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圣是个头发依旧乌黑浓密但是面孔上明显出现了皱纹的女修,和一般青春靓丽的年轻女人不一样,她的气质更古怪、杀伐气也更重,不过考虑她的人生经历,这些特点也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细细打量仍然带着面具的温勉片刻,慢慢说道:“黄鹤楼楼主,我也是久仰大名,就不用再互相客气了。至于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如您来猜一猜,也好让我见识一下黄鹤楼情报的威力?”
温勉心说你以为我是福尔摩斯而你是艾琳·艾德勒吗?他大脑飞快地转动起来,回想着近期看过的各种和目前局势相关联的情报,试图找出和刀圣相关的内容。
其实这并不困难。
因为眼下任何一个修士出现在淮城只有一个理由——为了燕台集。
而刀圣是个大乘期。
还是个魔修。
这意味着她甚至不像是书圣岑绛一样,有值得在意的可以观战的后辈。而她近些年来因为出身自镜月阁的道侣的缘故,几乎从不在东陆活动。
温勉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容我大胆猜测,您与书圣阁下有过接触?”
刀圣顿时咧开嘴,露出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容:“你们果然不是一无所知地将温清河带走了啊,不愧是黄鹤楼。”
作者有话要说:纪拓输掉不冤啊(指败给黄鹤楼楼主
得知真相的那一天眼泪掉下来。
ps:有关于上一章,那啥总之就算我脑补了三千字的车也不好发出来,刹车更加令人困扰,不如我们假装无事发生好了。
又及要是以后有涉及感情戏很多的章节我会标出来的(整整七十八章才这么一点我到底在谈论什么未来),所以想看剧情的小伙伴酌情、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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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那一天温勉究竟为什么和刀圣见面、见面之后又商谈出了怎样的结果,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
人们得以见证的、仅仅是彻底拉开混乱序幕的终局——
正月廿七, 黄鹤楼楼主出淮城、入鹤来山,斩常桐于泪墨刀下。
常桐,是刀圣的名。
鹤来山位于淮城东南部, 谓之百丈高, 山巅冬日积雪, 竖有一块高岩石壁, 上书:鹤来松有客,苔去石无衣。黄金浮世在,白发故人稀。
有传闻说刀圣的道侣胡笙歌当年就葬在这里。
眼下半人高的皑皑白雪上平添了一抹红,连灰底漆绿字的诗文都显得暗淡起来。鹤来山有仙鹤常来,栖居山野悠游度日的鸟儿们被沸腾的灵气惊得盘旋几日也不肯落下,最开始发现异样的修士大着胆子进山, 时隔数个时辰,残留在土地上的力量仍然如同刀子一般剜着人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昭示着在此处来此自如者拥有着怎样强大的力量。
而平坦一如昨日的山顶上, 血迹如盛开的红梅, 鲜艳到夺目,碧绿色的石碑碎片成为了梅花的点缀, 斑斑驳驳散落在四周。
横亘在原本石碑所在之处的是一笔刀痕。
“天下第一楼”。
——乃是黄鹤楼。
常桐死了。
很多年轻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在消息彻底传开的时候迷茫地询问着长辈:“常桐是谁?”
“嘘——”有老者被小辈无所顾忌的叫法惊得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叮嘱道,“就算是她死了,你也不可这般直呼她的名字!”
常桐很有名, 刀圣当然很有名,但是在她真真正正名震天下以前,人们更早听说过她的道侣,来自东陆名门大派的弟子胡笙歌。
“胡笙歌当时虽然是个小辈,却很有名的。”长辈说,“可能要比现在的卧沧山温勉和浣剑门的纪拓还要有名。因为他除了修炼的天赋百年难遇,还是个极为风流的浪子。”
听老人讲故事的年轻人是个姑娘,对于男修爱看的戏本里那些风流浪子并不感兴趣,闻言撇了撇嘴:“那又怎么样?温勉和纪拓长得都挺好看的啊。”
“哎,他是个极为出色的年轻人。”长辈解释说,“又有才华,又不吝惜于展示自己的才华,他的朋友和敌人以及红颜知己都很多,了解他的人多了,自然就都愿意给他讲好话。所以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几乎没有没听说过胡笙歌这个名字的修士。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燕台集上突然改了性子,是因为他突然爱上了一个女人。”
小辈这时候才升起一点兴趣:“是常……那个刀圣?”
