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热吻(9)

“哥哥.......”她抱着被子,眼前有些恍惚。

伯母告诉过她,褚澜川上高中时就睡在这间房,所以床头才摆着一个相框,上面的少年穿着浅蓝色的校服,清隽出众。

不知怎的,她就开始胡思乱想。

褚澜川比她大了整整八岁,等她成年了,他肯定有女朋友吧。

臆想出来的“嫂子”角色让她莫名其妙有点难过,心情好像更低落了。

半夜,她听到了浴室响起的水流声,这个点,只能是褚澜川回来了。

她像只蚕蛹缩在被子里,呼吸绵长,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想不出来以什么样的借口出去偶遇。

那就想去上厕所吧,云昭想,褚澜川不会对这个借口感到怀疑的。

纠结的时间里,她按开床头小灯,借着幽微的灯光找到拖鞋。

客厅敞亮,茶几上还放着一堆打印资料,有一张掉到了地上,她起身捡起,看到了褚澜川的记录。

【姓名:吴沛海,男,江城籍贯,34岁,曾任A大美术系教授,后辞职创办个人摄影工作室,家住清平街榕园小区XX号。】

【按照南音的尸检报告,她死于晚上十一点,但当天晚上吴沛海一直与摄影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待在一起,且公司里有视频为证,有不在场证明。】

褚澜川侧身靠在沙发上,穿一身铅灰色睡袍,无处安放的长腿介于沙发与茶几之间,眉头凝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原来是睡着了啊,云昭顿时松了口气。

她找到房间衣柜里的毯子,悄悄盖在他身上,

即使现在是夏天,也很容易着凉的吧。

褚澜川微抬眼皮,在警校的训练经验让他下意识抓住“嫌疑人”的手腕。

很细的胳膊,像藕节似的,皮肤也光洁细腻。

兴许是握的力道大了,云昭“嘶”了一声,直接让他归于清醒。

“哥哥,疼......”她咬着下唇,眸子里水光潋滟。

“昭昭,你怎么醒了?”褚澜川从沙发坐直身子,面容迅速拂掉了疲惫之色。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她不由得咕咚咽了声口水,把精心准备的谎言呈到他面前:“我起来上厕所......”

少女的肌肤立刻呈现出一道红痕,褚澜川瞧见了,觉得抱歉:“哥哥的下意识反应,对不起。”

“没事了。”空气的热意生疼,灼的她心口发烫。

云昭看了东西确实过目不忘,斟酌再三她还是问出了口:"哥哥,吴沛海是凶手吗?”

褚澜川今天打开了南音的电脑,她喜欢写日志,大部分都是仅自己可见,里面有相当长的篇幅都是在描写一个男人。

【他戴着眼镜,从容地向我走过来,温柔的喊我的名字,我好像心动了,虽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1.30】

【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我太傻了,被骗的彻彻底底。——4.15】

【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4.29】

他调查了这段时间南音接触的雇主,戴眼镜的只有吴沛海一个。

吴佩海接到警方通知表现的相当镇定,他首先是将公司的监控调出来,进而表示他和南音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她只是自己摄影要雇的模特,其他的一概不知。

褚澜川眯起眸子,他将茶几上资料整理好,对她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小孩儿,警方内部机密,不得外传。

听到他说机密,云昭就乖乖不问了。

见云昭没走,褚澜川关心道:“今天有什么事想跟哥哥说?”

“运动会报名了。”她灰溜溜地说出这句话,止不住叹息。

褚澜川打开电脑,看着她垂头丧气的,便安抚道:“重在参与。”

