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人:“原来此男子是在深山密林中建立了府邸的黑狼阁下。”
纪初霖:“黑狼阁下……还野狼王呢……”
说话人:“只见那黑狼阁下轻轻抱起红小娘纤瘦的身体,将她放在草坪上,轻轻解开……”
纪初霖抓着春和的手将她扯了出去!
“可相公说我得听说话人……”
“但也不听这些东西!下次我先选地方!!你现在还是未成年!小孩子不能听这些!!话说大庭广众下讲这种故事真的好吗?”纪初霖仰头一看,对面有一家秦楼。“世道……”
春和倒也无所谓,纪初霖高兴如何就如何,只要他高兴,她就高兴。走出酒楼,纪初霖依旧牵着她的手。
春和脑中却忽然出现说话人说的故事。
说话人说红小娘依靠着黑狼阁下问这位相公为何不尝尝红娘子唇上的丹蔻。
春和停下脚步。
纪初霖拉不动她。“怎么了?”
眨巴着眼睛,春和见纪初霖回头,垫脚在他唇上快速亲了一下,低着头,抓住他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纪初霖却微微弯下腰,额头轻轻在春和头上碰了一碰。“小春和今天怎么了?”
“说话人说,要尝一尝唇上的丹蔻……”
“果然,小孩子就不能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春和紧紧抱着纪初霖的脖子,几乎将整个人都挂了上去。
“对啊!春和已经不是不是很小很小的孩子了。毕竟已经初二了。”喃喃着,纪初霖一把抱起春和。
“世风日下!两个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路人道。
纪初霖瞅瞅穿着男装的春和,感觉有些古怪,便赶紧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春和取下来。
春和仰头看着纪初霖,心里越发委屈,似乎连眼眶都湿润了不少。纪初霖见状,复又轻轻抱起她纤瘦的身体,让她将头搁在自己肩上。“小春和想抱就抱好了。”
路人:“两个男人居然这样抱?”
纪初霖:“大爷我高兴!不爽你也去找个男人抱?!”
路人赶紧走了。
春和反倒更粘上了他。“相公不嫌我重?”
“想抱就抱着好了。天冷,这样抱着你会暖和很多。”
春和索性趴在纪初霖身上,因为成日在家中做什么“肌肉训练”,他的手臂健壮而有力,单手托起她的时候颇有些轻松。纪初霖顺便还她给买了一串糖葫芦。
“相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过我了。”
“小春和不高兴了?”
“嗯。有点。”春和越发抱得紧了。最近纪初霖走哪里都没有带她。她总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反倒比在闻家村的时候少很多。
寂寞。
有吧。
她很想他。
似乎很久已经没像现在这样被他用力的抱着。自从他说她长大了之后。
春和不肯松手,纪初霖也不吼她,笑着说就当是做肌肉训练好了。
沿途都是小摊点,最近汴梁有了一种新的食物被称为面条。春和觉得好奇,纪初霖却唉声叹气说他不看见面条还好,一看见就忍不住想巧面馆和□□。
“没来之前你的为夫我可真想不到面条居然是宋代的……”
春和只是紧紧抱着纪初霖。原来,前段时间积累的寂寞已经快要将她压倒。平日的相处平淡似水,她却也不甚在意。偏是今天听了说话人的故事,那些被压抑在内心的忧愁若水般漫涌上心间。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他很爱干净,身上时常有皂角的清香。
路人看着他两人好奇:“你弟弟这么大了还让你抱?”
“这是我老婆!”
“老婆是什么东西?”
纪初霖呵呵笑过,同春和说这种时候原本应该回复一句“老婆不是东西”……
春和什么都不想听,她只是抱着纪初霖,舍不得撒手。
行至热闹处,一辆四驾马车远远而来。前后都是仆从,马车的帷幔皆用修满了精美花藤的锦缎而做。被风卷起,隐隐露出车中的人影。
纪初霖一惊,眉头紧锁。
“相公你看见了什么?”