“是她。”老人说,“那时候的刀圣,还不是刀圣,仅仅是个刀子耍的比较好的普通女修罢了。谁也不知道名震天下的胡笙歌为什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女人,这件事在当时闹出了很大的乱子,有不少胡笙歌往日里交好的红颜知己心碎而死,毫不夸张地说,半个修真界的人都惊地合不拢嘴巴。”
“哦。”小辈语气平平地应了一声。
长辈没发现自己孙女兴致缺缺,依旧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但是人人都以为他们很快就会分开,却直到胡笙歌死,这段感情都没有结束。”
“胡笙歌是怎么死的?”
“死在战场中,死在北地之战最惨烈的前中期。”
“啊……那刀圣呢?这个时候怎么样了?”
“她的名头是在北地之战里杀出来的。”老人沉着嗓子讲述道,“胡笙歌的尸体上每有一道伤口,刀圣就杀一百个妖修,到最后她所过处血流成河,甚至以杀证道直至大乘……可惜的是,北地之战一结束,人们就发现她中途转去修魔了,所以以她并不算出色的天赋才能使修为才进步神速。在那之后我就没听过有关于刀圣的消息,没想到一报还一报,恶人自有恶人磨,一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魔修竟然会败在黄鹤楼楼主手上。”
“咦?可是她既然是修魔之后才出的名,为什么人们还愿意封她为刀圣?”
“当然是因为用刀的水平和你修魔修道毫无关系。”长辈敲了下年轻人的头,“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她使刀的时候打遍天下无敌手——在遇到黄鹤楼楼主之前没有敌手,那么她若不是刀圣,谁是刀圣?”
小辈眨了眨眼睛,揉着头试探地回答道:“……黄鹤楼楼主?”
天下第一刀出自天下第一楼。
如今,刀圣自然只能是黄鹤楼楼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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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勉拎着一袋炸鸡回了客栈,外衣上还带着点将化未化的雪花。
油脂的香味传遍整个大堂。正午时分,就算修士不需要品食五谷杂粮,闻着肉味的人们依旧纷纷探出头左顾右盼,然而在发现提着炸鸡的是温勉之后,又一同缩了回去。
其中一位好心给温勉指路:“贺师兄在这边。”
其实不用别人说温勉也看见了。他拎着袋子走到贺惊帆身边坐了下来,递到师兄手边:“刚出炉的,要放辣椒吗?”
贺惊帆探头看了一眼:“放。”
“老板给了我两个竹签,左边那支是我……哦。”温勉眼睁睁看着自己师兄顺手将左边的签子提起来,“算了反正也不要紧。我去给你拿点茶水来?师兄你想喝什么?”
路过的秦鹄狐疑地看过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吵架了?”
温勉:“……你是怎么得出这个错误结论的?”
秦鹄理直气壮道:“你要是没惹师兄生气,为什么要这么讨好他啊?”
“我乐意。”温勉啃了一口鸡肉,含糊道,“你想别人给你带吃的,就去找个道侣呗。”
秦鹄:“……”
他反应了整整五秒钟。
而后陡然间一个激灵瞪大眼睛:“你你你你你们——”
“我们,不是我我我我我们。”温勉说,“我是一个专一的人。”
“……”秦鹄打了个哆嗦,“这不可能!怎么回事啊!你年纪比我还小呢吧!”
“唉真可怜。”旁边一个内门师兄感慨,“眼看我们这一辈孤苦伶仃的人越来越少了,幸好只要有秦师弟在,我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
秦鹄:“我呸,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突然升起了一丝丝羡慕的意思。”内门师兄看着温勉和贺惊帆靠在一起,一副老夫老妻如胶似漆、连吃鸡都甜的别人牙疼的样子,啧啧感叹道,“想我年纪也不小了,师父还催得紧,不如那个谁?”他环顾四周,看见正在思考人生的桑鱼,忽而一脸娇羞道,“桑鱼鱼,你看我凑活凑活够不够当你道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