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您告诉我云城人眼中的贺衍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微笑的?淡漠的?恭敬的?还是像我现在这样只是一个无血无肉的傀儡而已。母亲在你眼中的好儿子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对吗?今天在我床上的人是沈佳妮,假如我不是现在的我,那么请问那个不存在的我会在谁的床上?我真的很想知道,您可以告诉我吗?有时候真庆幸我没有姐妹,太悲凉了。”
如果说一开始贺衍晟的声音还是平静的空洞,那么现在则是空旷的决绝,明明是在笑眼底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尹萧萧反手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栏杆上,夜晚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的放大,就像他们现在彼此的情感一样,经历不了任何一点的猜忌。
“衍晟,妈都是为你好,我是你妈妈我会害你吗十月怀胎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人啊!”
“是啊,您不会害我,因为您只会利用我罢了。”
贺衍晟转身乜了一眼一旁的高脚杯,冷哼一声。
转过身子的他低手在裤兜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用力的擦干净脸上残留的酒渍,用力的扔到地上。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直到院子里一声剧烈的引擎声响彻云霄,彻底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
孩子的啼哭声,佣人的细哄声。
尹萧萧一步一步走到手帕边,俯下身子,捡起满是古朴棕色的手帕缓缓地握在手心里。
她慢慢将手心覆在心脏处,浅浅的抽泣声隐约传来又听不真切。
深夜当一个城市都归于寂静中,那些想要在深夜里放纵的人总会寻一处自己最适应的地方,适度消遣自己的人生。
忆未央的每一层代表着不同的消费层次与消遣风格,四层是静吧。
来这的人大多都是白天写字楼里的精英人士,暗黑的夜想要用一杯带有酒精|液体的水,来麻痹一天的疲累。
在这一层的人从不会出现闹吧里,那些不雅的举动与闹腾看起来总与这格格不入。
偏偏有些事总不按照常理出牌,偏偏有些人太不懂得看人眼色。
暗夜里蛰伏的猛兽即使换上温柔地外表,收起冷漠的獠牙也依旧不会完全遮盖住自己的野性。
惹上意味着在绝境处求生,送上门的蠢货在贺衍晟的世界里也没有不出手教训的道理。
半个小时之前贺衍晟一路疾驰至忆未央,他原本是不太喜欢这些地方,相
比这里他更喜欢在家中品酒而不被打扰的感觉。
看来今晚在哪喝酒注定都不会是清闲的了,贺衍晟放下酒杯扯了一抹很妖娆的笑。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将身后的人撂倒地上,来人没想到贺衍晟会如此直接出手,亦是如此狠厉。
显然看这穿着只当是个失意落魄的富家公子过来一夜买醉,看清楚了轮廓才发现眼前这位是谁?
云城人印象间的贺衍晟不进娱乐场所,不消遣,不嗜酒。无论何时何地出现永远是一身得体的西装,干净的不得了。
谁又会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过度买醉的贺衍晟,周身还透露着股说不出的狼狈。
当他一路疾车至忆未央,走到吧台就点了一排的酒。
今天的他一反常态,高调的不像话。过来就直接告诉过吧台的调酒师,今晚的这个吧台他希望能够被做到不被打扰。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念兹在兹,无日或忘
【念兹在兹,无日或忘!我爱的姑娘呀,明眸皓齿,灿若星辰——贺衍晟!】
每个产业都会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交换足够合理,要求也不过份。在某些特殊的时刻是可以被允许的,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调酒师安静的说了声“好”,转过身子拿起对讲器轻声和对方细言了几句。很快吧台的位置就不再有人流走动。
贺衍晟喜欢静,是那种不被打扰的静。
处于半梦半醒的雄狮是不希望有人去影响他的,那股强烈的烦躁感好不容易被酒精压了下去,贺衍晟坐定片刻,刚准备离开。
肩膀就被人搭住,来者语气极为轻佻。
“兄弟,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不闷吗?走,过去跟兄弟几个一起喝一杯。”
贺衍晟头也没抬的一个左勾肩将男人手上的胳膊重重的甩了出去,语气森冷的警告道。
“滚。”
身后一阵哄笑声,男人自觉在一众人当中失了面子。自顾的笑了笑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再度将手放在贺衍晟右边的肩膀上。
看似好脾气的低声警告“兄弟,出来玩多个朋友多条路,别把路封死了你说是不是啊?”
