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的斗争,没有硝烟,却惊天动地。
形容陆非鸟的心情,是一个省略号。
……
一言难尽。
方嘉茂让妻子把家里的储备全上了桌。
“这么说现在是在第三帮忙呢啊,太惭愧了,生出这么个儿子,就会压榨别人。”方嘉茂嘴上骂着方衍,眉眼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儿子对陆非鸟的一举一动说不上典范,已经比头两年好太多了。
“C大离安铖也不近啊,怎么上班?他有没有负责接送?”
陆非鸟尴尬,说:“有、有的。”
方衍却不避嫌,说:“爸,我们住在一起,裕苑那套房子。”
饭桌上沉默几秒,方嘉茂问:“住多久了?”
“快两个月。”
陆非鸟发现,方嘉茂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往她的肚子上看。
桌下踢了方衍一脚,她脸爆红,筷子里夹着的菜掉进碗里。
“胡闹!”方嘉茂又是一遍,笑容里却看不出半点怒气,一个劲的数落:“怎么不早点跟家里说?裕苑那房子又不是咱们家的,乱住!”
“还有你看看你今天这穿的,还要去见人家父母?丢我的脸!”
陆非鸟,一顿饭的功夫,被这一家人套路的有苦难言。
午饭结束,方嘉茂怎么也不肯让两人走,生怕方衍真的去了。
索性留下来住一晚。
傍晚时分,有个量尺寸的师傅上门,方嘉茂在一旁监督,硬生生逼着方衍定了八件衣服。
一折腾,他也累了,二楼的卧室外面是一片天台,喷了点驱蚊水,陆非鸟先躺上躺椅,方衍关了门,躺到她身边。
“我晚上住哪里?”陆非鸟问他。
“跟我住一间。”
“……我要自己住。”
“我妈没准备,要不,你自己跟她说。”
陆非鸟揣了他一脚:“你白天胡说八道了一天,现在又不肯说了?”
“你倒说说,我哪里是胡说八道?”
“拿户口本?”
“我身份证过期了。”方衍把卡片拍在她腿上,陆非鸟摸起来看了,还真的过期了。
身份证是十年前办的,照片上的方衍头发不长,看着不苟言笑,倒是和现在没变。
陆非鸟看看他,拿起来对比了下,感觉是瘦了,要不年纪上的差距一眼就看出来了。
“信了?”他说。
“那去我家呢?”
“去你户籍地办个护照,下次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加州?”
“现在可以异地办护照的。”
“是吗?”他笑笑,“我办的早,那时候还不行。”
她抬起脚,落下,重重往他小腿上一搭,编的这么好,她都没办法反驳。
“明天赶什么开门?”
“明天啊。”方衍想了下,“我忘了,明天周末,不开门。”
“什么周末不开门?”
“既然不开门,就不用知道了。”她的小腿儿在自个儿腿上滑着,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去,也来不及编那些个理由了,眼睛大睁着。
“呵呵。”
她呵他一句,从躺椅上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他:“还没和你算后面的那些呢。”
他眨眨眼:“句句属实。”
她真是被他打败了……
“非得和你睡一间吗。”
“不是,你跟我妈说一声就行。”
“干嘛非要我?”
他也坐起来,往她耳边一凑:“因为我想。”
他嘴里的热气吐在耳畔,比三楼外墙上运转着的空调外机更热。
她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声音有点颤抖。
“你说的认床,不会就是这里的床吧?”
方衍从她收回去的腿一路看上去:“你还记着呢?”
“如果我说是呢?”
