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沉默一会儿，说：“那你龙族的仇呢？你不是要为青龙族延续血脉的吗？”
碧裳脸色变了变，低声说：“我还是会报仇的。但……除了颜唐，我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男人。我是想着，就算颜唐是凡人，我也还是有机会产下青龙血脉的。阮灵姐，你说呢？”
阮灵不置可否：“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抉择。”
第1225章 也是很烦的
“阮灵姐，你也是龙族的一员呀。”碧裳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跟我说嘛，你到底是什么种族的？难道连我，你也隐瞒吗？”
阮灵回答：“我是赤龙。”
碧裳轻轻啊了一声：“阮灵姐是赤龙族的？”
“对。”阮灵说着就扯下头巾，露出一对绯红色的小龙角。
碧裳很惊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阮灵就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摸。
龙角什么的，都是真的。
因为她本身就拥有赤龙族的传承，要说她是赤龙，也没错。
碧裳确认过她的龙角真实性后，又觉得诧异：“姐，你的龙角为何不收回去？刚才我见你带着头巾，就觉得纳闷呢。”
阮灵苦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龙角自从出来后，就怎么也收不回去了。也许是我法力还太低的缘故？”
碧裳摇头：“不可能的。咱们龙族能化形之后，就能自如控制龙角，断没有因为法力低就收不回去的缘故。”
她说着就变成自己的青色龙角，又轻松的收回去。
阮灵就很羡慕。
因为这两个龙角，她是真觉得有些烦恼。
不仅出门见人，还要被阎殊那家伙时时刻刻的抚摸玩弄。
也是很烦的。
碧裳看她羡慕，就笑道：“姐你也别着急，其实这都没什么。咱们龙族的龙角是身份的象征，多好看呐。”
阮灵笑道：“还是你会安慰人。我今天来呢，是有一件要紧事。你好好听我说。”
她忽然严肃起来，碧裳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姐，你说吧。”
阮灵说道：“前段时间我去了天庭，这事你知道吗？”
碧裳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她一直待在万菊山庄，每天除了孵化龙蛋，就是跟颜唐游山玩水你侬我侬，根本没有关注过外面的事情。
蒲子凰也隔三差五就失踪，回来了也不会主动找她，也就没人能告诉她这些。
“姐，你去天庭作甚？”她问。
阮灵道：“天庭对龙族，对地府，都心怀不轨。我既是龙族的人，也是地府的地仙。我去天庭，你应该知道原因。”
碧裳有些惭愧，垂下头。
阮灵问她：“你知道我在玉清那里见到了什么东西吗？”
碧裳抬头：“什么？”
“一个阵法，这个阵法的名字，叫屠龙。”阮灵一字一句道。
碧裳的脸色有些发白：“屠龙阵？”
“是。”阮灵想到在屠龙阵里听见的那些凄惨悲苦的龙吟，那些碎掉的龙骨，心头一片沉重。
她认为，作为龙族的一员，碧裳有必要知道这些。
她把在屠龙阵见过的一切，原原本本讲述给碧裳听。
碧裳越听，脸色越白。
当她听到在里面寻找到八十六副龙骨的时候，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该死，该死……”她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来，声音哽咽。
阮灵默默看着她哭。
碧裳忽然站起身，叫道：“我要去找玉清，我要取回那些龙骨！”
“碧裳，”阮灵叫住她，“我已经把龙骨都取回来了。”
碧裳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真的？”
她竟能从玉清的阵法中带走那么多龙骨？
第1226章 见者有份
阮灵给她肯定的答复。
“我把所有的龙骨都带出来了。一块也不少。”
这一点，她可以保证。
碧裳颤抖着声音问：“里面……有青龙族的龙骨吗？”
阮灵静默几秒，答：“有，而且数量还不少。”
碧裳一下子有些崩溃。
