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热吻(7)

伯母坐了一桌子菜,香味四溢,她帮云昭放好书包,又给她盛了一碗饭:“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希望做的几个菜还能合你的口味。”

少女接过满当当的瓷碗:“谢谢伯母,我不挑食。”

饭桌上格外沉静,只能听到伯母和褚澜川小声的交谈,之所以说的小声,是因为话题的中心就是云昭。

伯母对云昭的第一印象很好,又乖又懂事,那双灵动的眼睛生的也像小雅,要是能有这么个孩子陪在自己身边,生活好像重新有了盼头。

细嚼慢咽了一会儿,一碗饭见了底,伯母热情地招待着:“昭昭,还饿不饿?正长身体,我再给你盛一碗吧。”

“我吃饱了。”她放下碗筷谢过好意,想起身拿书包:“哥哥我能做会儿作业吗?”

褚澜川和伯母的确有些事情要隔开她讲,所以同意了云昭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先做会儿自己的事情。

数学作业她在课上就做完了,英语的单词默记完成后,就只剩下一篇语文周记。

她最不擅长写作文,平时的周记写的也如同流水账。

认认真真思考了会儿,云昭总算是动笔了,她对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只不过还没等到褚澜川带她离开,只能闭着眼趴在茶几上。

褚澜川交待完了云昭身世的经过,伯母点点头,同情道:“这孩子命太苦了,我会好好待她,视如己出。”

他从客卧出来,没想到不过一刻钟功夫,云昭就睡着了。

女孩呼吸绵长,凑近了看,脸上还有水蜜桃般细小的绒毛,双颊余留些许婴儿肥,煞是可爱。

她正压着周记本,褚澜川抬手,想帮女孩把本子收好,却意外地看到了她写的内容。

【这周我遇到了一个即将成为警察的哥哥,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男人呼吸一窒,以为自己无意中窥探到了少女的秘密。

直至他看见后面的一排文字:【和我之前遇到的大黄狗特别像,它总会过来舔我的手心,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默默陪着我。】

褚澜川:“......”

第7章 焰火热吻

7

哥哥......像大黄狗......

褚澜川的眉头像被寒冰凝结在一起,除了苦笑,做不出任何表情。

云昭枕着胳膊睡觉,发现小臂麻了才转醒,女孩清亮的瞳孔倒映着褚澜川此刻无措的举止。

“哥哥,你拿我的周记本做什么?”

稚嫩的女声衬得他的目的愈发不单纯。

“哦......”褚澜川镇定下脸上的表情,问的理所当然:“周记需要家长签字吗?”

“我自己来签字就可以了。”云昭只以为褚澜川带她过来吃个饭,慢吞吞收拾好书包后扭过头问:“我可以走了吗?”

褚澜川一瞬间觉得心情复杂,他蹲下身,漆黑的眸里并不是平静无澜。

“昭昭,你觉得伯母怎么样?”

她思考了一下,肯定地说:“挺好的,对我也......很好。”

但是云昭根本没往伯母会收养她这方面想,她一直被张呈玲视为“拖油瓶”,现在张呈玲和杨磬都意外身亡了,对别人来说她就是一个累赘吧。

褚澜川心下松了口气,他继而打开话题:“伯母曾经失去过一个女儿,现在膝下无子,她很喜欢你,希望你能陪在她身边。或许,你能明白哥哥的意思吗?”

她觉得讶异,僵直着脖子一动不动:“伯母是想领养我吗?”

伯母从客卧出来,她看着空荡荡的家在云昭来了之后才呈现出一丝生机,便径直走到女孩面前,目光分外柔和:“昭昭,伯母能和你单独说说话么?”