第90章
陆非鸟被他从天台抱回卧室,丢到床上,两只手撑在她头边,俯视她的眼睛里波光流转。
“你要……”她紧张。
回答她的是迎面而下的吻。
他从她的下唇啃到牙齿、舌尖,再深入,逗弄的她舌头发麻,她呼吸不过来,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也只让他的动作停顿了几秒。
好不容易退出来,他把头埋到她的颈窝,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再往下,捏了她脸蛋一把。
这回,她终于知道反抗了。
小手握住他在她脸上肆意妄为的手,微恼:“疼。”
“还有更疼的。”他说,“先适应适应。”
“你爸妈在。”
“我好不容易找到我的床。”
“……”
她眉头锁着,严肃认真的思考着:“可是你爸妈在。”
方衍从她身上起来,躺到旁边:“那你再想想。”
陆非鸟转过头看向他,闭着眼,胸口随着呼吸轻微起伏,乍一看像是睡着了。
“方衍,方衍。”她喊他,没动静。
“你不理我,那我睡了。”她又说。
他还是不动。
她于是真的背对着他把自己团成了一团。
安静下来的屋子里,手从衣服下摆伸进来,到脖子时远远超过了她的体温。
“我睡着……”一句话没说完,她像被捏住了开关,失了声。
“我也睡着了。”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两人间的距离越拉越近,背贴上他的胸膛,因为侧着的姿势,更方便他操作。
她越团越紧,牙齿打颤,受不了翻身回去,眼睛里水汽氤氲:“他们会听到的……”
她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黑漆漆的夜里,眼睛全红了,因为她一句话,开了车,回到只有他们两个的住处。
他不是说他认床么?
“明早再回去。”他咬上她的耳垂,上衣不知所踪,手上力气大的出奇。
深深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她听见他开了抽屉,撕了包装。
什么时候买的?
从她欺负他那晚,他一直在等机会教她。
什么叫不要引火烧身。
……
整整一夜。
她恍惚的看了窗外一眼,天光微白,有气无力的坐在后排,开着车的男人抱她进了浴室,又洗了自己,觉也不睡了,匆匆往回赶。
她困的上眼皮和下眼皮黏在一起,早知道,她就不提那个认床的梗了。
现在看来,他根本是乱说的。
从离开方家里他的卧室开始,她好像脚都没沾过地,现在更是脚下虚浮,方衍掺着她的腰,问:“还走不了?”
他下车,开门,健步如飞,一气呵成,一点都不像流了那么多汗的人。
她瞥他一眼,说不出话来,头沾到枕头,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睡到中午,她悠悠转醒,窗帘还拉着,分不出是几点。
想起昨晚的小片段,她一摸自己,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睡衣,松松垮垮的,上衣直接长到膝盖,一件顶一套。
天台上有人响,她拉开窗帘,方衍靠在护栏边缘,手插在口袋里,见她出来,目光下移,落在睡衣挡不住的细腿上。
他是真喜欢她这双腿,如果不试,他还不知道能弯成那样。
陆非鸟小心翼翼的走到离他半米的位置:“衣服,你帮我换的?”
他笑:“还怕什么?”
“不是,你怎么不给我穿裤子。”她把衣服往下拉了拉,肩膀上的衣料被带下去了些,一低头,才意识到自己内衣也没穿。
“你说热。”
正午的阳光下,他穿戴整齐,额角的汗微微反光,让她情不自禁就想起昨天晚上也是这张脸。
反身要逃,他一拉睡衣后摆,她的腿一软,跌进他怀里。
耳鬓厮磨一阵,他抱着她坐到自己左腿上,陆非鸟抓上他胸口的衣服:“太危险了。”
“下面是草。”他的意思是,掉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了他的话她反而更慌,胳膊从他胸口移到腰上,用了两只,紧紧扯住他,怕掉下去,更怕他掉下去。
他拍拍她的背,示意她别当真。
两个人有过亲密接触,就好像一堵墙开了,她潜意识里慢慢接受,即使这样光天化日如此举动,也不算失格。
反正也没人看见。
“饿不饿?”抱了一会儿,感受到她的依恋,方衍思考着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嗯。”
“去吃饭吧。”他把她抱下来,鬓角碎发理到耳后,“你的衣服早上洗了,该烘干了,我去给你拿。”
她点点头,给他让路,发现他并没有立马站起来。
“妈。”方衍朝楼下喊,“我媳妇儿起来了,开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