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白衣:“……”
几个侍女端来两只空的白玉杯子和一把提子,当场弯下腰在奶河里给他们盛了两杯牛乳。
“洗干净手再喝,瞧你脏兮兮的,也不洗澡。”慕容润嫌弃地说完这句,叫人从奶河里打来一盆奶,让蕊白衣洗手。
蕊白衣也觉得自己的手很脏,不仅手脏,头发也很脏,可也不知道是谁对她又亲又抱的,她没拒绝,走过去依言把手洗了。
虽然她觉得用牛乳这玩意洗手很奢侈浪费,可这种东西在这里似乎并不紧缺,她也难得忸怩。
可洗脏了一盆奶也没把手洗干净。
慕容润道:“你怎么脏成这样你?来人,再打盆奶来!”
可又洗脏了两盆奶,蕊白衣的手也没能洗干净,指甲里的泥像长在肉里了似的,她抠都抠不掉。
“告非……”慕容润受不住地嚎了一声,命人赶紧去烧热牛乳,他要将小乞丐给洗干净才行。
“那只能本王喂你了,真是麻烦!”慕容润非常嫌弃,自己先喝了一口奶,走过来捏蕊白衣的下巴。
对他本性了解颇深的蕊白衣立马往后退,“不用!”
她知道了,这人就是有病,病得不轻。
慕容润黑了脸,将杯子砸到地上,纯白的奶洒了金色的砖一地。
之后他没再和蕊白衣说话,到奶河边坐下,将鱼竿甩下去兀自钓起鱼,背影透着冷漠。
蕊白衣看了看他,也到河边坐下,除了无语的情绪,更多的是无措。
她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个阴晴不定,看起来很像神经病的魏润,比起他,苏润润这个胖子可乖巧多了。
而且她突然想起那些乞丐。
那些乞丐现在被关去了哪里?会不会可能已经被慕容润下令杀掉了?因为直接杀了比关起来更省事,这些人为了控制住鼠疫,不是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儿。
所以她要主动过去找他说话吗?不管如何,只有跟这厮搞好了关系,才能打听那些乞丐的消息。
蕊白衣数来不想管无关紧要的人的事儿,别人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干系,可那群乞丐对她释放过善意,脑海里也还存有豆豆那可怜的小模样。
于是蕊白衣站起身,朝慕容润走过去。
“你别过来!哼,想跟本王认错?门都没有,本王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已经失去了做本王王妃的资格!牛乳烧好了,本王也不会让你洗澡,你就继续脏下去吧你!”慕容润冷笑一声说道。
蕊白衣:“……”
认错?不存在的。
“王爷,牛乳烧好了。”侍女跑过来说。
慕容润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鱼竿,“罢了,你脏成那样,实在辣眼睛,还是洗干净吧!”
男人走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第53章 土豪王爷和小乞丐(四)
“不是嫌我脏吗?”蕊白衣被慕容润抱着,脏成一坨坨的头发甩在他身上,立马起了灰。
慕容润没所谓地抱着她继续往前走,将她抱回金车上,再将她放到垫了软垫的玉石凳上,说道:“哼,谁叫本王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蕊白衣:“……”
这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
之前懒得看,这会儿蕊白衣或许是想知道这王府到底有多大,去洗个澡也要乘马车,她掀开帘子去看外面。
马车被吊着金条的马儿和戴着金镯子的车夫驾着往前走,行出这带地方,穿进一条空旷的道上。
这条道很整洁,除了满眼的金砖,没什么人在道上走,这条道很长,走了半晌功夫眼前的景色才有所变换,他们来到一个院落门口。
院门上挂了块金灿灿的牌匾,刻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逍遥池。
这刚看完一条河,又来一个池,蕊白衣不知道慕容润这王府里是不是还藏了一座金山。
“走,本王现在就带你去洗澡,把你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洗干净。”慕容润勾唇一笑,手又插进蕊白衣的腿弯里将她抱起来,钻出马车。
“我是瘸子吗?”蕊白衣看他。
慕容润冷下脸,“怎么,本王抱你你还不愿意了?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蕊白衣张口,刚发出一个“我”字,身子飞了出去。
“……”慕容润真把她扔了。
蕊白衣掉到金瓦盖的房梁上,滚了一圈,她用脚尖扣住瓦尖,才不至于从房梁上摔下去。
“你别下来了,在上面好好给本王反思吧你!”慕容润气吼吼说完这句,甩袖走掉。
蕊白衣爬起来,坐在房梁上怀疑仙生。
慕容润不让她下来,下面一群奴才自然是不敢多关心她的,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她,继续各忙各的。
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你说王爷捡一个小乞丐来当王妃,是不是为了解闷的啊?毕竟王爷最近找不着什么乐子了,就想玩点儿刺激的。”
“谁说不是呢,乞丐也能当王妃?你信?我可不信!你就瞧着吧,等王爷玩腻了,就是这小乞丐的死期。”
“那她好可怜。”
“谁说不是呢!”
