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有了伙伴，有了挚友，有了羁绊——却为了恨必须要全部斩去。
再后来，他的恨轰然崩塌，命运嘲笑地告诉他，他的恨之终点不过是一个残忍的骗局，一个最大的笑话。
自此之后，他只剩下恨能够支持他了。
但他被阻止了。阻止他的人和他纠缠了前半生全部的时光，倾尽一切带他回去。终于他妥协，跟他回去——回去之后，那个人对他说，我要结婚了。
而后就是只剩下绝望、颠沛流离的后半生。
佐助一无所有。
止水抬手，揉了揉眉心。
所以这孩子才会一心一意地付出，却一点回报都不去讨。
他要护好鼬，护好族人，护好鸣人，甚至护好他们所要保护的，却不再奢望鼬的一次陪伴，鸣人的一点真心。
他还能怎么奢望呢？
他禁不起再失去什么了。
现在族人都在，鸣人也笑的没心没肺，对于佐助来说，恐怕已经是死而无憾了吧。
这孩子啊……
止水看了眼鸣人，这个少年还是有些懵懂的样子，正努力压下眼里的急切，显然还是很想现在就冲过去看佐助。
……明明两个人，都应该是很喜欢对方的吧。
止水不想去管前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他死的时候鸣人才几岁，他这个早已逝去的人也没资格置喙活人的事。止水摇了摇头，直视着鸣人：“你知道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是怎样出现的吗？”
鸣人一怔，忽然紧紧攥住了胸前的衣服，涩声答：“……知道。”
止水没想到佐助居然已经告诉他了，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应该知道，宇智波一族对于感情是要比别的人更加浓烈和执着的，失去的痛苦，于别人可能是一时的伤心，但对宇智波是致命的。”
“……是，我知道。”
“你或许会感觉很委屈，感觉佐助不在意你……”止水远远看了下宇智波族地的方向，“但他只是太害怕失去了。如果你感觉他对你不够亲近，太过冷淡，那是他的一种自保，如果不刻意压抑住他自己的感情，他早就崩溃了。那孩子经历过的痛苦远比你能想象的多，如果不能保证会永远留在他身边，那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如果想一直陪着他……就绝对不要背叛。而且，请你理解他想保护自己的下意识举动，不要选择用伤害他的方式去逼迫他。”
“如果你做了第二种选择，却没有陪他到最后，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至少我——”止水直直看着鸣人，那双血色的眼睛变成了风车形状的万花筒，“绝对不会放过你。”
鸣人丝毫没有退缩，直视着止水的眼睛，用力道：“我不会背叛佐助的，绝对、肯定不会！我发誓。”
“……算小鼬没有看错人。”止水轻声说了一句，收起了万花筒，“你跟我过来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那个，——”鸣人想说什么，却一下卡住了。止水顿了下，一时也有点好笑，他居然忘了自我介绍——这个孩子居然也没问。
“止水。”止水说，“宇智波止水。”
“那个，止水桑，”鸣人挠了挠头，鼓起勇气问：“佐助他……没开写轮眼吧？”
止水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佐助早就开了，但是佐助确实一直瞒到了现在，对外从来没展示过，就也没揭穿他，点了点头。
鸣人松了口气，攥着胸口的手指稍微放松了一点。他低声道：“我……答应过他的，我会好好保护佐助，不会让他开眼的。”
止水摇了摇头，但也没泼他冷水，带头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了。
你能怎么保护，保护他不开白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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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跟佐助同步了（。）
不愧是族兄弟呢
第21章
鸣人跟着止水往宇智波族地走的时候，想了很多很多。
他已经不想知道佐助可能在透过他看的那个人是谁了。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他知道，自己更应该看清的是，佐助现在到底是在对谁好，他的眼睛真正看着自己的时候有多久。关于那件事，佐助想告诉他，他会认真听，佐助不想说，他就不再问，直到他想说为止——如果他一直不想说，也没关系，他会这样一直陪着他。
