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昀吃了一惊,只见萧倦转身拂袖而去。
“哎……”她正想问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却见段长青也急急跟着走了。
宋知昀顾不得许多,爬起来就追出去。
“宋先生?宋五!”谢必霖叫了一声没叫住,又见萧月白还在厅内,只好朝他行了礼,道,“那下官也先告退了。”
见谢必霖要走,萧月白笑了笑道:“今日太子殿下设宴,谢大人真的不打算去同我皇兄说一声?”
谢必霖的脸色一变,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下官这就去。”
他出去时,正逢沈勋入内。
萧月白直接问:“世子如何?”
沈勋皱眉道:“世子无碍,倒是没想到太子妃一听说太子要纳人反应那么大,命令世子立马上榻去装死,连太医药方都准备好了,这……是早早预备着的吧?”
沈勋感叹果真宫里女人都不容易,那位都贵为储妃,未来的中宫皇后了,也仍是要防范莺莺燕燕们。
这样想来,还是他们府上的王妃过得快活,虽然主子与王妃并不亲近,但至少主子身边没那么多吃醋争宠的女人啊。
萧月白回眸看着身后脸色难看的小丫头,漠然道:“拿下她。”
……
宋知昀跟着萧倦追了一路,谁曾想那个居然走得这么快!
碍于在宫内她也不敢大声喧哗,直到出了皇宫,宋知昀才大声道:“殿下!秦王殿下!”萧倦的脚步未止,宋知昀的声音又提高了些,“段公子!段长青!”
段长青倒是回头看了眼,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宋知昀快步追上去,一面问:“之前在东宫什么情况?你家主子为什么要把南宫姑娘送给太子?你们……”
她的话还没问完,便见前头原本快步走着的萧倦身形晃了晃,他有些慌乱试图扶一侧的宫墙,却扶了个空。宋知昀见他突然半跪了下去,她的心头一紧,也没空去问段长青,直接冲过去扶他。
萧倦的脸色煞白,忍了一路,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他低头便呕了一大口血出来。
宋知昀本能撑住了一头栽下来的萧倦,明显感到面前的人浑身抽搐,她干脆一把抱住了他,不断搓着他的背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段长青大约也是吓到了,此刻才冲过来大声叫着要找大夫。
宋知昀按住他的手,厉声道:“皇宫门口你找什么大夫?去叫太医!叫太医!”
段长青这才急急忙忙折身回去。
宋知昀蓦地想起萧倦自萧月白手里夺下的那杯酒,她忙将人放下来。萧倦此刻只觉得腹中翻滚绞痛,胸口更是压着磐石般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是断肠。
同那次他去见孙泊儒饮下茶水后的症状一模一样。
可孙泊儒分明已经死了啊!
他撇过头又是呕出一大口血。
是吗?
即便多活了几个月,到头来他还是会死于断肠之毒。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那么这一次,他还能再活一次吗?
会吗?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萧倦用尽力气撑了撑眼皮,试图努力将面前之人的容颜记在心里。
宋知昀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瞬间微弱下去,他想要抬起的手重重落在了地上,宋知昀整个人一阵懵,此刻哪里还管什么礼数,揪住他的衣襟便将人拉起来,含泪叫他道:“萧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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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真的南宫阳
面前之人再无任何知觉。
宋知昀打算撬开他的嘴催吐,奈何萧倦也不知怎么回事,牙齿紧咬,无论她怎么做也撬不开嘴!
她又是捏鼻子又是掐脖子,可是底下的人始终没有给她丝毫反应。
“萧倦,你起来!”她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头顶有人影压过来,宋知昀本能抬眸,见萧月白蹲下身来,浅睨她一眼,道:“殴打太孙,直呼名讳,不知宋先生是心大还是胆大?”
宋知昀没空与他扯皮,见他的手伸向萧倦,她几乎是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咬牙道:“你想干什么?”
萧月白不言,一招四两拨千斤就从宋知昀手下逃脱,直接扣上萧倦的脉门,一面道:“断肠之毒,能从东宫坚持走到这里,倒是本王小看了他,还以为他会直接倒在半路上。”
宋知昀死死盯住他,咬牙道:“是你!那杯酒是你逼他喝的!”
