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爷爷和我父……亲就害怕我有一日被美色迷惑。”
乔盛宁差点脱口而出父皇二字,急忙的止住话。
想起已故的父皇年轻时总是在自己耳边反复叮嘱,红颜祸水,亡国灭种,不耽女色,保国千年。
还派了宦官每天叫醒自己的时候喊一遍。
喊都跟起义的口号似了。
还好他心脏强大,不然这事搁在谁身上,日日洗脑,早就有对女子有心里阴影了。
“他们俩放心不下,就让……郎溪最灵的算命先生的给我算了一卦。”
“看来是个好卦。”刘业道。
他家中能放任他游玩在外,多半是命格富贵无隐忧。
“可能是吧。”乔盛宁答。
他一直记着那卦文解注说的是他无女祸,却有男灾。
终有一日会栽在男l人身上。
他牢牢的记着这句话,认为这句话指的是他的帝位,于是他提起一切精神,防范手足兄弟大臣宦官,在梁国宫中,他即便慵懒闲适,也从未松过心弦。
只是这话就没必要跟刘业说了。
“大爷,到了。”马车一停,乔盛宁掀了车帘出去。
满山的绿色,成群的骏马,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空气清新,是个好地方。
“阿渊!”白繁漪一下车就唤乔盛宁道:“你陪着我去选马吧。”
乔盛宁撒着欢儿就过去了。
“大爷,宁先生这细l皮l嫩l肉的,打猎,他成吗?”老关看着乔盛宁离去的背影,担心道。
“你觉得他成吗?”
“不成。咱们打猎是玩真的,又不像他们公子哥猎只兔子就乐半天。他……走觉得不太行。”
“老关,我见你在酒楼里那么喜欢他,还以为你看不明白。”刘业也觉得乔盛宁不行,一天半的相处,他愈发的觉得他就是个文采斐然的公子哥,所谓的会骑术狩猎恐怕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拳秀腿。
“喜欢归喜欢,人我还能理智评价的,是吧,守道?”老关见乔守道牵了刘业的爱马过来,招呼着他应和自己。
“昨天晚上大爷问出什么了吗?”乔守道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
乔盛宁喝了祈春酒,昨天他是否说出来自己就是贵妃乔娇一直是乔守道头上一把悬着的刀,他即便是见了两人相处的样子,能推测出结果,但是不听道真正的答案,还是不放心。
这就如同他那年科举登榜,不亲眼去看榜,总是不敢相信自己一介武夫也能通文晓墨。
“他说的都跟桌上说的一样。”
“他认出了我,还说他想追随我。”
“那大爷答应了吗?”老关急忙的问道。
“大爷怎么会答应,现在又不是刚起义的时候,身边难道还差一两个追随的人吗?”
陛下怎么可能会答应,且不说陛下的疑心有多重,单说乔娇的这个人,几句话一首破诗再加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名声,就妄图让刘业信任他接纳他甚至重用他,做梦吧。
“我答应了他。”刘业道。
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起兵到现在,好久没轻易接纳过一个陌生人。可是昨夜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不管是身体亦或心灵都不想拒绝。
“啊?”老关和乔守道均是一声惊叹。
就这么答应了。
刘业吹了一声哨声,一只雄鹰从远方的飞来,盘旋在西郊的上空,展翅飞翔的双翼逆风而上,气势汹涌。
“那只鹰怪好看的。”乔盛宁抬起头。
“那是表哥的鹰,很是凶猛,你可千万别靠近它。当初驯鸟师抓到了它,没办法降伏还被啄瞎了一只眼睛,而表哥只跟它处了两三天,它就听表哥的话了。”白繁漪换了骑装走出来,语气无不自豪道:“它后来还跟表哥上了战场,帮了不少忙,你说这么神的一只鹰它只听表哥的,难怪表哥不同一般人。”
“只听阿深的?”乔盛宁也是训驯鹰好手,郎溪乔氏一族立身之本就是骑术和剑术,还有训兽。
琴棋书画向来不是乔氏擅长,便只能让子孙后代勤加练习补上先天不足。
乔盛宁儿时学习辛苦,也向母后抱怨道,若是祖上再聪明一些,是不是自己读书就不用这么刻苦了。
母后摇头,又推他去读书。
想来已经是好久远的事了。
“当然只听表哥的,那鹰若是谁的哨声都听,岂不是……”白繁漪话声未落,乔盛宁的口哨声响彻在耳畔。
那落在刘业肩头的鹰扑哧翅膀腾飞而起,随着众人诧异的目光,落在乔盛宁的肩头。
而乔盛宁扬了扬眉毛,揉了揉那鹰的头,笑容浅浅的问白繁漪道:“很凶猛,只听阿深的话?”
