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把牛皮吹破,我才这么用功读书啊,阿屏,我明儿中午想吃麻辣鸭掌,你记得叫厨房准备啊。”董永琦一面翻起书页子,一面还不忘提醒林银屏。
林银屏翻了翻白眼,也提了个条件:“我明儿要吃五香蚕豆!”
董永琦在吃食上,特别挑剔讲究,几乎每天都要专门点一道菜,林银屏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他在家里点菜,她干脆叫他给自己捎一些零食小吃。
“又想吃蚕豆啦,没问题,保证给你带!”董永琦十分爽快的答应道。
林银屏撇了撇嘴,便坐到窗前,继续梳理头发,刚坐下没一会儿,又是一阵呵欠连连,见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林银屏便扑到床上,很快睡了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次一日,董永琦叫她起床时,林银屏一点都不想离开枕头。
“我还没睡够,起不来。”林银屏赖躺在床上,半睁着一双朦胧迷离的眼睛,嘴里嘟囔道,“你先走吧,别等我了,我今儿也不去别院了,我还是直接去公主府得了。”
董永琦替林银屏掩了掩被角,有点无奈道:“好吧。”
林银屏瞬间闭上眼睛,继续呼呼大睡。
董永琦:“……”
直到饱饱足足睡够了,林银屏才伸着懒腰起身,梳洗期间,又听了一耳朵大房的鸡毛蒜皮,什么薛玉湖被关进柴房以后,董永琏果然偷偷摸摸跟去了,两人正抱在一起互相慰藉时,董大太太和姑太太一人一脚,踹开了柴房的两扇门,犯了众怒的薛玉湖,当即被架上板凳打了二十板子,董永琏倒是怜香惜玉,又是哀求又是替打,闹了个不可开交。
饶是如此,董蓉蓉依旧没提取消婚约的事情。
关于大房的热闹,林银屏只是听听便罢,压根没有想掺和一脚的打算。
吃过早饭,林银屏和董家的长辈辞了辞,便乘上车马回了颐华长公主府。
一进门,林银屏便觉着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邢嬷嬷,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么?怎么一个个的,都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林银屏有点奇怪的问道,若非家中有事,主人震怒,下头的人也不会如此谨慎拘束,一副生怕被迁怒当炮灰的低调态度。
邢嬷嬷迟疑片刻,终是选择实话实说,反正二姑娘已回了娘家,想瞒也不瞒不住了。
“王爷背着王妃,在外头偷偷养有女人,两人还生了个孩子,已经整整四岁大了,而且,那女人肚子里又怀了一个,约摸也有五个月了。”邢嬷嬷压低嗓门,语气愤慨道,“长公主已经派人,将那对外室母子悄悄绑了来,就等着王爷发现以后,上门来找了。”
闻言,林银屏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慕容恒的马脚露的还挺快啊。
如此也好,早点挑破林银霞人生中的脓包,她也少受些煎熬。
“我姐姐呢?她在公主府么?”林银屏别的没评价,只问了这一句话。
邢嬷嬷低声回道:“王妃就在公主府,正伤心的厉害呢。”
第50章 狗男人
公主府的正院上房里。
林银霞坐在罗汉床一侧,脸色惨白,形容憔悴,正无声的流着眼泪,另一侧坐的是颐华长公主,她依旧妆容精致,衣饰妥帖,只不过,脸色阴沉如水,仿佛下一刻就能变成狂风骤雨,贺氏挺着肚子,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姑奶奶来了!”房外,忽然响起一个丫头的通报声。
闻声,林银霞如梦初醒,赶忙拿帕子拭了拭眼泪,颐华长公主皱了皱眉头,贺氏却是一惊,赶忙往门外迎接。
“二妹妹怎么突然回来了?”贺氏打起笑脸,温声问了一句。
面对原主瞧不顺眼的贺氏,林银屏客套回道:“本想着,明日要进宫,今日索性回来住一天,到时和娘亲一块去。”看一眼贺氏的肚子,林银屏接着再道,“嫂子的肚子好似又大了些,宝宝乖么?”
