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努了努嘴巴,不好意思的哼了哼。
“就是,是听托管所的小朋友说的啊!说在家里妹妹总比自己受宠,爸爸抱着妹妹都是小公主,小公主的叫。碰到男孩就是臭小子,浑小子的叫。”
贺佑宸摊了摊手,表示你看这差别,这待遇。爸爸,我是不是说到了你的心坎里?
贺衍晟在贺佑宸说话的瞬间,很认真的对比了一番。若当初梓梓为他生下的是女儿,他想他也一定会把小公主放在怀里认认真真的宠。
毕竟女儿嘛!软萌可爱,臭小子,小公主,多么鲜明的差别,毫不怀疑的悬念。
直到贺佑宸伸手拉了拉老爸的衣角,周身写满了我不高兴,贺衍晟才懒懒收眸回过神来。
“爸爸,你这样当着我的面正大光明的发呆,我会很生气哒!”
说完还很配合的轻声哼了哼,小鼻子扑哧,扑哧的跟个小猪似的。
贺衍晟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尊重一下家里这位小小男子汉,沉吟片刻认真回答。
“哦!还真是难为你,认真听他们说这个啊!”
于是后来的后来,当钟梓汐再度怀孕。大概是贺衍晟意念太重的缘故,生下来真的是女儿。
钟梓汐看着自家儿子一脸认真的趴在儿童床边,看着婴儿床里的新生儿,小心翼翼下竟是如释重负。
她脑门前划过三道重重黑线,难道是儿子小小年纪就
有了担心是小弟弟,会和自己抢夺财产的疯狂想法?
后来钟梓汐无意识提起,为什么对着妹妹,是一脸欣慰?
贺佑宸想了片刻,很认真的抬头看了钟梓汐一眼,又看了婴儿床上的妹妹一眼。
老道开口“不是妹妹要是弟弟的话,大概会和我小时候一样可怜吧!回想我的小时候简直可以用《悲惨世界》这本书的书名概括我幼小心灵的巨大创伤。可是妹妹就不会啦,爸爸一定会将她当做小公主捧在手心的。”
刚从病房外走进来的贺衍晟尚未进门就听见自家儿子的高谈阔论,眉心狠狠地皱了皱。
用了三秒的时间稍微回忆了一遍,这个小家伙的成长史。自认为,自己还是很良心的。
并没有对这个臭小子的幼小心灵,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随着年龄的增长,钟梓汐更认为,自家儿子越长越大,自家老公越长越小。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攻势,且愈演愈烈。
贺衍晟很不客气的戳穿某人,带着几分凉意的开口直击重点。
“是吗?别以为刚拿到《悲惨世界》的书边恐怕还没摸上几回,就开始胡乱的引经据典,还悲惨世界来形容你的童年。幸亏你没看《飘》,不然你不直接飘了?”
她没忍住的笑出了声,小家伙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妈妈。
钟梓汐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参与两人之间的话题。
父子之间的相处总是有个过程,从一股脑的崇拜,到相对崇拜,再到一段时间的水火不容,最后是彼此和解,相互理解。
小家伙见求助无门,只好一脸渴望的看着自家老爸。
贺衍晟乜了某一脸求知欲的让让,这边抱着女儿诱哄的那股温柔劲简直判若两人。
钟梓汐无奈摇头,静默的房间阳光熙熙的扫入房间里,浅浅的莫名温和。
松软的光芒泛着橘黄色的暖意,男人熟练地姿|势下笑那张惊心动魄的面庞是格外柔情。
可说出来的话简直与那一张腻死人不偿命的脸,恍若两人。
截然不同。
“想知道?”
贺佑宸茫然的看着自家老爸一副温吞的模样,片刻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贺衍晟笑容里带着一抹明晃晃的算计,浅浅搭腔。
“哦!悲惨世界的童年是没有有问有答这一说的,所以自己的问题,自己求解!”
