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言笃定地脑补完。
一秒过去。
两秒也过去了。
又等了一分钟。
对面却石沉大海再没了声响。
江瑾言眉头越蹙越高。
什么操作???难道直接省略中间步骤直接亲上了???仔细想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紧接着江瑾言就迅速排除掉这个猜测,因为她听见男人低哑还略透不耐的声音慢慢回响在空落落的走廊里。
男人说:“蔡小姐,您现在能站这儿跟我说这么多真的全看蔡董面子,您父亲跟我咨询都按市价收费,就刚刚被您耽误掉的五分钟,折合人民币约莫一千,打个折八百。”
江瑾言没忍住笑,一口气岔了差点在转角处发出声。
哎呦喂,这都什么神仙人物。这男的段位得多高才能一本正经说出以上一番话,这下子完全把女人的路活活堵死。
确实,男人话音落地,走廊那头迅速陷入诡异的沉默,女人抽泣声戛然而止,几秒后咆哮着道:“陆成蹊!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刚刚跟你说那么久你都当笑话看了吗?!”
名字出口的刹那,江瑾言背脊猛地一僵。
这个墙角她本无意偷听,只是恰巧路过又不好直接上去撞破,故而想在后面躲躲,等两人走了再出去。
可眼下……
陆成蹊??
江瑾言幸灾乐祸的笑容刹那收紧,一张脸很快面无表情。
她踩着楼梯又往上走了两级,正好踩在二楼楼道口位置,走廊那头两人的情况顿时一览无余。
只是她所在的位置光线较为昏暗,陆成蹊笔挺的背影又正巧对着她,所以一时谁也没发现多出来一个旁观者。
蔡晶晶哭得投入,面对男人越来越皱的眉头,她眼睫颤了颤,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反正都走到现如今的地步,再逼迫些也未尝不可。
随后,远处无波无澜立着的江瑾言就看见梨花带雨的女人一头撞进陆成蹊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陆成蹊背脊瞬间绷紧。
江瑾言挑了挑眉。
“你干什么!”
男人被激怒,立马扳着女人的肩膀把她从怀里拉出去,俊俏的一张脸写满各种忍无可忍,“蔡小姐!您自重!”
蔡晶晶哭得更厉害了,全然不见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可饶是被推得远远的,她还在试图用饱满的胸脯蹭陆成蹊的胸口。
男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后槽牙磨了磨,“我再说一遍,你离我远点!”
蔡晶晶拼命摇头,娇艳欲滴嘴唇咬了咬,微张,开口就要说什么了。
“咳——”
不合时宜的,一声咳嗽自两人背后响起,荡在走廊里让两人身体俱是一震,旖旎暧昧的气息刹那被冲淡得了无踪影。
“咳——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路过,上个洗手间……”
江瑾言踩着高跟鞋从两人中间擦过去,逼得蔡晶晶往后一踉跄,差点没站稳歪在地上。
陆成蹊的脸色在看见江瑾言后更黑了,阴郁着隐忍不发,周身仄得吓人。
可江瑾言无暇去看他,推开蔡晶晶之后她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直接脚步轻盈地转弯拐进了左手间女厕。
看着挺好看一女的,怎么想不开非要跟陆成蹊表白呢,这男人毒性那么强也不怕三尺之内毒发身亡,还自作聪明编排了道白莲花的剧本。
可惜……江瑾言勾唇,这陆成蹊天生自带鉴婊能力,演得越活灵活现效果越适得其反。
好看是好看,却半点没脑子。
白搭。
算着时间也差不多,江瑾言慢吞吞从洗手间出来,正俯身洗手,兀自觉得背后一道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存在感太高,实在让人忽视不掉。
江瑾言甩了甩水滴,一脸无奈地回头,“陆顾问,有何贵干啊?”
陆成蹊倚着墙,双手抱胸,脸上表情严肃,良久,男人皱着眉道:“她是其昌董事蔡金国独生女,今天跟他二叔出来赴宴的,我跟她只见过一次。”
见过一次就搂搂抱抱了?江瑾言心里嗤了下,可面上依旧寡淡,“哦。”
女人长发高高扎着,很有点女精英的味道,可能刚从公司出来西装还没来得及脱,衬得人干练又魄力。
陆成蹊的不爽感直飙上顶峰。
陆成蹊:“就哦?”
江瑾言:“那我应该说什么?”