萧月白略微蹙眉,随即笑道:“你可别污蔑本王,分明是他自己抢着要喝的,谢大人可以作证,今晚在厅内所有的宫娥下人都能作证。”
宋知昀此刻回想着萧月白之前在厅内那番话,瞬间就明白过来他在暗指什么了!
她推开他的手,将萧倦护在怀里,愤怒道:“南宫阳是你的人!你让南宫阳在太子酒里下毒,所以今晚那杯酒不管是谁喝,都是太孙他有意毒杀太子,届时传入皇上耳里他也是罪无可恕!为什么?他如今孤身一人根本威胁不到你们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他!”
正说着,后面有脚步声疾行。
宋知昀还以为是段长青回来了,一抬头却发现是沈勋。
沈勋一眼便看见这边场景,他有些诧异,但很快朝萧月白道:“属下失职,让人逃了,属下没拿到解药,还请殿下责罚!”
沈勋是奉命拿下那个小丫头从宫内出来的,他起初还不解既然那小丫头有问题,直接就地审问便是,为何还要急着出宫,如今见萧倦自然全明白过来了。只可惜那丫头狡猾得很,浑身上下哪里都藏着毒,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现在他也躺了。
萧月白没有责问,反手抽出沈勋腰间的长剑,剑刃自掌心划过,瞬间鲜血涌出。宋知昀也不知他在萧倦下颚怎么捏了一把,便将流下的血顺利喂入萧倦口中。
片刻后,萧月白才收手,利落用锦帕卷住手掌,朝沈勋道:“速回秦·王府。”
沈勋利落将佩剑入鞘,二话不说将人背起来。
宋知昀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问:“为什么要救他?”
萧月白嗤声道:“为了告诉你,那小丫头不是本王的人。”
他快步上前,直接上了马车。
宋知昀顾不得许多,跟着上了马车,脱口便问:“那她是谁的人?”
萧月白弯腰将萧倦身下软枕扶好,回眸看着宋知昀,没有回答,只道:“不过你是对的,那杯酒是本王逼他喝的。”
马车一个颠簸,宋知昀几乎本能俯身护住了萧倦,她抬眸看向萧月白。
萧月白居高临下看着她,道:“本王就想看看是不是他指使那小丫头给我皇兄下毒的,他若敢喝就证明不是。本王自己说要喝的时候他还在犹豫,没想到说要给你喝,这小子竟丝毫没有犹豫,出手还这样快,哎,本王本想拦着的……”
宋知昀咬着唇不知还能说什么,萧倦在东宫恐怕已经知晓南宫阳并不是萧月白的人了,他算错了,已无退路,可却不愿看着她喝那杯酒。
车厢内静谧片刻。
萧月白突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日他同本王说,没有信任便无法合作,原来如此,他以为本王派人监视他。”
宋知昀见他自顾一阵失笑,又朝外头道:“沈勋,你上回夜探秦·王府是不是被人发现了?”
片刻,才传来外头沈勋有些闷闷的声音:“属下是迷路了,最后连留客的厢房都没找着……似乎是有人跟过属下。”他顿了下,又道,“不过应该不能吧?之后太孙那不也没什么反应吗?”
宋知昀脱口问:“殿下为什么派沈侍卫去监视太孙?”
萧月白道:“若本王告诉你本王想监视的不是太孙,是那小丫头,你信吗?”
宋知昀一阵错愕,更不解道:“为什么?”
萧月白低头看了看被鲜血渗透的锦帕,开口道:“驿站一别,她对本王下了毒。”
宋知昀越发震惊,她不自觉想起那日离开时,南宫阳去见了萧月白,她竟对他下毒吗?
萧月白轻笑道:“金陵再见,她大约很奇怪,为何本王没有死在驿站。”
宋知昀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怀中之人却突然抽搐了下,她低头便见鲜血自萧倦嘴角流了下来,她有些慌张握了帕子替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