“嗯,那我先去睡觉了。”云昭扯着睡衣下摆,觉得四百米似乎也没她想象中那么糟糕了。

褚澜川余光看着她进了卧室,目光再次回到电脑屏幕上,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

鼠标点开了标识,直接出现的并不是邮件内容,而是几个大大的字,红色加粗。

“想知道真相吗”。

窗外,夏夜里的电闪雷鸣突如其来,划破远处的夜空。

第9章 焰火热吻

9

经历了一晚上的强降雨,天空蒙上一层灰色。

云昭拉开房间的窗帘,窗户被风震的呼呼作响,地面湿漉漉一片,叫人分不清是夜幕将至还是白昼初临。

这两天是夏季运动会召开的日子,梅雨停的恰是时候。

早上只安排了运动会的开幕式,二班排的开场是用队形变换不同的字,创意加分,校领导很是青睐。

日头逐渐毒辣,时雨时晴的天气像极了人的变脸。

云昭坐在看台上小口喝水,她在集体里确实不大活泼,但下午参赛同学所需的矿泉水都是她帮着分发的。

头顶突然被扣上了一顶帽子。

少年从最顶上的一层看台走下来,立在台阶上,脊背如青竹挺直。

“昭昭,你是报名了四百米吗?”

云昭抱着双膝,回望睨着她的少年:“嗯,下午三点开始初赛。”

四百米不似别的比赛,初赛选拔完,还有一轮决赛。

不过云昭也庆幸她不用跑两趟,初赛应该就会被刷下来。

看台上没有遮阳的位置,秦柏把帽子留给她,人转身要往看台之下走:“我有事要先走了,下午的比赛加油。”

很奇怪,秦柏对她还像以前一样好,但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他身上微妙的变化。云昭从来没把两人的关系往别处想,数学比赛上很好的伙伴,这就够了。

四百米是四人一组,她从班长那儿领来了一件荧光绿的运动服,穿在她身上大了一截,垂至膝盖。

班长推了下镜框,又用老干部的语气对她横竖来了一番鼓励。

随着口哨声响,云昭反应慢了半拍地开始了。

在弯道过程中,她旁边一道的女生一直在往内道挤,身体没平衡好,几乎一瞬间,少女的膝盖重重磕在塑胶跑道上。

但这是比赛,没有人停下来帮她。

旧伤加新伤,膝盖立刻青了一大块,但她谁也不能怪,只能说自己没有运动细胞,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

撑在满是细小砂砾的跑上,少女勉强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休息区域走。

向来,她很能忍,就像漏气的皮球,往里戳进一分,不会反弹只会深陷。所以在班长问她有没有事时,云昭坚定地摇了下头,声音极其镇定:“没有很严重。”

“我都听到咚的一声了,你接下来肯定是要好好休息的。”班长把她的情况汇报给了班主任,叶延只能通知褚澜川让他把云昭领回去先休息。

彼时,褚澜川刚拜访完了第二起被害人的家属,那位全职太太的丈夫,还在开车回警局的路上。

接到云昭在运动会上受伤了的消息,他就掉头往学校方向开,顺带正了下蓝牙耳机说道:“谢谢叶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叶延从教几十载,还是头一次碰到有这样家庭情况的学生,自然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上心。

他喝了一口水润喉:“有人通知我,云昭已经在办收养手续了是吗?那样最好,希望新的家庭能弥补她的遗憾。”

褚澜川眉间的表情顿时变得不甚轻松,心中那块巨大的磐石从昨晚压到现在,让他在一片混沌中感知到许多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云昭被伯母收养的事情,因手续还没办下来,他没让任何人通知叶延。

是谁在其中插手?意图究竟是什么?一切就像一盘星罗密布的棋局,操盘手连面纱都不肯漏出一角。

“不好意思叶老师,能不能问问您是怎么知道的消息?”

叶延蹙眉,顿觉一头雾水,反问道:“我昨天收到的邮件,不是你发给我的吗?”

果然,和他的猜测不谋而合,两封邮件的发出者是同一个人,但全部选择了匿名发出,连域名在国内都查不到。

褚澜川平复下胸腔的情绪,他用平淡的口吻说道:“没什么了,我马上来接云昭,请您转告,我在校门口等她。”

瞧见小姑娘背着书包站在约定的位置,褚澜川立刻加快了脚步,打算先把人暂时送回警局休息。

少女没说怎么摔的痛不痛,反倒迎着他的视线,颇有几分自责:“哥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蹲下身察看女孩的伤势,刚还因两封邮件绷着的神色立刻和缓下来:“没事了,我们回警局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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