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了。”
裴殊放下书箱，拉过她的手，“你帮我找来。”
阮灵只得随他进卧房。
裴老太瞅瞅儿媳，说道：“瞧你这一脸做鬼的样子。”
云佩笑道：“阿殊跟媳妇都俩月没见了，让小两口进屋里说说悄悄话，我去做点吃的来。娘，您也来吧。”
这话清晰的传进了裴殊和阮灵耳中。
裴殊拉着她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阮灵去箱笼里找衣服，刚弯下腰，就被裴殊从身后抱住了。
“刚才娘说，你一直想我，惦记我，真的吗？”他在她耳侧问。
“你做什么，先松开我。”阮灵别开脸。
“你心里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为何总是不肯承认？”裴殊松开她，转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着自己。
第327章 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阮灵别过脸：“我没有。”
“你去码头送我，你气我回来晚了，你每天惦记我。”裴殊注视着她的双眸，“你说，这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我不是特意去送你，也没有气你晚归。要说惦记，也是因为担心娘和奶奶她们。”阮灵说道，“你不要自作多情。”
裴殊追问她：“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
“我很确定，我不喜欢你。”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只是个意外，我真的是……迫不得已。”阮灵放柔了语气，“裴殊，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为什么不能？”裴殊盯着她的眼睛，“我需要理由，一个真正的理由，不要试图敷衍我。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
他一向是霁月清风的明媚好少年，此刻眸中却蒙上一层浅浅的阴霾。
阮灵想了想，说道：“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我也就不瞒你。我本也不是这里的土地神，我终究要回去的。”
“回哪里？”
“回我该去的地方。”阮灵说道，“那个地方，你去不了。一旦回去，我也不可能再回来。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就不应该开始。”
裴殊的黑眸定定看着她：“你何时回去？”
“我……现在还不知道。”
阮灵心里想着，自己的功德塔只勉强点亮了第一层，要点亮九层塔，怎么说，也要好几年呢。
若运气好，也许一两年就完成了。
运气不好，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具体什么时候能完成，现在自然说不清楚。
裴殊道：“你刚才只说，你不能接受我的心意，而不是不想。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阮灵有点烦躁，“我和你，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是活了一百多年的地仙，而你呢，只是个凡人，寿数几十载。你跟我有什么好纠缠的。世间好女子那么多，你尽管追求去！”
裴殊沉默好一会儿。
他说：“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对我，可有一丝欢喜？”
“没有！”阮灵十分坚决的回答完，转身去取出一叠衣服，扔到他手里，然后快步走出屋子。
云佩和裴老太正在厨房，高高兴兴的搓着汤圆。
看见阮灵出来，云佩笑道：“你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娘煮红豆汤圆给你们吃，咱们一家团团圆圆的。”
阮灵走过去，看见案板上的圆溜溜的雪白汤圆子，笑道：“阿殊才回来，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娘，我帮您包。”
她去洗干净手，坐到云佩身边，一起搓汤圆。
过了许久，裴殊也没出来。
裴老太纳闷呢：“这孩子，怎么换衣服换了这许久，莫不是睡着了？”
她看向阮灵。
阮灵勉强笑道：“可能吧，他毕竟才回来，累也是有的。”
话音刚落，外头脚步声响起。
裴殊换了身蓝色薄衫，神清气爽的大步走进来，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倒让阮灵心中有点不安。
第328章 也算是真爱了
裴殊笑吟吟的走过去，坐到裴老太身边，笑道：“奶奶，我没睡觉，也不觉得困。不过是考个试，哪里就这么累了。”
裴老太仔细端详他，点头：“嗯，虽然清瘦了一点，但精神还是很好的。好孩子，你可是为咱们家争气了。你没回来之前，村里说啥的都有，那报喜的官差一来啊，就个个都来巴结了。呸。”
阮灵失笑。
这老太倒是个真性情。
裴殊道：“都是孙儿的错，原该早回来，只是被几位同窗叫去拜谢老师，就耽误了。”
“不碍事，不碍事。只要你平安，什么都行。”裴老太笑呵呵的说道，“你等着吧，等他们都知道你回来，必定还要来呢。”
村里出了个举人老爷，也是件大事了。
里正见了，也得恭恭敬敬的。
这就是士族与平民之间的阶级鸿沟。
要么高氏那么羡慕眼馋裴殊考上功名呢。
一家子正围在桌边吃汤圆，高氏风风火火的推门就进来了。
“听说小殊回来了？”她一眼瞧见裴殊，顿时满脸笑容，“我的乖乖，可算是回来了，真把我盼的，眼都盼望瞎了。”
裴殊放下筷子，起身笑着说：“婶子大安。”
朱子云随后跟进来，埋怨道：“娘，什么瞎不瞎的，别胡说。”
他三两步蹦进来，一把抱住裴殊，哭啼啼的说：“阿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我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这么久过，我可想死你了！若非娘拦着，我就去府城找你了。”
阮灵：“……”
这朱子云对裴殊，也算是真爱了。
裴殊笑道：“我给你带了礼物。”
“真的吗，在哪里？”朱子云眼睛亮了。
裴殊转身去，拿来一整套的文房四宝，说道：“这是我在府城的山水墨画轩挑的。”
朱子云一看是这些，就耷拉了眉毛：“我不是读书的料。你倒不如带点吃的喝的给我。”
“臭小子！”高氏瞪他一眼，“如果阿殊都是举人老爷了，你还是个童生。还不肯用功。阿殊这是勉励你，还不拿着！”
“好好好，我拿着还不行吗。”朱子云接过礼物。
高氏过去跟云佩说话。
朱子云和裴殊说话，阮灵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裴老太吃汤圆。
屋里正说的热闹，门口又来人了。
是靠山村的里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
他们都是听说裴殊回来了，就一起过来见面。
虽然是长辈，但裴殊这举人的功名，是村里头一份，一帮平时端着的老头子，此时对着他也是客客气气，低头哈腰的。
裴殊应对得当，刚把他们送走，门口又来一波。
应接不暇。
阮灵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大户人家，都要弄个高门，摆几个家丁看门。
大概就是为了把这些人阻挡在门外。
高氏母子俩走后，又连续来了好几拨人过后，云佩烦了，就打算关门谢客。
谁知她刚准备关门，门口又过来四五个男人。
其中有丁不忧，陈大山。
看见他们，云佩的脸色就有点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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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有好事儿跟妹子说
陈大山是鳏夫，一直纠缠云佩，想让她嫁给他。
至于丁不忧，上次麦田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云佩一直厌恶他。
这两个人竟敢上门。
儿子回来了，云佩的底气也足了许多，当即冷淡道：“你们来做什么？”
陈大山看着云佩的目光，是一贯的痴迷和猥琐。
至于丁不忧，一进门就拱手行礼：“听闻举人老爷回来了，我等兄弟几人，特登贵门来拜访。
大字不识一筐的人，说话不伦不类的，云佩心里厌烦，就说道：“不必了！你们请回吧！”
她说着就关门。
“哎！”陈大山忙伸出胳膊，把门给按住了，嬉笑着说，“云家妹子，这般的冷淡作甚？举人老爷回来了，也不许我们进屋喝杯茶吗。莫不是瞧不上我们。”
他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云佩就推不动门了，当即有些气急，呵斥道：“你要作甚？”
陈大山笑道：“妹子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吧。我们有好事儿跟妹子说说。正好也跟举人老爷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