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霖讲起被塞进轿子之后的事。
“我知道自己有个老婆。我想,身边有个女人好啊。有了钱,我就可以抽抽大~烟,睡睡觉,将岛国动作大片中的那些姿势全部来一遍。浑浑噩噩中,一生就过去了。可我发现没有我想象中的大~烟。更没有想到老婆是个小学五年级学生!?
“说实话,当天我有点受打击。我本以为会有个丰~乳肥~臀的大姐姐在家里等我,结果却是身边多了一个小不点。而那个小不点又瘦又黑,看人的目光都哆哆嗦嗦的。
“备受欺凌的弱者看见比自己更弱的人的挥手或许都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保护者。我也如此。我就想啊,如果真要在这里生活,我就给自己养成一个朋友。我一度觉得很骄傲。我改变了一个苦难女孩儿的命运,多好。”
“春和知道,相公教了春和很多。”
纪初霖笑了,头一次,分外主动地吻在春和的鼻尖上。
“后来我才发现,其实不是我给自己养成了朋友,是我自以为被我改变了命运的女孩给了我生活的勇气。”
他让春和坐端正,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你问我是否爱你,我说我不知。这话是真的,爱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小春和也不要随便说‘爱’。但你很重要,是你陪着我度过苦难。”
“相公……为何想到说这个?”
“回到这里后,在他们的各种眼神的环视下,我才觉得——”他的手轻轻摸在春和的脸上。“还好有你,春和。”
“我爱你,相公。”
纪初霖笑了,轻轻捏捏春和的脸颊。“学会了这句话后,你就很喜欢说呢。”
“是相公自己说的,心里有话要说出来。”
“昨天在浴桶中引诱我,然后天天说爱我,我是该庆幸自己生活太幸福了还是该说自己天天给你讲女人的权利,培养了你的权利,却给自己挖了一个又一个坑。”
“相公在说什么?”
“无事。”
“你爱我吗?”
“爱……吧?”
那不确定的语气让春和几欲哭出声来。
纪初霖怕了,抱紧她,说他不是不爱他,他只是没有说爱的资格。
“还真是可笑。我这个离了纪家的钱就生存不下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厌恶纪家?我这个都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爱’——明明自己都养不活。”
他轻轻抚摸春和的头。让她紧靠着自己。起风了,纪初霖伸手,像在抚摸每一寸风的温柔。
“春和,再在这里应付几日,我们就去汴梁,好吗?家里的猪啊,鸡啊全给隔壁的大娘,就当委托大娘替我们看家的酬金好了。反正房契也不在我手中。”
“好。去哪里春和都跟着。”春和不在乎那些东西,她握紧拳。纪初霖一直告诉她,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和四事业,但她会紧跟着他,寸步不离。
他是她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说过,男主为啥不怕被抓去杀了,原因在今天这章说得比较清楚了——是他本来就想死。】
【谢谢各位亲爱滴给的营养液。说实话我被吓着了,我还是头一次一天收了四十多瓶营养液……好感动,爱你们!】
第22章 第二十二话
几年不见的孩子归家,纪慎却未准备酒菜给这位几年不在家的儿子接风。也未给纪初霖发配任何丫鬟和小厮。
赵姨娘担忧儿子这几日在家中受委屈,又不敢违逆纪慎,只有让贴身丫鬟三秋多做点儿事。也招呼纪初霖和春和去自己房中吃饭。言语间满是对纪慎的感激。
“老爷说我霖儿这次回来能一直在为娘房中吃饭,真是得多谢谢老爷了。为娘本以为只能今日中午见见我霖儿。”
纪初霖只是微笑。问起乡里的那位耆正和远道而来的青壮汉子在何处做何事。
“听家里出门买东西的小厮说,耆正他们还要留三日。说是难得来一次,定要好好游玩一番才回去。”三秋插话。