“还好,不算闹人。”小姑子态度和气,贺氏的态度只会更和气。
两人略寒暄几句,便进了里间,一进去,林银屏便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娘,那个狗男人背着姐姐,在外头偷养女人,私生儿子的事情,你预备怎么处置?”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颐华长公主拧起眉头,神情不悦。
林银屏一屁股坐到林银霞身旁,大大咧咧道:“我刚问了邢嬷嬷,她都告诉我了。”用力挽住林银霞的胳膊,林银屏冷喝一声,怒道,“姐姐,那个狗男人在外头逍遥快活,你光躲在这里哭顶什么用!”
眼眶一热,林银霞刚止住的眼泪,立刻又淌了下来:“阿屏……”
“阿屏,别闹你姐姐!”颐华长公主脸色一沉,狠狠瞪了小闺女一眼。
林银屏的胆子特别肥,别人被颐华长公主瞪一眼吼一句,早就吓得两股战战、不敢吱声了,林银屏却一点不怕公主娘,她昂起脖子,大声道:“事情已经出了,姐姐只一个劲儿的伤心,一个劲儿的哭,就能把事情抹平了么?还不如打起精神,仔细想一想,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闻言,颐华长公主眉心一厉,又想呵斥小闺女。
贺氏眼尖,赶忙抢过话茬,打起了圆场:“二妹妹,你别着急,大姐姐是母亲的亲女儿,她受了委屈伤害,母亲难道会不心疼?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总要谨慎对待。”
林银屏扁起嘴,闷闷不乐道:“干嘛不把事情直接闹出来,还捂得这么严严实实?”
据邢嬷嬷方才所言,侍卫探到慕容恒金屋藏娇的事情后,便立刻回禀给了颐华长公主知道。
颐华长公主闻讯以后,自然是震怒无比。
之后,她先以‘闷着无聊’为借口,将林银霞叫回了公主府,慕容恒没有起一点怀疑之心,还亲自护送林银霞回娘家,表现的体贴周到至极,接着,颐华长公主又命人到城外,悄悄把慕容恒的外室母子绑了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林银霞这才知道,丈夫在外头早就有人了,于是,一夜垂泪,伤心难眠。
外室母子被绑走了一天一夜,慕容恒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察觉,皆因颐华长公主在城外庄子里留了人,暂时不许给慕容恒通风报信。
“事关皇家的声誉和风评,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张扬出去。”贺氏轻声解释道。
一听这话,林银屏顿时冷哼一声,直言不讳道:“所以,娘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豁然站起身来,林银屏气得在屋子里直打转:“娘,这事不能这么办!”
“你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颐华长公主阴沉着面孔,勃然大怒,“把这件事吵嚷出来,你姐姐脸上就好看了么?”
林银屏抽了抽嘴角,十分无奈的反问:“娘,就算您把这件事压下去,不叫外头的任何人知道,姐姐脸上是好看了,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嘲笑了,但是,她的心里就不难受了么?”
一听这话,颐华长公主不由神色一震,表情复杂。
“还有,我听说那个外室女人,不仅已生了一个儿子,肚子里还又怀了一个。”
林银屏盯着神色烦躁的颐华长公主,接着再道:“娘既然不打算张扬此事,那这娘仨儿,想必也得不到皇室的名分和认可了,不管娘想杀了她们,还是把她们远远送走,那个狗男人心里能没有芥蒂么?他以后还会好好对待姐姐么?姐姐就真能从此心安了么?娘,镜子一旦摔破了,再怎么仔细黏合,始终会留下缝隙隔阂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颐华长公主被小闺女说得心烦意乱。
林银屏斩钉截铁道:“休了那个狗男人!叫他滚蛋!离开了他,我姐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此话一出,贺氏不由瞠目结舌,正轻轻低泣的林银霞也呆住了,颐华长公主却是不假思索的黑脸怒斥:“胡闹!”
林银屏一脸的不服气,特别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女人给男人带了绿帽子,轻则被休,重则沉塘,怎么一颠倒过来,反而成了胡闹了?那个狗男人背信弃义,休了他都是轻的,要是我碰到这样的事,我不仅要休了他,我还要阉了他!敢背着老娘在外头风流快活,就要承担背叛老娘的沉重代价!”
“你……阿屏,休得胡言,这么乌七八糟的粗话,你都从哪儿学来的?”颐华长公主无语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