宇智波一族……有多重视感情，佐助是告诉过他的，但他说的轻描淡写，鸣人自己也傻子一样没多想，只是说了要保护好他不开眼——他怎么就不能多想一下，有那样血统的佐助，对自己这样好，怎么可能是不喜欢呢？
这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伤害佐助。
鸣人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再伤害到佐助。
佐助醒的时候，意识还有点不太清楚，视线模糊地看着天花板，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竟然是鼬的声音——佐助条件反射地一闭眼，把轮回眼收了起来，这才再睁开眼。
真的是鼬，鼬看着佐助松了口气，低头用额头试了试他的体温，又给他换了块毛巾。
“总算醒了……你感觉怎么样？好像还是有点低烧……小樱，他没事吗？”
“没事了鼬桑，别担心，佐助君就是疲劳过度，已经没事了。他的体质本来就很好。”小樱笑着安慰，不过转过头来还是认真对佐助嘱咐了几句：“但佐助君自己不能再这么不注意了，别太累到，要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才行啊，别再过度使用查克拉了。”
佐助应了一声，看来他的瞳术还没曝光……撑着坐起来，除了手脚有点发软，倒也没别的不适应。佐助接住掉下来的冷毛巾，低声问：“我怎么……在这里？”
“是止水找到你的。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鼬皱眉问。
“之前……”佐助皱眉想了一下，然后身体就是一僵，记忆瞬间回笼，一时间前世鸣人笑着说要结婚的话和这辈子他那句冰冷的“你不喜欢我”交杂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佐助君！？”小樱第一时间发现佐助的样子不对，连忙拉开佐助的手，单掌拍在他胸口，一边用重手法按摩了几下，一边燃起医疗查克拉舒缓他的气管和神经，“冷静点，佐助君，看着我，佐助君？”
也只是一瞬的失态，佐助很快就自己调整了过来，加上小樱的查克拉帮助，呼吸也顺畅起来，感谢地对她点点头：“多谢，我没事了。之前……也不是什么事，是我自己……”
“佐助——！！”
佐助一句话没说完，面前的小樱一下就换成了别人，佐助呆了一下，转头去看，小樱已经被直接撞到了拉门上。
……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对女性这么粗鲁吧。佐助心里下意识想。
鸣人看起来像是要哭了，想抱又不敢抱的样子，跪在佐助的铺盖旁边，半天才小心伸手去握佐助的手：“对不起……”
佐助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面对鸣人……还是这样的鸣人。
不过还好，果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鸣人是不会让气氛冷场的。
“对不起佐助，都是我的错，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呸呸呸，你不要信啊我说！最好忘掉，我真的错了——啊，但是我喜欢你这件事，真的是真的，我特别喜欢佐助，好久之前就喜欢上了，超喜欢、最喜欢佐助了！——想跟佐助结婚的那种喜欢！！”
后脚跟进来的止水差点摔倒。
刚刚爬起来的小樱和顺手扶了一把的鼬也僵住了。
以及刚刚把拉门拉开一半想进来的富岳和美琴。
即使是鸣人的大条神经也感觉到了气氛迷之尴尬，慢慢转过头去，一下对上了四双写轮眼和一双不是写轮眼杀气也不输写轮眼的眼。
完了。
鸣人心说。
一不小心当着人家爹妈哥哥队友的面表白了怎么办，超急啊救命啊我说。
佐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氛尴尬地僵硬了半天，佐助才转头开始和几个月没见的父母正式打招呼：“爸……妈，哥哥。”然后迟疑了一下，也对小樱点了点头：“樱。”
止水：？？？我呢？
“他……”佐助看了眼鸣人，鸣人刚刚说的太全太明白了，实在很难圆，可佐助居然真的就顶着一屋子写轮眼圆出来了，“你们别误会，他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
“我——”鸣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