云昭没有理由不同意,她坐在沙发上,一脸纯良无害。

伯母给她削了个苹果,很是慈爱:“小雅离开我之后,我就开始照顾澜川,不过他现在也忙工作,我不想打扰他。我一直很想再养一个女孩,如果你愿意,我会待你好,吃的住的用的都和亲生的一样,澜川过来看我时会来这边住,你也可以把他当哥哥,不要见外。”

“选择可能很难,只是你现在没了亲人,之后指不定还要吃怎么样的苦。”伯母拉着她的手去了房间:“你看,澜川告诉我了之后就开始布置的,就等一个小主人住进来。”

房间贴满了卡通图画,课桌书桌一应俱全,粉色窗帘是今早上刚装上去的,迎着傍晚的风飘扬,营造出一室温馨。

云昭垂下了头,她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间。

伯母怕她不好意思开口,换了种方式说:“昭昭,你要是愿意以后都住在这里就点点头。”

伯母对她这般好,她没有办法拒绝的。

现在的自己就如同浮萍苇草,任何风浪都将她轻易吞噬。

云昭在思忖的一刹那,仿佛看见了张呈玲倚靠在卧室的墙上,叼着烟睨她,嘴角讥讽。

她想要逃离,逃离不愉快的低微家庭,逃离过去见不得光的身世。

强烈的情感驱使让女孩主动牵起女人的手,伯母保养得宜,手上的皮肤仍光洁细腻,手心暖和地贴着她的虎口。

纤细的眉峰舒展开来,云昭点头了,望着为自己准备的房间,终于再也看不见张呈玲。

褚澜川送她回南港取想拿过来的东西,一路上,云昭仍有几分心不在焉。一切好像梦一般,伯母领养了她,她马上可以住进专属于自己的“公主房”。

“哥哥,我以后会乖一点,不让伯母担心。”少女暗自握拳,巴掌大的脸上浮现出青涩的倔强。

褚澜川打完一道方向盘,看样子想与她闲聊一会儿:“小孩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十四岁的少年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褚恒对他的教育一直是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相信正义与法律不会迟到。

父亲于他而言一直都是英雄,哪怕经历了4.30缉毒案,也是一座屹立不倒的丰碑。

云昭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觉得这个时候的褚澜川格外遥远陌生。

是她穷尽一生都有可能追逐不到的孤岛。

她喜欢数学,因为恒定的数字和有解的题目会给她带来足够的安全感。但眼下一百零一的平方是多少这样的问题并不会让她大脑皮层有所反应。

“因为......我想成为能和哥哥并肩的人。”

答案脱口而出,她从没觉得心情会是当下这般迫切,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决心,又得好好隐瞒心尖上的秘密。

他似是没料到,舌尖抵着后槽牙,语气不冷不淡:“等你长大就可以了。”

褚澜川又补充道:“不过还是不要那么快长大比较好。”

车停在了居民区楼下,但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南港了。过了明天,张呈玲和杨磬的住所就要被房东收回,成为旧宅。

房东知道屋子里死过人只觉晦气,恨不得再多收租金,否则这房子之后因为风水问题别想轻易出租。

云昭自然还不知道,她现在如同温室罩下的玫瑰,风风雨雨都是褚澜川替她摆平。

她想上去寻找张呈玲的遗物,说不定里面就有有关于她身世的线索。

女孩极懂隐瞒,说话时连眼睛都没眨:“哥哥,我先上去拿东西,很快的,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儿。”

怕被褚澜川看出异样,她步伐极快,几近喘着气爬上楼梯。

结果却在楼梯口与病弱的阴郁少年不期而遇。

“小家伙,好久不见。”

谈厌是天生的冷白皮,加上年幼时便病弱,浑身总是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清冷。

右眼眼下的泪痣随着他眯眼的动作起伏,似是能勾着人心般,叫人挪不开眼。

假如说褚澜川的内在包裹着焰火,谈厌就是令人噤若寒蝉的冰霜。

“谈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云昭无措地盯着他,生怕被人撞破她的小心思。

可少年的眸子如同积水空明,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他马上要去美国接受最先进的治疗,临别前,他只想来看女孩一眼。

由于身体状况,谈厌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也没能就读,他辍学在家,终日坐在那一小方阁楼上。阁楼的书架上摆满了书,每一本他几乎都浏览过好几遍,但没有颜色的生活就如同一潭死水。

南港后面的住宅区地理位置空旷,只有一栋别墅。她曾经去那儿放过风筝,但风筝骨架太过脆弱,坏的彻底,还是谈厌出手相助,花心思帮她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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