虽然她已经知道龙族的灭亡跟天庭有关，但当事实就摆在她的眼前时，她还是崩溃了。
她仰头长啸，化身为一条青龙，冲上云霄，盘旋翻滚，发泄着心中的无边愤怒。
山上那么多小妖在睡觉，都被惊动了，纷纷出门仰头看着夜空中那条青龙发疯。
唯有蒲子凰坐在亭子里，淡定的喝着茶，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陪着阮灵一起取出的那些龙骨，自然知道阮灵今天来的目的，也知道碧裳为什么发疯。
颜唐冲出屋子，看见碧裳在空中喷云吐雾，忙飞上去，抱住巨大的龙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在他的抚慰下，青龙逐渐安静下来，随后恢复人形，跟着颜唐一起飞下来。
阮灵就安静的看着他们。
碧裳虽然已经发泄过愤怒，但还是眼泪朦胧的。
她哽咽道：“姐，我想见见他们。”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阮灵说道，“按照咱们龙族的习惯，陨落后都要回归龙冢的。如今他们只剩下龙骨，没法自己回去。我想把他们都送回去。也好叫他们都安息。”
碧裳哭着说：“阮灵姐，谢谢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还要照顾龙蛋呢。”
“没关系。我可以带着他。”碧裳说，“我已经是龙族的不肖子孙了，如果我还不能亲手安葬他们，我这辈子也不会心安的。阮灵姐，你就答应了我吧。”
阮灵道：“如果你坚持，那，好吧。”
碧裳抹干净眼泪：“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先去哪里？”
“距离这里最近的是东海白龙族。先去东海，行吗？”阮灵虽然早就做好了决定，但还是征询她的意见。
碧裳对此没有意见：“姐你做主吧，我跟着你走。”
阮灵道：“那好，你先休息做好准备，等天亮后，我们就出发。”
碧裳这才想起来问她：“姐你还没吃晚饭吧？”
她刚问完，一只纸鹤就飞到了阮灵面前。
里面传来蒲子凰的慵懒嗓音：“软软过来喝酒。”
到人家这里，总不能拒绝主人的邀请。
阮灵说：“碧裳，你们自己吃，吃完了抓紧休息一会，天亮我来找你一起走。”
她去找蒲子凰。
蒲子凰正赏月。
他笑道：“月色正好。”
阮灵坐到他面前，朝桌上看看，拿了一根黄瓜啃了口，随即皱眉：“你就吃这些生冷瓜果？”
“你来了，我自然也就不需要吃这些的。”蒲子凰笑道，“我有酒，你做饭，如何？”
阮灵笑道：“我也是许久没下厨了。”
她挽袖子，做了几个小菜，煮了一大锅软糯的兔肉粥。
虽然是晚上，肉粥浓郁的香味，还是引来了许多小妖。
见者有份，每人都分了一大碗，热乎乎的，个个都喝的无比满足。
第1227章 颜唐有问题？
吃饱了，蒲子凰才拿出酒杯，给阮灵倒了一杯菊花酒。
是透明的琉璃杯，酒里还飘着一朵指甲大小的白色菊花。
又香又清雅。
“我闲来无事酿的，也只有这一小壶。尝尝味道如何。”蒲子凰示意她。
阮灵笑道：“不用喝，单是看着闻着，就是享受。”
蒲子凰没有说话，喝了口酒，扭头去看明晃晃的月亮。
阮灵也就安静的品酒赏月。
一杯酒喝完，夜也凉了。
“该睡觉了。”蒲子凰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阮灵还坐在原地没动。
他回头看她一眼，说道：“明天你去哪里？”
“我跟碧裳去东海。”阮灵道，“子凰君也想去？”
“我不想去。”蒲子凰站定了脚步，想了想，“我想问你，你去四海，打算怎么对待四海的海族们？”
阮灵愣了下：“什么？”
蒲子凰道：“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龙族原本统治着海族。龙族凋零，海族们也就只能接受天界的统治。可龙族到底是没有彻底灭亡的。”
阮灵安静片刻，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是想过的。不是有碧裳吗，她说过，会以青龙族公主的身份，重新统治四海。”
蒲子凰摇头：“她不行。”
“为什么？”
“碧裳没有这个能力。她天赋不够，实力也不够。”蒲子凰说道，“我不是要贬低谁，而是在说事实。先不说海族会不会接受她的统治，就算接受了，她能带领海族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