贺佑宸托着下巴的手狠狠一颤,小家伙越来越有长开的架势。尤其那张稚嫩的小脸,大有朝着风华绝代方向发展。
这父子二人发怒的模样有异曲同工之妙,彼此各自带着一抹浅浅的疏离感。
小家伙微微一笑之后,才慢慢陈述。
对,不是控诉,只是陈述。
“老男人都有女儿了,还那么爱记仇,就不怕带坏妹妹吗?”
父子“对弈,”攻击属性不相上下。
且一个有意避让,一个放手攻击。
钟梓汐满意的看着他们,当笑容定格,眉宇间的那抹温柔始终浅浅挂着。此时任时光匆匆流淌,她自怡然自得。
贺衍晟眷念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妻子,夫妻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百二十章 想你所想,念你所念
【想你所想,念你所念。风不止,风波不断,风又止,尘埃落定贺衍晟!】
这路还长着,这段相处的时光里。她只适合坐在观众席上,静默不语。
很久之后,当钟梓汐看着贺衍晟那股宠女儿的劲头,着实倍觉牙酸。
自那之后,她打算要加倍对让让好一点。
有段时间,甚至担心有了妹妹的贺佑宸会产生心理落差,加上自家老公又是个实打实的女儿奴。
故而更加怕他心理上会有什么变化,结果这父子俩不知道各自较着哪门子的劲!
他对女儿好,他就加倍的对妹妹好!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夸张,那架势相比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此,一度时间钟梓汐真的很怕自家女儿会养成骄奢的性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而眼下,钟梓汐一只手轻拍着小家伙的胳膊,口中说出的睡前故事皆是从前钟毓哄她的。
钟毓对历史学颇有研究,钟梓汐爱好历史的天性传自母亲。
故而借用历史将它们串成一个个有趣的小故事,那些故事在时间的记忆里成为一份爱的存在和证明,如今她也为人母,可以将这份爱用这样的方式继续延续下去。
心底是满满的甜,小家伙大概是真的玩累了。
睡得很快,一会的功夫,细细聆听时不时还有一阵浅浅的鼾声。
钟梓汐缓慢起身,唯恐惊醒了他。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正盛,兮兮缩在窗台下慵懒的晒着太阳。偶尔探起脑袋看上一眼,窗边的枝繁叶茂隐隐向四周扩散。
明媚的眼光透过剪影落在枝丫上,反射出斑驳的光。明亮却又葱绿,钟梓汐弯下腰轻轻将小家伙的胳膊塞到毯子下安静的退出房间。
徐姨看见钟梓汐从儿童房里退了出来,笑着询问。
“睡着了?”
“嗯!”
钟梓汐点头,想到早上让让喂药的难度,她叫停了抬脚准备离开的徐姨。
斟酌片刻,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终归还是开了口。
“徐姨,我有话想问您?”
徐姨顿了片刻,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这一刻神色中有太多的感情纷纷扰扰,理不清头绪。
似乎想要知晓尽那些缺失的日子,他们是怎样的,又像是很怕触碰及那段回忆,唯恐别人告诉自己,恰好是她所无法承受的。
徐姨知道她的难处,何况她家先生都不舍得让她难过分毫,遑论她们呢?
她浅浅叹息,笑着开导。
生活不就是这样,太多自己看不透的事情,旁人开解一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钟小姐,你既然开口叫我一声徐姨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托个大,叫你一声丫头?”
“丫头?”
钟梓汐喃喃自语,有多久,没有人开口叫过她“丫头”了?
自母亲去世,就不曾有人这样亲切的唤过。
一瞬间,短暂的有几分失神,还带着某种祭思的怀恋。
再开口,声音很轻,存着一层薄薄的沙哑。
“好。”
“丫头,不管当初先生是怎么带大让让,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再较真可
有意义。你一向通透,不会看不懂这一层!”
是啊,人人都说钟梓汐通透,这一刻她不禁怀疑,真的如此吗?
若是的话,为什么她会这般不安?
徐姨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很轻却又刚好是一片警醒的温度。
“每个人都有心魔,恰好今天给让让喂药,勾起你心底最大的歉疚。慢慢释怀吧!如果你一直较真,现在的他们反而更不好过。”
徐姨知道该说的话她都说了,现在的钟梓汐需要自己去想。所以她安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