纪初霖皱眉,只说似乎看见了一个熟人。但也没看太清楚,毕竟只是晃眼一看。
春和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晚上,窸窸窣窣下起雪来。
“我记得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年见过一次下雪。我想出去堆个雪人却被关在家里,哪里都去不了。”纪初霖推开窗户,接住一片雪花,还未点灯看个清楚,雪花就化了。他的指尖轻轻搅了搅那小小的一滴水,在春和額上温柔一点。
“冷吗?小春和。”
“冷。”春和朝纪初霖怀中挤了挤。“冷,要抱。”
“你的为夫我怎么觉得小春和越来越会撒娇了。”
“相公不喜欢?”
纪初霖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你爱我吗?
春和想问,她却又觉得纪初霖还是不会回答。
第48章 第四十八话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天才亮开,纪初霖便牵着从刘五娘家借来的小毛驴,让春和坐在毛驴上,自己牵着小毛驴走得慢慢悠悠。
两人走了很久,直向汴梁城外而去。顺着汴河继续走,一路上纪初霖都在给春和讲自己最近的听闻。
“有户人家养了一个女儿,唱歌跳舞非常厉害,被一个官宦人家用二十万贯钱买进了府中。难怪汴梁包括汴梁附近的居民都说生男孩不如生女孩。马恩说得不错,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那将来我们生个女儿就会得到很多钱呢。”
纪初霖顿脚,还是轻轻捏了捏春和的脸。“不行,孩子生下来不是卖的。”
“是,春和懂了。”
天气越来越冷,汴河已结了冰,冰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雪,沿路都能看见有小孩蹲在河边掰下一块块冰,炫耀般放在口中。那些孩子却又很快却被赶来的娘扯着耳朵拖回家。
路边的垂柳早已褪去了叶的外衣,下垂的枝条上白生生的。人们裹着厚厚的外衣来去匆匆。寒风旋起雪沫朝两人面上扑打,纪初霖给春和理了理风帽,自己也包裹紧身体。
牵着毛驴走在前面纪初霖踏出一串脚印,小毛驴紧跟在她身后,毛驴的不少蹄印踩在纪初霖的脚印上,春和一路走一路数,认真算着有多少蹄印与脚印重合。
仰头,一路悬挂的柳条上时而落下一簇雪花,簌簌的雪花落在春和的睫毛上,凉飕飕的,短暂模糊了视线。
纪初霖忽然停下脚步瞥了眼一路的垂柳,抬脚狠狠踢了一下,又快速朝外一跳,雪哗哗地下降,全落在春和的头上、脸上。
拍着手掌,纪初霖哈哈大笑。
抹着脸上的雪,春和愣愣地看着哈哈大笑的纪初霖,他会笑,却很少像这样捧着腹部笑得前俯后仰。见春和只是傻乎乎看着自己,纪初霖面露无聊,眼珠一转又蹲在地上捏了一把雪,朝着春和的头丢了过来,雪球软乎乎落在春和的头上散作一片。
春和抹了把头上的雪沫,依旧愣愣地盯着纪初霖。
似乎是从未想到春和会是这种反应,纪初霖也愣了,两人互相瞪了很久。
纪初霖终于叹着气、挠着头回到小毛驴边儿上,牵着小毛驴,一路走一路哼曾给春和唱过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后脑勺忽然挨了一个雪球。
自然是春和,她将纪初霖打倒她身上的那些雪沫收集起来打了回去。
看见纪初霖看向自己那愣愣的眼神,春和捂着嘴险些笑出声。
连续两个雪球,虽说春和一时不明白,但多想想还是能明白纪初霖想做什么。闻家村很少下雪,每次下雪的时候春和都很想去玩儿,偏偏每一次闻氏都不许她在院中玩雪,因为十财不喜欢。春和伸手扯了扯枝条,雪沫纷纷扬扬,落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上,连眼睛都一个劲打起抖来。
纪初霖捂着额头,叹息声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竟然呜咽着半蹲在地上,用手抹着眼睛。
春和吓着了,闻克己总说做娘子的必须听相公的话,切莫在平日的生活中开罪相公,若是做了就是有悖妇德。果然是她错了,春和慌忙从小毛驴上跳下来提着裙摆奔向纪初霖。“相公,春和……”
面上又挨了一捧雪。
纪初霖席地而坐,指着春和哈哈大笑。
“相公!”
纪初霖却只是勾勾手指,拖着声音,像是在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