“果真是乡下人。来了天长县就不想走了。”赵姨娘的眉梢得意扬起。却又很快低落下去。耆正离开的那一日,若纪慎不留,纪初霖就得跟着回去。“当初霖儿离家,为娘本来劝老爷将霖儿安置在李家镇,怎么都方便一些。但老爷偏要将你放在那种地方……”
“没事,清净点儿也好。”纪初霖笑颜安慰。
赵姨娘看着纪初霖,眉眼中满是得意,却又带着浅浅的愁绪,她又追忆起当初。
“当年老爷说要给霖儿两三个陪房丫头,霖儿却说女色只会耽误读书和考取功名。现在想来,若我儿有个陪房丫头,再收入房中,就算出了癔病,只要回到纪家,该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女人。”
边说,赵姨娘用手绢抹了抹眼睛。
纪初霖只能笑,唇角上扬,眼眸中却只是沉沉的落寞。
纪初霖的落寞让赵姨娘叹了一口气。
她借故离开,拿起放在枕下的一支几乎快要用秃掉的毛笔,毛笔的笔杆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一个字“霖”。赵姨娘仔细抚摸片许,终于轻轻搁在书案上,红着眼,带着笑回到桌边一个劲给纪初霖夹菜。
纪初霖面上带着笑,眼中的愁绪分化为一片荒漠,湮灭生息。
他却还是握住赵姨娘的手,笑着说就算不读书不考取功名也能有去处。毕竟包大人对他颇有几分欣赏。
“再不行我还可以和说话人合作写写话本什么的,只要我能将那个隐林找出来!”
“霖儿,胡说八道!写什么话本!你是正经读书人!”
“好的,娘亲。”
当夜,三秋在赵姨娘的吩咐下找小丫鬟给纪初霖准备好了沐浴的水。
春和无事,一个人在那清净得有些诡谲的房里呆着又分外害怕,便在与在门外乖乖等待,等得无聊,抱了一掉落的竹叶在地上摆画玩。
偏是赵姨娘来了,见春和蹲在地上玩竹叶,一脸怒色。“你同我霖儿成婚几年,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还有脸在这里玩儿?滚进去,服侍你相公沐浴!快些生个孩儿出来!”
挨了婆婆一顿骂,春和只能乖乖抱起沐浴用的布绢准备乖乖进浴室,去之前又被叫住,赵姨娘拿来十几件绣花精美肚兜给她。
“要学会如何服侍相公。”
换上后,春和就被三秋塞进了浴室。
纪初霖背对着门、趴在巨大的浴桶边沿,闭着眼,享受着氤氲热气的洗礼。春和靠近,才发现他后背上有无数细小的伤疤,这三年她从未见纪初霖这些部位受伤,这些伤自然是在婚前留下的。
“相公?”
“小春和怎么进来了?想洗澡了?你的为夫我马上出来。”
“婆婆说让我来服侍你。”
“……我新妈还说了什么?”纪初霖笑问。
春和绕到纪初霖面前,脸几乎红透,却还是小心翼翼脱下白色的单衣,露出绣着凤蝶戏花的红色肚兜。
“婆婆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像是蚊子在哼哼。“婆婆刚才骂我,说我生不出孩子,还说让我来伺候您,快些怀上孩子。相公,我们还是快些生个孩子出来吧,不然……”春和红了眼。“春和在哪里都要挨骂。”
说着,春和就站在踏脚凳上滑入浴桶。
哗啦声,浴桶中的水弥漫一地。青砖地板上处处水迹。
浴室外,似乎有人捂嘴笑着离开。
纪初霖一声长叹。
春和轻轻抱着他的脖子,却恨不能将头塞入胸膛。
“这也你婆婆教你的。”
春和的头点的像拨浪鼓。
“小春和,你的为夫我不是说过很多次遇见这种事就说我不行吗?”
“我说了。可婆婆说相公身子骨没问题,有问题是春和。她还说若还生不出孩子就证明春和是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就要和离。”春和说罢,纪初霖却无任何回应。“相公?”
“生不出孩子就是女人的错,这个思想还真是从古代就开始发扬光大啊。”
“那相公,我们,生孩子?”
纪初霖扶额。“世道……世道……老子一个堂堂大学生,竟然被一个初中生逼着开车?!还好我寝室那群亲爱的傻逼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老子要被嘲笑一辈子……”
春和总觉得之前似乎也听过这番话。
“既然你的为夫我说过这种话,亲爱的你就别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