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困意斗争了几分钟,最后在贺家司机高超平稳的车技里打起了瞌睡,一下下地小幅度点着头。
一个拐弯,贺故渊垂眸,他的肩头搭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贺故渊又嗅到了那股恬淡的香气,可能是因为主人睡觉时毫无防备,这次的香气要比之前浓上几分,像某种馥郁清丽的花香,让人不觉精神一振,仿佛扫去一天的疲劳。
何助理挂断电话,转头就看见一副温馨柔情的场面。
贺故渊低敛着眉目,静静地望向虞鱼,往常锐利的气势收起了八分,那张俊美的脸在恍惚错觉下,竟也能让人觉出点温和。
虞鱼睡相和人一样乖,他轻轻靠着贺故渊的肩,睡得挺沉,额发软塌塌地散了点下来。
何助理对着这么一个美好场面,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感觉跟一对相好的小情侣似的。他胡思乱想。
贺故渊察觉何助理的视线,抬眼的瞬间,那股锋利的气势又回来了:“外套脱了。”
何助理一愣,他瞧了下贺故渊,本能地遵照命令,脱了西服外套,给人递过去。
贺故渊把外套披到虞鱼身上。
何助理:……真的很像小两口!
他精神恍惚,思绪如麻,一路上都在纠结老板这棵铁树到底开花了没,开的是花骨朵,还是一整朵。
后座上的罪魁祸首们倒是气氛融洽。
·
虞鱼一觉醒来,车已经停在贺家别墅的大门口了。
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头还靠在贺先生的肩上。
虞鱼呆愣愣地坐起来,软绵绵地嘟囔道:“嗯……到了吗?”
“到了,下车。”贺故渊淡声道,他把西装外套拎起来丢给了何助理,率先下了车。
虞鱼迷迷糊糊地跟上贺故渊的脚步。
贺故渊推开别墅的大门,门内站着一名穿着笔挺的英式管家制服,头发夹杂灰白的老人,看着大概五十多岁,但精神矍铄。
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到来,露出了些微的惊讶,然后便微笑欠身,朝他们打招呼:“您回来了,少爷。”
“这位是?”
贺故渊朝对方点点头,平平淡淡喊了声:“刘伯。”他转头让何助理先回去,这才向刘伯介绍虞鱼。
“新来的家庭医生,虞鱼。”
虞鱼眨眨眼,彻底清醒过来,软乎乎地跟管家问好:“刘伯好。”他的小酒窝又笑出来了,晃得人眼花缭乱。
刘伯和蔼地应声:“您好,虞医生。”他对这个面容柔软青涩的小医生颇有好感,何况这还是第一个被少爷亲自接回来的家庭医生,理应妥帖对待。
他是看着自家少爷长大的,对于他长年的头痛病症,一直忧心忡忡,偏偏少爷又在长年累月对医生的失望里,逐渐失去对医生的信任,开始拒绝任何治疗。
“没想到少爷会这么早回来,还带了个客人,林姨还没把饭做好呢。”刘伯笑眯眯地说道,“我先带虞医生去之后要住的房间看看吧。”
虞鱼点点头:“谢谢。”他松了一口气,没有像资料上写的其他家庭医生一样被雇主直接辞退,真是太好了。
贺先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患者呢,一点儿也不像资料上写得那样拒绝治疗。
虞鱼拉了下小背包有些松掉的肩带,把背后的小背包背得更好了一些。
刘伯征询地瞧了贺故渊一眼,见他没有出声否认,就知道是默认了虞鱼会在家里住下来。
见状,刘伯便想领着虞鱼直接去以往家庭医生住的一楼房间。
贺故渊看了看刘伯领人走的方向,皱了下眉,沉声道:“刘伯。”
刘伯闻声停下,跟在他身后的虞鱼也跟着停下来,手里拽着背包带,困惑地跟着刘伯一起回头看贺故渊。
贺故渊的眼神和虞鱼相撞一瞬,被那双仿若透着细碎星光的眼眸烫了一下,然后挪开。
“去二楼次卧。”
他说完,便自己一个人上了楼梯,很快不见身影。
刘伯笑着朝微微歪头看他的虞鱼:“那虞医生就随我去二楼次卧吧,次卧每天都有人打扫整理,可以直接入住。”
他转回身,在心里摇头。
看来这位小虞医生不简单啊,或许少爷真能被他治好。
·
刘伯把虞鱼领进次卧后,便礼貌地告退,留出让虞鱼整理行李的空间。
虞鱼在原地转了个圈圈,把这间空间不小的卧室收进眼里。
