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西索不太善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身体自动调整到了战斗状态。那大汉戒备地盯着那个一摇三摆地走向自己的……小丑(?或者其他什么不太正常的存在):‘他想要干什么?’
“呦~”西索一手扶腰,一手摊开了伸出来:“可以把你的64号卡片送给我吗~~~现在我有点急用呢~~~♦”
‘这……这个蠢货在想些什么啊?’虽然被西索的幼稚和无耻惊呆了,但是那大汉也没敢放松身体的戒备。毕竟面前的敌人看起来虽然有点不知所谓,但是给人的压迫感太过强烈,几乎都有些窒息的味道。
“别人问话~”西索的身形飘忽,在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了他目标跟前,“要回答呦~~~♣”
‘这么快!’大汉骇然地想,立刻向后弹开,然而在落地之时,右腿不知怎么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血水从右股处喷溅而出。
坚的防御是何时被扑克切割开的他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一张带着些许血渍的梅花六停在眼前。“今天我的耐性不太好呢~~♠”此刻,那滑腻起伏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死神的气息。
“没……没有。”他颤抖地道。“我真的没有!”
“浪费我的时间~可是~很~重~~的罪~”当梅花六镶嵌在那双惊惧的眼睛之间时,西索真的感觉到了一股烦躁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虽然‘很重的罪’这个词他经常说,但没有一次他心里真的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这一次除外。
……坚信对方的爱……
‘在地下睡觉的感觉可舒服太多了。毕竟无论土被压得多么结实,总会有透气的缝隙。
而这里,这就完全没有。
这样或者那样杂乱的想法总是在一不小心的时候就钻出来。干扰了伊路米的大脑清空计划。
‘如果不到最后一刻那家伙是不会回来的吧。’虽然西索总是给人一种‘啊,此人变态到无法衡量的地步’的感觉,但伊路米知道他还是有迹可循的。‘如果说杰·富力士是那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极端的固执,其实西索也差不多呢。他以一种更柔韧的方法,任性地朝着他想要的东西前进。无论是多么迂回曲折,多么劳心费力,哪怕把命都搭上他也乐在其中的样子呐。’对于这一点,伊路米一向都看的很明白,否则他也不会去找西索做自己的搭档。不过,‘西索这家伙虽然总是很明确眼前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又如何可以得到,但是他太容易被新的乐趣分心了。如果说在离开这间试炼室的时候,他确实是明确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的话,那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会不会被其他突发事件干扰就很难判断了。’
“我现在需要一张64号卡,”站在街心,被一群戒备、惊恐又厌烦地人围观着,西索用浓重地杀意装点着的声音道,“你们有谁能给我?”
抢劫?就像被点醒了一样,被莫名其妙地血案惊住了的人们轰然四散,向远处奔逃开去!
如果不是这会儿,西索可能还会饶有兴致地欣赏一番那令人愉悦的恐惧——对他的,然后才突入人群放倒几个。但这一次,他掌中的扑克直接激射出去,插进了四面中跑得最远的那几人的心脏。
甚至有两张牌穿胸而出!
“魔女的媚药卡片。”他重复道,阴暗得比地狱还黑暗的杀气如同沸腾了一般地向外喷出。
尚未逃远的玩家唯一的应对方法只能是将自己定在原地。他们只希望这会儿有那张该死的卡片的人能主动交出来。毕竟哪怕再重新通关一次也会比平白无故地命丧于此要好得多。
“如果你真的想要那张卡片就不该乱杀人。”
西索一愣,为了在这个时刻还有人敢于挺身而出说这种话。
在他的念已经无法控制地爆发的时刻。
而他身周,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念力存在。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少年,让西索想起记忆中那个有着金发红眼的少年。‘似乎这种类型都很有趣呢。’
“你说什么~~♥”抬起下巴,西索用充满杀机的笑眼斜睨着那少年。
“如果持卡人死去、集卡集、戒指或者卡片破损,卡片就会作废。”那少年站在那里,用强作镇定的声音道。
“嗯~”西索思忖着,“这样的么?”
