把前几次的账了结一下。
看完这些,穆棉棉把王婶子和书里面的人物对上号了。
这个王婶子早些年死了丈夫成了寡妇,之后就接管了丈夫的茶馆,自己当起了老板娘。
茶馆的生意不好,她就经常招揽附近的一些小媳妇儿到她那儿去吃酒打牌,渐渐地便吸引了一批别有用心的人常去那里。
原来的那个穆棉棉,就是在王婶子的茶馆里和宋凯文勾搭上的,欠的那些赌债,也都和王婶子拖不了关系。
穆棉棉冷笑一声,指尖在那张纸上清脆地弹了两下,“想谁啊,想钱吧。”
把纸条撕了,穆棉棉决定明天去会会那个王婶子。
事情总要解决,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来个彻底地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