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林竹大惊:“这衣裳是贴身做的,最能衬您的身形,这鞭子可不能像往常那样系着了!再者今儿个还有二夫人和贺家那边的秦家老爷夫人,您可不能失礼啊!”
丁荃看着那鞭子,扯了一个笑容:“那你帮我带着吧。”
“奴婢带着!?”林竹不知道丁荃为什么时时刻刻鞭子都不离身,这往后做了贺夫人,哪里还能想着练功夫呢……
可是丁荃瞧着鞭子恋恋不舍的样子,林竹还是心软帮她一并带着了。
下人就是这个时候进来通报的。
丁荃有些意外。对于丁婉佳这个堂姐,她谈不上有多熟悉,往常每次见面,都是与阿凝斗来斗去,现在指名道姓的是来找她,丁荃觉得奇怪。
“三姑娘,可千万不要去见她!这个堂姑娘一贯喜欢作妖,今儿是你的大好日子,可千万不要闹出岔子!”
丁荃虽然觉得奇怪,却不害怕丁婉佳:“说不定堂姐是来送礼的。”
她要成亲,家中几位姐妹都送了礼,丁婉佳指名见她,丁荃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人就在外面,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一些误会,所以并没有进来,丁荃让林竹等着,自己出去见她。
这一次,丁荃真的没有猜错,丁婉佳确实是来送礼的。
大红的锦盒放着东西,丁婉佳笑盈盈的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
“堂姐既然来了,怎么不往里面做,这外头多冷啊。”
丁婉佳笑容有深意,道:“我就不进去惹人嫌了,不过想着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过了今日,你这门亲就更进一步了,同是姐妹一场,总要送上成亲小礼的。阿荃,我父亲与三叔虽然有误会,但我好歹是你姐姐,希望你明白,我的的确确是为了你往后的幸福着想,才前来送这一礼。”
说着,丁婉佳身后的丫头将锦盒打开了。
盒子里,放着一枚玉佩,还有男女的一些内衣物。
那男女的衣物看起来不像是新的,而那枚玉佩……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婉佳知道她认出了玉佩,这才走进了一步,压低声音做出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道:“阿荃,你还记不记得宸王妃设宴的那一日,贺景源曾经消失过!?”
丁荃的眼神变了几变:“堂姐有话不妨直说。”
丁婉佳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我不该来扫你的兴的,但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我想了想,须得现在告诉你,你往后才有在贺家坐稳位置的可能。其实那一日,我并非是送衣物被弄脏的贺景源去厢房,相反的,府中下人看到的是实情,的确是有一男一女进了厢房,那一男一女,就是贺景源与一个脸生的婢女。”
丁荃的表情怔了一下,然后一点点的被吃惊填满:“你……你什么意思……”
丁婉佳将东西给了丁荃:“不管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那时人多口杂,又是宸王妃的宴席,难道我要明说出来,让宸王妃知道这件事情,让你当场名誉扫地,与贺家的婚事告吹么!?我原本想着先压下来,找个机会再告诉你,没想到才耽误了一会会,你们竟然就已经走到这一步。”
丁荃看着面前的东西,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阿荃,若那只是个贱女子,我便什么都不说了,那自然是比不得你,可就在不久之前,我竟听说三叔被人绑架,所幸安然无恙,可是我心中担心,便打听了一下那行凶之人,说出来你怕是不信……那个女子,正是那日宸王妃设宴,与贺景源一同进房间的女子!”
丁荃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你说……和贺景源一起进房间的是连珠?这些东西……是……”
“这的确是他们的东西。你可知我为何要告诉你!?因为我晓得三叔安然无恙,那这女子定然罪不至死,一旦她罪不至死,又与贺景源有夫妻之实,等到她出来,又那么走运的怀上贺家的孩子,你觉得贺景源真的会置之不理吗!?”
丁荃整个人像是蒙了,丁婉佳像是一条盯住了猎物的毒蛇,上前一步握住丁荃的手:“阿荃,你别怕!此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谁也没告诉!如今咱们还有解决的法子!那女人还关在牢里,只要咱们买通狱卒,做点手脚,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根除这个威胁!否则,一旦她和贺景源拉扯不清,又有了孩子,与你的恩怨就会更深!趁现在还不晚,你千万不要再犹豫了!”