宽大松软的床铺,一张看着同样绵软的小沙发,旁边还摆了个整洁漂亮的小书桌和一张软椅。
敞亮的大玻璃窗没有被窗帘遮上,坐在飘窗的榻榻米上,可以把下头小花园的景色一览无余。
独立卫浴被磨砂玻璃单独地隔成一个小房间,除了有淋浴区外,里面还摆着个浴缸,用来泡澡一定很舒服。
虞鱼眼神亮晶晶的。
人类的家庭医生待遇真好呀。
他美滋滋地把小背包放下来,开始整理他根本没多少的行李,两套换洗衣服,一个老旧的按键机,一个小本子……
打开衣柜放衣服的时候,虞鱼还意外发现了未拆封的睡衣、毛巾,牙杯牙刷等一些常见日用品。
虞鱼觉得他甚至可以不用整理行李了,这间卧室里的东西太齐全了。
·
贺故渊依照往常去了三楼他用来办公的书房。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办公椅的背后,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贺故渊拿起手机,盯着亮起来的屏幕。
何助理:“我去查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谭……女士应该是偶然聘请的虞医生。”
贺故渊摁灭了屏幕,他下意识地想揉揉眉心,但是很快又住了手。
他现在没有头疼了,这个习惯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贺故渊放下手,眉宇放松,黑沉的眸色都散去不少。
“少爷。”
刘伯敲开书房的门,端着一杯咖啡放到了桌上。
“您今天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贺故渊很轻微地勾了一下唇:“嗯。”
“我找到了能治头疼的……药。”
刘伯看了看贺故渊的神情,顺着话头温声道:“是什么?”
贺故渊曲起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新来的家庭医生。”
“他的……”贺故渊本想说虞鱼身上香气的事情,但是隐约觉得直接说好像会显得过于亲密,便改了口。
“他一靠近我,我的头就不疼了。”
刘伯温和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少爷。”
“?”贺故渊眼神疑惑。
“您的病是慢性偏头痛。”
“不是相思病。”
作者有话要说:贺先生:“现在不是,以后就会是了。”
莫名其妙的刘伯:???
昨天在在评论区里看到一条评论,笑死我了:
“1800年成年!!那我还是个受精卵啊!”——一只倔强的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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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晚饭意外地合虞鱼口味,尤其那盘粉蒸排骨,总让他忍不住夹了一块,又再夹一块。
虞鱼埋头吃得像只小仓鼠,腮帮子微微鼓着,看着更稚气了。
贺故渊被他带得食欲也好上不少,再加上没了频繁造访的偏头痛的干扰,硬是比平时多吃下了一碗。
吃完晚饭,虞鱼捧着林姨塞给他的小杯奶昔,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喝,亦步亦趋地跟着贺故渊。
贺故渊被他跟了一小段距离,先妥协般地开了口:“想做什么?”
虞鱼停下吸奶昔的动作,他舔了舔嘴边的一点奶胡子,确认自己仪态完美后,才敢跟自己的雇主说话。
贺故渊下意识望着虞鱼舔得饱满莹润的唇珠,等人开了口,才草草移开目光,像是心虚一样。
“我想看看你在家里常呆的地方,偏头痛的诱因有很多,其中就包括环境因素。”虞鱼絮絮叨叨地解释道,表情一本正经的,瞧着还挺唬人。
其实他只是得借着贺故渊的阳气掩盖自己的行踪,一直跟在贺故渊身边显然是最好选择,毕竟阳气这种东西具有很强的独立自主性,一般只会围在主人身侧,覆盖范围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