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的心肠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原著中提过,薛玉湖跳进薛兰馨挖的坑里后,董大太太也是不肯答应她进门,薛太太一面为亲闺女的事情焦头烂额,一面还不忘派人盯着薛兰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薛兰馨遮人耳目的举动,并没有完全奏效,早就暴露了的。
得知薛兰馨的打算后,薛太太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等她启程离京后,唆使自己的娘家兄弟,买通了一伙儿强盗,在途中对她杀人夺财。
作为女主角,薛兰馨自然死不了,千钧一发之际,她被英雄救美了。
救她的人是书中的男主角,也就是五皇子越王慕容恪。
越王慕容恪有野心有抱负,奈何上头的兄弟太多,为了韬光养晦,他便给自己立了个风流形象,每次被皇帝派去办差,把差事干的漂亮利落之余,总不忘顺便猎个美色,给自己的功绩上再抹点瑕疵,免得太子把他当成最大的肉中刺。
如此这般,慕容恪的王府后院,当真是姹紫嫣红,四季如春。
薛兰馨初进王府的时候,只是一个上不了皇家玉牒的夫人。
在生下儿子之后,才混上了一个侧妃,虽然她最后当上了一国之母,但一路历尽坎坷、遍生波折,直到故事的结尾,她才真正过上安静舒心的日子。
原著中提过,如果不是无路可选,薛兰馨根本不愿意给慕容恪为妾,所以,两人最开始的时候,关系十分不好,薛兰馨总是冷着慕容恪,直到在各种催化事件的作用下,两人才渐渐交了心,缓和了关系。
林银屏不是想阻拦薛兰馨下江南投奔莫家。
她只是希望她能顺利南下,不要遇到强盗的截杀,也不要再遇到慕容恪。
喜欢薛兰馨的那个莫家表哥,还对她念念不忘,别着性子不肯成亲,如果可以,她希望薛兰馨的下一段姻缘,能落在莫家表哥身上。
“怎会?我外祖母、大舅父、大舅母都是很好的人。”薛兰馨温柔和气的声音,拉回了林银屏有点跑飞的思绪。
闻言,林银屏立刻道:“那就速速给你舅舅写信,狠狠告上一状,在你舅舅接你去江南之前,我护着你,看谁还敢找你的麻烦!”
林银屏思来想去,觉着这个法子最为妥当。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还是因为无聊么?”薛兰馨望着林银屏,忽然轻声问道。
林银屏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呀,就是无聊,我实在是太无聊了。”
薛兰馨自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京城,若非情势所逼,她也不会千里迢迢下江南,如今有人提供了一条更稳妥的路子,薛兰馨思之再三,最终决定接受林银屏的好意:“如此,多谢了。”
闻言,林银屏弯眉一笑:“你今晚把信写好,明日一早,我就帮你送出去,保证很快送达,你舅舅的回信,也会顺路帮你带回来。”
见林银屏如此热心肠,薛兰馨又晕晕的道了一回谢。
难不成她上辈子的记忆出了差错?
林银屏此人明明活泼开朗,善良热情,和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薛玉湖的事情,你也甭操心,有我在,她就算想在董家混个姑娘当当,也要看我答不答应。”林银屏继续拍胸脯,哄薛兰馨美人儿开心。
薛兰馨能说什么,只能说:“麻烦你了。”
“还有你的嫁妆,若是不想运回薛家,我也可以代为保管,你别误会啊,我可不是贪图你的东西,只是想气一气你那个后娘。”林银屏想和薛兰馨说的话,宛若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薛兰馨抿了抿唇,忽然有点想发笑:“……你若代劳,我求之不得。”
“还有啊,你舅舅遣人来接之前,去什么郊外的庄子,你可以住在我名下的宅子,若闲着无聊,我陪你玩啊。”林银屏噼里啪啦再道,“反正,我很闲的,吃喝玩乐,看戏听书,我都能随时奉陪!”
薛兰馨:“……”
那个,林银屏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丈夫啊。
两人在湖边聊了许久,才各自回了住处。
一进门,林银屏便嚷着让人快上茶,自下午捉了董永琏和薛玉湖的奸情,她一共嗑了三碟瓜子,另激情吵架了无数个字,又和薛兰馨在湖边聊了老半天,此刻当真是口干舌燥,嗓子眼儿冒烟。
春雨笑着去端茶,夏荷颠颠地捧来书信一封:“二奶奶,二爷留给你的信。”
“信?”林银屏接过书信,心底有点纳闷。
这个董永琦,又在搞什么鬼?