“他们身上的集卡集现在根本不能呼唤出来了。”少年指着远处那几具尸体道。
“好像是这样的呐~”西索侧头思考了一秒钟,“那么,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让大家把集卡集里的卡片给你看。如果没有的话就请放我们离开吧。”少年的声音不卑不亢,“否则,无论如何都会死的话,我相信大家宁可报废了所有的卡片。”他紧盯着西索,想知道这个杀人狂对他的话作何反应——这变态不像是个会讲道理的样子。‘如果实在不行,恐怕得用‘青龙’拖一拖。’他想,‘只要他们动作能快点。’
西索的杀气慢慢地收敛了回来。“小家伙,”他的微笑依旧危险得令人冷汗直流,“你说的有道理呢。”他轻轻挥动了一下夹着扑克的手,“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没有想到适才跟地狱里的魔王一样的西索竟然忽然间和蔼可亲了起来,少年一时几乎不敢相信。“……book!”等确认西索并没有在下一刻变脸斩杀他的意图,他才将集卡集呼唤了出来。“这是指定卡片口袋。”他指着自己空着的64号位。
“嗯。”西索点了点头,转过身缓步走向其他人,“你可以走了。”
少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使用左迁,库洛洛!”
“嗯?”西索的眼睛骤然张大,瞳孔紧缩。
眼前的景象完全变了。他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上当了呢~~”忽然,他轻笑起来。
看起来是他轻视这个游戏的前因,招致了目前的恶果。
从前他并不知道游戏里有一种卡片可以把人这么啪地一下子驱逐到天知道是哪里的地方呢。
现在他知道了,‘左迁’卡片。
……坚信对方……
空气中二氧化碳的增加已经显著得不可忽略。
不只是气温的上升,还有越来越难以起伏的胸膛。很多人并不知道的是,空气中氧气即便尚存,但人也会窒息而死。那是因为胸腔内的气泡因为外界的气压改变,而无法进行交换。
伊路米慢慢地休眠身体的部位。他最先放弃的是双腿。
暂时用不到——像目前的情况的话,他逃跑的可能性为零。
手?不,手要保留着。
‘在这种情况下,’伊路米胳膊和腿上的麻木在述说着当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是唯一可以尝试的机会。’
在筋疲力尽之前,他应不应该再尝试挣脱一次?
还是……保留这份力气,让他的等待得以短暂地延续。
等待西索归来,直到最后一刻?
“梅西?”西索的手指在相遇者目录的最后一行上滑过。“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他的笑容慢慢扩大。
但眼前的问题不仅是,他现在身处于一个不知何地的不毛之地,最棘手的是除了食水之外他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道具,能帮他高效返回爱爱。
“真是失策呢。”西索头一次觉得自己集卡集中咒语部分空空如也的状态是个错误。“原来这个游戏也并非想象中那么无聊~~”
而现在,看来只有走回到玛莎多拉才行了。只有那里才能获得各种卡片。
‘不知道要走多久?’他看了看太阳的位置,忽然之间胸口像是淤塞了什么东西一样, ‘如果能像杀人那么简单就好了。不过,那么做可是会彻底地破坏掉游戏的乐趣……’
眼前单调的乱石沙土,令人烦躁。
如果最初登岛的岸边是在东方,那么,西索记得他曾经穿过了一片平原——在那里杀掉过一个打劫新人的玩家——然后到了赏金城市安多尼拔。因为获得游戏中可以使用的金钱卡要完成的任务太过白痴,所以西索仅仅赚取了购买食水的金额便即离开,来到玛莎多拉城市。
那是游戏中的卡片销售地,几乎半数以上的玩家都聚集在那里。
所以,对于西索来讲,那里是目前最适合他的地方——有足够多的玩家可供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