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一惊:“这不是顾小公爷吗?”
宋知昀在顾玄礼身后小声提醒着:“是府尹谢必霖谢大人。”
顾玄礼忙笑了笑,快步上前握住了谢必霖的手,认真又特别官方道:“原来是谢大人啊,我家小五日后在谢大人手底办事,还望大人多多提携照顾!”
宋知昀:“……”这一套拜托人的功夫看来他从前学了不少。
谢必霖猝不及防被拉住了手,抽也抽不得,只好赔笑着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他越过顾玄礼的肩膀看着后面干笑的宋知昀,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背景的小子?
“谢大人来是有事?”萧倦负手从房内走了出来。
谢必霖这才正乐色,朝他行了礼,开口道:“那耳环出自城中的周记金铺,前往查证的人回来了,老板说是去岁三月卖给了城北蔡府的蔡夫人,说是要送给家里大姑娘当做及笄礼的。”
宋知昀一听死者身份查到了,将小只给了顾玄礼便上前道:“既如此,那找人去问问,自家姑娘失踪多日不报案,我看这蔡府的人就有很大的问题!”
谢必霖很不悦一个小小仵作也敢插嘴,但见萧倦和顾玄礼都未说话,便忍了。
他有些为难道:“殿下有所不知,蔡府主君乃是东宫左谕德蔡国良蔡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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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东宫左谕德
谢必霖有些为难道:“殿下有所不知,蔡府主君乃是东宫左谕德蔡国良蔡大人。”他顿了顿,又道,“下官若派人前往问话,难免有些不妥。虽说耳环是卖给了蔡夫人不错,但那具女尸也未必真的就是蔡家小姐,万一弄错了……”
原来有来头。
萧倦轻笑道:“谢大人该不会想让本王去吧?”
宋知昀狠狠冲他使眼色,和东宫扯上关系萧倦绝不能卷入。
不想,谢必霖连连道:“不敢不敢,下官只是觉得此案若派几个捕快上门未免有些轻视蔡大人,而下官同蔡大人多少有些交情,大约也不妥,便想请示殿下,不若让陈大人前去?毕竟陈大人初来乍到的身份不那么尴尬。”
说半天原来是想甩锅了。
那蔡国良明着是东宫的人,谢必霖暗里站队太子,自然不好当面扛上。
萧倦淡淡道:“陈大人是你手下府丞,谢大人自己手底的人如何用这等公事不必来请示本王,本王也不是主办官员,免得叫人误会。”
一番话,说得谢必霖脸色变了变,他有些惊慌道:“下官不敢,下官谨遵殿下教诲。那……下官先行告退。”
见萧倦点了头,谢必霖如释重负出了院子。
他刚走,杨捕头便来了,说是尸体已经运回府衙。宋知昀忙收拾了下就匆匆跟着杨捕头过去,毕竟之前只是粗略检查,溺水而亡也不过是她的猜测。
顾玄礼也带着小只跟了上去。
段长青见萧倦依旧站着没动,小声叫他:“殿下?”
萧倦回神,却是扭头看向安静站在后面的花音,开口道:“同我说说你家公子的事吧。”
花音下意识抬眸,清亮瞳眸里闪过一丝惊诧。
……
尸体被临时停放在府衙后面收拾出来的库房内,守在门外的两人站得有些远,还用棉花塞着鼻子,见宋知昀等人进去,不免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杨捕头抱怨说陈楚南从昨晚开始就获了一堆文件,直到被派去蔡府之前还在整理文件。
“那谢大人分明是让我们大人干着师爷的活,摆明了要打压我们大人!”杨捕头很是愤愤,又道,“此案牵扯上了左谕德大人,谢大人便先抽身,日后若有事便是我们大人之过,他倒是会做人!我们大人也是老实,听了此事,二话不说便出门了,听说匆忙得连官袍都没穿。”
宋知昀又前前后后检查了半天,听到此,便认真道:“那可未必。案件牵涉越广,陈大人翻身的机会也越大,我还嫌正四品的左谕德官职不够大呢!”
杨捕头脸色微变,提醒道:“小五,可别乱说。”他见宋知昀的眉心紧拧,忙问,“怎么了?”