话说,得知堂兄睡了小姨子的事情后,董永琦也跑来福安堂凑热闹,他心里不知怎么替薛兰馨难过,面上却还要装出和她说说笑笑的样子,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所以,林银屏大发善意,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借口,把他撵离了福安堂。
林银屏本以为董永琦会留在府里听消息。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跑去上学了。
拆开书信,上头只有寥寥数语,董永琦叮嘱林银屏,每天要好好吃饭、乖乖睡觉、按时吃药,若是闲得没事做,可以选择……去找他。
一看完书信,林银屏的脸立刻变成了囧字。
素手一扬,林银屏随手把纸张往烛火上一凑,烛火猛然一亮,迅速卷噬了信纸上圆润劲秀的字迹。
真是有够无聊!
咕嘟咕嘟喝够了茶水,又洗漱沐浴过,林银屏便躺在床上睡下了,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银屏在睡梦中,又和人吵了个稀里哗啦,翻天覆地,早上一睡醒,又抱着茶壶咕嘟咕嘟了一回。
“二奶奶,大爷在祠堂跪了一整夜,这会儿还没叫起呢。”秋菊禀告着府里的动静,“是大老爷罚的!”
林银屏抱着茶壶,打了个舒服的响嗝:“还有呢?”
活该他!
“一大清早,大太太就去找老太太,哭着给大爷求情,老太太不仅没答应,反而发了好大一通怒火,骂大太太慈母多败儿。”秋菊接着再道。
林银屏放下茶壶,又伸了一回懒腰:“还有么?”
大姐也好意思说二姐,明明都是一路货色。
“大奶奶,噢,不,是原大奶奶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清点核对自己的嫁妆了,大爷收在屋里的妾室、姑娘还有通房,都凑在原大奶奶院里瞧热闹呢。”秋菊又道。
林银屏扬了扬眉,轻哼道:“遣人去大奶奶院里递个话,就说我一会儿要过去,要是有闲杂人等污了我的眼,我就立刻叫谁好看!”
秋菊应了一声,便挥手招来一个小丫头,让她赶紧去递话。
吃了早饭,又捏着鼻子勉强喝下调理身子的苦药,林银屏便一撸袖子出门了。
有了林银屏的震慑,薛兰馨的院子明显清静多了,只有众多仆婢忙忙碌碌的身影,一见面,林银屏便开门见山:“信写好了么?”
“好了。”薛兰馨递过来一个信封。
林银屏先接过,再递给冬雪:“按我刚才交代的做。”
冬雪双手接走信封,便福身离去。
第二天中午,薛兰馨便带着自己的嫁妆,住进了林银屏名下的一座宅子,薛太太多留了个心眼儿,闺女出事的当晚,便交代两个心腹男仆,守在西昌侯府外头盯梢,监视薛兰馨的一举一动。
得知薛兰馨连人带嫁妆,统统搬进了林银屏的大宅院,薛太太气得险些呕血。
“娘,我可怎么办啊……”薛玉湖坐在一个如意圆桌旁,伏在上头哭的梨花带雨,圆桌下头,已碎了一地的瓷片,她又是哭泣,又是跺脚,“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啊。”
薛太太被女儿哭的头疼,不免心烦骂道:“哭,哭,你就会哭!为娘是怎么交代你的,要不是你犯了糊涂,错了主意,我们至于变得这么被动么?”
“不是娘和我说,能让我堂堂正正取代薛兰馨嘛,我以为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姐夫他又缠的厉害,我才把身子给了他,谁知道,谁知道会……”薛玉湖抬起红肿的眼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想起所有的筹谋,都付之东流,薛太太顿时更加郁闷了。
为着姑父的救命之恩,西昌老侯爷便处处提携照顾薛家,就在她羡慕薛家变富贵的时候,表嫂莫氏忽然得病死了,于是,她便起了嫁给表兄当继室的念头。
借着去探望姑母的机会,她不小心失足落了水,被恰好经过的表兄跳水一救,两人的亲事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