“嘘!别让王爷听见了!”
蕊白衣:“……”
即便知道慕容润这家伙就是魏润,可她也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等慕容润腻了,他会杀了她吗。
与其坐以待毙,她还是抓紧时间……尝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毕竟……
不等她接着往下想,小神龙就在她神识里说道:“太子妃,你再主动一些,再……呃,再听话一点吧!这样才能俘获太子的真心!”
蕊白衣:“……”
她抓了抓头发,从房梁下飞下来,看向院子里这几扇门,方才她没管那么多,并不知道慕容润进了哪个房间。
“王爷呢?”蕊白衣问。
没人回答她,院子里不管是扫地的还是擦金墙的,都安静如鸡。
一个擦金灯笼的小家丁偷偷看她一眼,想回答她又不敢回答的样子。
蕊白衣作罢,准备自己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人,可刚推开离自己最近的那扇门,慕容润从最左边那扇门离走出来,“找本王作甚?”
他昂了个下巴,“想认错?”
蕊白衣:“我何错之有?”
慕容润哼了一声,“一、你把本王的护卫都打成重伤,二、你不敬畏本王,本王打你,你竟然敢接招,三、你睡了本王的床,害得本王昨个晚上只能到偏房去睡,四、你昨晚把糖吐到本王脸上,很恶心,很脏!五、你一点都不听话,本王之前打你屁股,你竟然不让本王打,六、在奶河边时,本王想亲自喂你喝奶,你竟然拒绝,七、刚刚你还含沙射影,讽刺本王动不动就想抱你,不让你自己走路,八、你,到现在,都没有向本王认过错!”
蕊白衣:“…………”
不愧是八王爷。
原来他一直记着她打了他护卫的事,旧账新账算得明明白白。
院子里的奴仆们都瞪大了眼,看向蕊白衣的目光充满崇拜。
小乞丐原来对他们家王爷做过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呢!
沉默几秒,蕊白衣僵硬地扭脖子看他:“那王爷为何不杀了我?”
都不用“你”了,而是称呼“王爷”,蕊白衣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慕容润怔了一刹,神色认真地说:“因为本王见到你的第一眼,心就被你偷了去。”
众奴才:O.O
蕊白衣:“…………”
又来了。
“罢了,你这个没心肝的小东西,怎么会懂本王的心,你脏成那样实在辣眼睛,不仅辣本王的眼睛,还辣全王府下人的眼睛,还不快过来洗澡!”
慕容润脸上的深情一下子散去,非常不耐烦地说。
这次蕊白衣真不敢找事儿了,“哦”了一声,走过去。
“不是这边,是那边!你蠢成这样,怪不得是从乞丐窝里出来的,乞丐就没一个聪明的!”
慕容润受不鸟地快步走过来,又将她打横抱起,朝她右边的那个房间而去。
房里依旧是金灿灿的,墙壁写着“呵,老子就是豪”,地面刻着“老子就是比你牛逼”,总之没有最奢,只有更奢。
房中央有一方池子,里面盛满了冒着热气的牛乳,奶香味比那条奶河的更为浓烈。
池边置有两方小案,一个小案上摆满了装有玫瑰花的花篮,一个小案上是洗澡的各种物什,另一边池岸上还摆满了新鲜水果和两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