宋知昀重新用白布盖住了尸体,面色凝重道:“她生前被人……”很多词在脑中闪过,最后宋知昀委婉道,“冒犯过。”
官府千金被人冒犯且杀死,蔡大人得知应该得原地爆炸了吧。
小只大约还在受训中,在尸体周围不停地打转,不停地嗅,它时不时还回头看看顾玄礼,顾玄礼打气似的鼓励它,小家伙摇头摆尾似乎工作得更卖力了。
宋知昀有点想笑,不过很快收了思绪,道:“我彻底检查了一遍,表面无明显致命伤,连针孔也没有,所以要判断到底是不是溺水而亡,需要解剖。”她见杨捕头张了张嘴,她抢先道,“我知道,死者若真是左谕德大人的千金,便不能随意解剖。”她倒是无所谓,但也知道不能给陈楚南带来更大的麻烦。
杨捕头松了口气,道:“那我们等大人回来再说?”
“不等了。”宋知昀脱下手套和口罩,往一侧一丢,跨步出去道,“我们也去蔡府走一趟。”
……
陈楚南是和平城带来的人一起出的门,大家都不熟悉路,绕了远路,以至于他刚到蔡府门口宋知昀和杨捕头等人也到了。
蔡府家丁听了来意,立马入内禀报,不多时蔡府管家匆匆而来,将陈楚南一行人迎了进去。
厅内,一名年近四十的男子正坐着饮茶,另一名约莫二十的青年站在一侧同他说着什么,他见陈楚南穿过院落过去,笑着站了起来。
“陈大人。”
陈楚南忙朝他行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快请起。”蔡国良热情扶了陈楚南一把,道,“一别已是六年,早听闻你被调回金陵了,只是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来得及打个招呼。”
陈楚南忙道:“该是下官来拜见大人,下官惭愧。”
宋知昀有些吃惊,熟人啊?怪不得他一听说这个案子就急匆匆地来了。
她朝杨捕头看了眼,他的脸色应该也不知道。
蔡国良转身叫身后的青年上前,介绍道:“犬子宇轩。宇轩,这位便是我常跟你提的陈叔叔,快见过你陈叔叔。”
蔡宇轩恭敬道:“小侄见过陈叔叔。”
“不必多礼。”陈楚南笑了笑,“贤侄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蔡国良应声道:“是啊,想当年你我同考殿试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明年犬子都要参加殿试了。比我这个当爹的可强多了,当年我参加会试时都三十好几了,宇轩都十一岁了,幸亏夫人把后院看护得好,才让我没有后顾之忧。你再看看他,明年殿试不过十九,年初才新婚,家里还不需要牵挂,可全心全意读书。对了,上次会试,他得了第七名!”言语里满满全是骄傲。
宋知昀刚进门时见蔡国良一身墨青长袍,一脸严肃,寡言少语的模样,没想到见了同窗话竟这样多。
看来无论是哪个朝代,同窗情谊大抵都是不一样的。
陈楚南又是一番恭喜,府上丫鬟来上了茶,二人也终于客套完。
陈楚南的手指转动着杯盏片刻,才道:“不瞒大人说,今日下官是为公事而来。”
蔡国良蹙眉道:“公事?可东宫与广陵府衙向来没什么公务交接……究竟所谓何事?”
陈楚南朝杨捕头看了一眼,杨捕头摊开掌心,那枚耳环静静躺在掌心里。明显看到蔡宇轩的神色微变,却听蔡国良道:“这是何意?”
陈楚南径直道:“今日城外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这枚耳环便是女尸身上取下的,下官查过,这是周记金铺打造的,根据他们的记录,当时是尊夫人买走,说要送给府上大姑娘做及笄礼的。”
蔡国良用杯盖扣了扣茶叶,开口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前阵子府上进过贼,说是少了些首饰,具体少了什么因是夫人在管,我便没有过问,兴许是那时被偷走的,因为丢失财物数目不大,便没有报官。”他朝蔡宇轩道,“宇轩,你拿了这耳环去问问你母亲,看看是不是她送给你大妹妹的及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