“……”
“大爷……这……宁先生真神了。”
刘业看着飞走的雄鹰久久的回不过神来,想他当初起义的时候,先父也曾找算命的算过一卦。
前半挂说的他起义功成黄袍加身,这句应验了,后半卦说的就这只鹰,难道也要应验了不成?
“你去试试他。”刘业对着老关说道。
老关领命,提出了腰间的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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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乔盛宁的剑
乔盛宁正逗着鹰,他逗鹰跟逗鸟似的,啾啾啾的啜尖了嘴叫唤着,那鸟瞬间收了血腥,拿脑袋蹭着乔盛宁的掌心。
白繁漪见了也大着胆子靠近。
那鹰扑哧一声抬起翅膀,圆圆的双眼阴冷的看着她,像是下一秒就要抬起爪子抠下她的双眼。
白繁漪踉跄一下,退了一步。
“这鹰性子野着呢。”乔盛宁的笑容凝聚在唇角,泠泠的寒光,背后是难以察觉的杀气。
乔盛宁一个后撤步,翻身离开白繁漪。
老关提着两柄弯刀迎面而来。
“阿乔!接着。”乔守道顺手就将腰间的佩剑扔给他。
乔盛宁飞身抬手接了。
剑是好剑,但是不趁手。
刘业和乔守道抱臂上观,乔守道背后湿了一身冷汗。
贵妃乔娇在家中习武不肯下功夫,学的有形无神。
给外行人看看还成,跟老关切磋?
老关一个不小心他就能去半条命。
“你很紧张?”刘业问。
“老关的本事,我怕宁先生招架不住,缺胳膊少腿。”乔守道冷汗挂了一脑门。
比起缺胳膊少腿的宁先生,他还是情愿乔娇当个整日胭脂涂面的全人。
“他要是在老关刀下都能缺胳膊少腿,我要他做甚?”
话虽是这样说,刘业还是握一手的汗。
老关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他的双刀有多厉害,刘业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般人能在他刀下走个三五回合,已是不易。若是三五回合还是恋战苦撑,多半是要丢掉半天性命。
“大爷可后悔了?”乔守道见刘业眉眼紧绷,紧张处更胜自己,壮着胆子问。
他已经准备好,刘业一松口就去刀下抢人。
双耳仿佛不能闻言,目光只知追随那一道蓝色的身影。
只见乔盛宁一个回步飞身,老关抬步追上。
剑指咽喉。
老关脸擦着剑尖偏了过去。
刘业的神色渐缓,须臾之间又换上另外一式深沉。
乔盛宁的剑术单看剑风,端雅和正,实际上剥开剑风看招式,剑术毒辣凶狠,一招一式不留余地,皆是取人性命见血封喉的狠招。
这孩子什么时候练的这样血腥霸道的剑术?
乔守道胆战心惊的抬眼去看刘业的神色。
他都看出来了,他相信刘业也早就看出来了。
可是刘业泰然自若的继续看着,像是一潭幽静的湖水。
见老关偏身躲过,乔盛宁持剑一笑。
那笑容蔑视而冰冷。
他足尖一点,扶摇直上,衣带当风,像是睥睨天下的王。
老关举刀而上,抬眸对上那双血红的眸子,恐惧席卷吞噬。
像是再近一步就是无尽的地狱深渊。
“乔骁!!!”
眼看老关就要命悬一线,乔守道大喊!
来自原主身体本能的反应,乔盛宁偏过头去。
天地安静。
腰间温热,乔盛宁看着老关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紧接着而来的疼痛让乔盛宁捂住了腰间的伤口,疼的抱住自己的腰间,倒吸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