陆成蹊简直要炸,刚刚看到她出现在背后的瞬间,他已经无暇顾及如何扯着他哭诉的蔡晶晶,江瑾言看到了?看到了多少?她以为是怎么回事?
接着,他彻底黑下脸警告蔡晶晶离他远些,然后马不停蹄守在洗手间门口等女人出来。
等了半天,心里打了无数光鲜亮丽又不掉他价的腹稿,结果却等来女人一声哦??
陆成蹊怒极反笑,“你当然不用说什么。”
“无聊?”江瑾言侧身绕开他,没有几步,男人又抬脚堵在了面前。
“你约了人?”
江瑾言抬眼,怼道:“不约人难道自己在这里开个十几人的大包厢?”
听完,陆成蹊放缓语气,耐心道:“谁?”
江瑾言不答了,她环着胸微抬下巴,嘴角不耐地下撇。
本来以为走廊这件事并不会对自己情绪造成多大影响,但江瑾言此刻才清楚意识到自己错了。
什么狗屎的没影响,这影响可大了去了。
至少现在看到陆成蹊胸口女人不小心蹭上的口红印,她肾上腺素就可劲儿地往上狂飙。
顺理成章,这份怒火就殃及到陆成蹊。
江瑾言伸出白皙的一双手,用力把男人往一边拨开,语气很冲,“你挡着我了。”
可才半空,手腕就被男人执住锢在手心,随后一个用力,江瑾言被强制旋了个身,堪堪扑在他怀里,偏偏还是蔡晶晶跌的同个位置。
入鼻一股难闻的香水味。
江瑾言浑身的刺瞬间全冒了出来,可陆成蹊反而一副得偿所愿的模样。
可他妈太气人了。
想也不想,她抬膝就是一脚,可男人反应更快,推着人直接抵在墙上,大腿按住女人的膝盖,江瑾言立时动弹不得。
喘息的档儿,两人都停止了博弈。江瑾言仰着脑袋恶狠狠瞪人,“君子动口不动手,每次仗着体力赢我有什么意思?”
陆成蹊半点不为所动,“这就叫动手了?”他嘴角勾了两勾,垂头俯在女人耳边,压低声道:“你想知道真正动手该是什么样子吗?”
清冽的青松味混着男人温暖的气息,江瑾言耳尖慢慢浮上一圈红色。
看到她这样,陆成蹊更加愉悦了,“嗯?要不要我教你呀?”
这男人……
操啊……
江瑾言眼睛眯了眯,停顿良久后,她兀然露出极灿烂的微笑来,“好啊,哥哥。”
一瞬间。
仿佛天霁。
还有那声温软的哥哥,给人胸膛重重一击,灵魂要被震离肉体飘散,陆成蹊浑身上下半点不能动弹。
趁着这个机会,江瑾言像条泥鳅一样从陆成蹊肩膀下跑开,临走还还了男人一记脚。
踩在皮鞋上灰蒙蒙一个鞋印。
江瑾言笑得自得,“哥哥?怎么就放我走了呢?你不是要教我吗?嗯?”
陆成蹊转身看她,眼睫覆盖下一层阴影。男人站在晦暗处看不到情绪,唯有那渐渐沉重的呼吸暴露他此刻心理状态。
“江瑾言——”
“江瑾言!”
两道声音自不同地方响起。
江瑾言侧脸去看,白徐宇正推开包厢门,探出半个身子在喊她。
而同时,他也看清了女人对面垂头一言不发站着的陆成蹊。
“陆成蹊??”白徐宇走近过来,显然对他的存在感到不解与惊讶,“你怎么也在这儿,约的谁啊?”
第64章 你好直呦
陆成蹊没回国之前因为一个跨洋项目跟其昌公司有过交涉,项目不大,却卡在跟美国那边敲定最后资金。后来不知道谁找到了陆成蹊,铁血手腕,干净利落,眼见没转寰的事情半路出了转机,其昌几个董事也因为这事对这半路杀出来的年轻后生颇为敬畏。
陆成蹊跟白徐宇简单说明了下来意。其昌几个老董在隔壁包厢,白徐宇便跟着陆成蹊后面进去打招呼。
对于白家独苗,商界里几把老骨头打心眼瞧不起。纪轻轻从不跟老爸后面做生意,占着季腾股份毫无作为,典型占着茅坑不拉屎,跟古代破落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