嘣!
就在丁婉佳话音刚落的时候,不知哪里飞来的一棵石子精准的嘣上了丁婉佳的脑袋,丁婉佳疼的眼前一黑,大怒道:“哪个混蛋敢打我!”
话没说完,又是一弹!
丁婉佳疼的尖叫起来,丫头也慌了:“你们好生无礼!这可是丁家大老爷家的姑娘!”
嘣!又是一颗!
这一颗险些打中了丁婉佳的眼睛,把她打瞎。
丁婉佳不敢留下来了,慌忙的逃跑。
躲在墙后面的丁凝缩起脑袋,对周世昭输了一个大拇指:棒棒哒!
她跑到丁荃身边,飞快道:“三姐!你千万别被她骗了!这件事情的真假我们都还没弄清楚,如果是假的,她的居心很明显,如果是真的,她便是在刺激你想让你双手染血!我看,说不定就是她策划的!你……”
“阿凝,马房的马车都用了吗!?”
丁凝被打断,楞了一下:“马车!?还有一辆。”
话音未落,丁荃忽然发足狂奔,直奔马房。不多时,丁荃直接骑马离开了庄子。
“姑娘!姑娘您的等我啊!”林竹小跑着出来,没追上,丁凝一看这个阵仗吓到了,对周世昭道:“糟了,二姐会不会冲到那个负心人面前去揍他一顿啊!爹和二娘都在,要是二娘知道了那就不得了啦!”
周世昭撇撇嘴:“你们女人真麻烦!”
丁凝柳眉倒竖,横气起来:“我不管!是秦泽派你来看着我三姐的!你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
周世昭一向威风惯了,哪里能被这样欺负,他眉毛一横:“别过分了啊!”
“真的是你。”一个淡淡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周世昭和丁凝同时望过去。
丁素刚从书院回来,身上还穿着书院的衣裳,她神色冷清,盯着周世昭的眼神尤为复杂。
周世昭想了半天,“这是谁?”这句话问的是丁凝。
丁凝:“我二姐!我劝你不要和她吵架,不然你会怀疑自己出生的意义!”
“嗤——有这么神!?”
丁素只是盯着周世昭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就走了。
丁凝一愣,和周世昭对视一眼。
周世昭手握拳头,拇指一翻指着丁素离开的方向:“老子看起来像是会怕那种弱鸡女人的样子么。”
丁凝注意到丁素走路的步子猛地一滞,但是很快恢复正常,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
她想了想,对着周世昭一抱拳:“我敬你是条汉子!”
……
医馆今日十分的热闹。
不少百姓和城外的灾民都过来吃不要钱的美味喜饼,还能白看戏,那唱戏的也是厉害,一场唱罢又一场,实实在在的流水戏!
贺夫人和贺老爷盛装打扮,与丁永隽还有秦氏说话。
白氏的性子本来就又冷又硬,这样热闹的日子,她站在医馆的二层阁楼,握着一杯茶依着窗户,乍看之下像是在看下面摆着的戏台子,可是她眼神深邃低沉,怎么都不像是在看一场戏的样子。
卫旋站在她身后,“师父真的心意已决!?”
白氏放下杯子,语气比寒冬更冷:“我说过,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白氏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往下面扫了一圈,唇角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哼,先时做出一副非卿不娶模样的人,如今照样已经认输,索性连面都不露了。
这样热闹的时候,秦泽的确是闭门不出,坐在书房里练字。
正安真替他不值得!秦泽从小到大都胸怀大志,是要做一番事业的!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拖着受伤的身子这样折磨自己!何必呢!只是一个女人啊!
“公子,还是歇一歇吧。”
秦泽充耳不闻,继续练字。
忽的,衙门又有人过来传话了,“大人,丁姑娘已经从牢房离开了。”
秦泽的笔尖一顿:“她是何反应!?”
衙门来的人楞了一下,皱着眉头回忆一番,道:“丁姑娘看起来很着急,似乎是要去做什么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