贺衍晟轻嗤,语气间也是难得的张狂。“怎么,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需要多种朋友的人吗?”
身后的男人那句爆粗口还没有说完,贺衍晟一个侧移,勾转顺着男人的胳膊反手直接将他踹到地上。
一旁的人尚未搞清楚状况就听清地上的男人哀嚎的惨叫声,紧接着就听见被打倒的男人大声叫嚣着一起过来的同伴。
而一旁的人纷纷后移,一时间谁也不敢率先上去。
男人大声咒骂道“你们都瞎了吗?我TM的都被人打成这样,你们也不过来帮个忙?”
贺衍晟抽过一旁的桌布,将离自己面前最近的那杯威士忌和冰倒在白色的桌布上,对角四开很快白色的桌布氤氲开来,如一层厚厚的湿巾。
他姿态帅气的将桌布上的冰洒的到处都是,清脆的冰块声落得到处都是哗哗作响,滚散到四周。
贺衍晟伸出手心将湿润的台布轻轻对折,旁若无人的擦拭着。仿佛刚刚碰触的都是什么不洁之物一般,粗粝的掌心与桌布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
每个人都屏气凝神,他这个人啊一向给人的印象都是彬彬有礼的,谁也看不透这个男人矜贵的面庞下所隐藏的淡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不知对手底线在什么地方最具威胁的,男人的气质与此刻的狼狈太过明显。
急促的反差直击每个人的视线,贺衍晟嘴角轻扬,抬起头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手上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直到视线落在最后一个人的身上,他的戾气陡然上升,台布就这么直
接准确的扔向地上那人的脸上。
下一秒贺衍晟双手浅浅插兜,姿态慵懒的不得了,声音更是如聊天般随性。
面对着依旧是面前的这帮人,说话的声音却是对着一开始来时那位调酒师说的。
“如果我的记忆力还不错的话,好像我刚刚有告诉过你,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你也是应允的。交易就此达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被酒精浸润过的嗓音嘶哑的厉害,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魅惑,怒极反笑的如此妖孽大概只有这个人才能做到。
他斜过眼神乜了一眼这位调酒师,面上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微笑,偏偏这笑容是不达眼底的死寂。
调酒师心口一颤“抱歉,这位先生今晚的一切是我们的失误,不知道我怎样可以弥补这份失误呢?”
“失误?是吗?如果我说怎样都无法弥补,我就是不想放过地上这个垃圾,怎么办?”
能来这消费的人都是地位不低的人,尤其是身处商场的人,往往都会留有一寸方便好日后再见。
这个道理贺衍晟一直都懂,大概只能怪这个人运气真的是太不好。
地上的男人从未被人在公开场合这样撂过面子,所谓恶向胆边生。
“贺衍晟,如今的贺氏在云城已经不是只手遮天。骗了人姑娘的身还把人母家搭了进来,也就那姑娘傻乎乎的,你真以为你这事做的多光明?还拽什么拽,不还是连当天的婚礼都没有办,还好人姑娘聪明和你这种人办婚礼实在是她瞎了眼?”
很显然刚刚被撂倒的这位已经头脑不清楚到极点,若不是酒精麻痹过度哪里敢如此放肆。
裤兜里的手掌被紧紧地死握着,贺衍晟最讨厌有人拿他和梓梓之间的事情说事。这些愚蠢的人根本就没搞懂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有什么资格去议论他们?
“是吗,贺氏再不如从前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希望明天贵公司破产之前还能听见你如此猖狂。”
贺衍晟扬眉,盯着男人的面庞笑的甚是嘲讽。
如此乌烟瘴气的地方,他没有兴趣留在这里和一群傻子论短长。
贺衍晟随意丢下一沓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失了准则的男人拿起桌上的酒杯抡起手掌,就欲向贺衍晟的脑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