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见金玉愁眉苦脸担忧的不行的样子,也不敢多问,匆匆去找梁祭。
见到梁祭,金玉急忙说,"襄妃怎么病重了?"
梁祭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我也收到了信件,母妃怕是被人暗算,玉儿,我可能要启程回国,不能陪着你了。"
金玉忙点头,"襄妃与我有恩,你我之间的情分,我早就将襄妃当成了自己的母妃。只是祭哥哥,你可别冲动,襄妃病重,这背后的人除了梁后,我想不到其他的,梁后但凡出手,必定会一击致命,你到了梁国,万万要小心行事,不管做什么都要与梁卿商量,可不能让我担心知道么?"
梁祭抿着嘴,"玉儿,多谢你,只是她若是真的要害我母妃,我一定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金玉担忧匆匆送走了梁祭。
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张信纸,她没看呢。
上面不过是梁缘和冬槿的事。
这件事,金玉已经不打算放在心上了。
襄妃突然病重,若是突然离世,那梁祭岂不是要难过死。
眼下,心里只有对襄妃和梁祭的担忧。
便将那信纸随手一扔,放在了妆台盒子里。
梁祭走后的三日。
宫中突然引发时疾、
接二连三的宫人突然暴毙而死。
绿儿慌张跑进来,"王后,咱们宫里也开始死人了,都发现两个了。"
金玉大惊。
"会不会是什么瘟疫?快传宫中所有太医,即刻会诊。"
拓跋鄂前头还要忙着批阅奏折。
眼下后宫这等小事,便交给金玉。
可是当晚,小事便成了大事。
一下子死了一千宫人。
宫里虽然人多,可也经不得这么死下去啊。
金玉慌了手脚,太医们都说从未见过这种事,纷纷无从下手。
金玉显然是被梁祭和最近的事牵绊住了脚步。
绿儿拉着金玉走向一旁,那些太医依然在正殿翻阅典籍。
绿儿说,"王后,那日我们去祁王府,季清悠穿的鞋子,您可还记得?"
金玉点头,"像是与冬槿碰头的小厮?"
绿儿点头,"可是季清悠怎么会与冬槿对上话,在季清悠来之前,冬槿好像从未见过她。"
金玉摸了摸手腕,"这些不重要,重要的事,那日冬槿说让他帮忙传递书信,可是这久过去,冬槿可从未再提过,我在想,是不是季清悠给了冬槿什么,让冬槿伺机坑害咱们,梁祭母妃突然病重,这边宫里又起时疾..."
绿儿惊恐的猛的看向金玉,"季清悠不是最喜欢制毒么,保不齐她做了毒药交给冬槿,让冬槿下毒,所以,咱们才找不到到底是什么害了宫里人。"
金玉点头,"对,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就都想错了,根本就不是时疾,而是毒。"
金玉匆匆走向正殿,吩咐太医往毒药那方面想。
若说制毒,这西域敢称第二,可无人敢称第一。
各种天下奇毒,都是从西域引入中原。
再被中原人加以调制。
太医仔细的又检查了那些人的毒血,终于有所发现,"启禀王后,果然是毒,只是这毒药,已经失传已久,若是想要研制,恐怕需要时日,"
金玉抿着嘴,脸上有些轻松,"那就劳烦各位太医,眼下西域可保,全靠你们了。"
金玉拉着众人,研制出一样成果,便给那些病重的人服下,可最后都只会加重毒性,一时间人心惶惶。
研究了三天三夜。
都没有个好结果。
金玉头疼,刚才拓跋鄂派人来问了情况,金玉摇头,坐在榻上,手肘支在桌子上,她根本不懂医术,更不懂邪术,这种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这种无力感,几乎快要吞噬她。
眉眼一扫,猛然看到那本神算子送给她的古籍。
她心头一抖,手不自觉的伸向它,"绿儿,再点亮几盏宫灯。"
绿儿快要睡着了,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听到金玉如此说,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快速取来,"王后,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金玉摇头,"这是神算子送给我的古籍,我在想,他们神算子一族也是蜿蜒千年,他给我的东西必定有用,"
其实这本书,金玉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但是她依然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绿儿坐在她对面,虽然看不懂,有些字她不认得。
但是也陪着金玉,金玉懊恼,"这都什么跟什么,我真是病急乱投医。"
绿儿拿着宫灯,压低脑袋,突然说道,"王后,这上面的字奴婢不认得,可您是不是将古籍拿反了?"
金玉一愣,急忙掉转方向,"这...这天书的奥秘竟然被你一语道破,快,将宫灯给我。"
金玉拿过,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记载。
完全与她倒背如流的内容大不相同,不禁暗暗汗颜,"这神算子当初也不说明白。"
可是这古籍厚厚的,想要一个字不落的全部看完,也要几天几夜。金玉盘着腿,像定住一样,一动不动。
若不是翻书页的沙沙声,几乎让人以为金玉睡着了。
突然看到一样东西,金玉急忙走下去,那些太医昏昏欲睡,金玉说道,"你们看,这里面记载一味药引,是否有帮助?"
太医接过去,仔细研读,"婴孩心血?王后,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有用,这取小孩子的血是否太过残忍。"
金玉抿着嘴,"咱们宫里都死了上万人,宫外更不必多说,不管是否残忍,我们都要一试,难道你要看着千年基业的西域,死在这毒药上头?"
说着话,一旁的太医轰然倒地,又一个中毒的。
金玉说道,"你们若是倒下,谁来救西域。"
那太医便不再多说,金玉让人去准备。
她明白,她这么做,算是折了阳寿。
用小孩子的血,是会遭天谴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还未报仇。
她不能眼看着如今一步一步被她玩弄于股掌的西域走向灭亡。
这背后的人,除了梁后,梁缘,季将军,便是云家人。
这些人此时此刻怕是都在看西域的笑话。
若是西域整个王国,都被这种毒药让百姓灭亡,那他们得到西域,岂不是手到擒来。
她必须救西域,哪怕要用她最亲爱的人的血,她也要放手一搏。
只希望,老天不要让她失望。
很快,解药研制出来。
先从病情最轻的人开始试验,没两日,便好了起来。
拓跋鄂听到此消息,大赞金玉胆识。
可却没想到,第二日,拓跋鄂也倒下了。
金玉大惊,急忙带着人亲自去床前伺候。
宫里的人一个一个都好了起来。
宫外的情况不如宫中救治及时。
已经死了几十万人。
金玉迫在眉睫。
而草药又偏偏在这时候不够用。
唯一剩下的都在拓跋鄂这里。
金玉让人去买,不管用多少银子,重金求药。
却没想到,本是不稀缺的草药,一时间,全被抢空。
金玉分身乏术。
一边要照顾拓跋鄂。
这拓跋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下了药,竟然不起效。
拓跋鄂笑道,"玉儿别怕,我若是死了,我让你做女帝,免你再嫁之苦。"
金玉眉头紧蹙,"拓跋鄂,我不许你胡说八道,我不要做女帝,整日批奏折,你想让我受苦受累,我可不信你的。"
拓跋鄂笑盈盈的,"玉儿,其实我还是挺希望我一直这样躺着,你就能日日都来陪我了。"
金玉猛的将药碗放在一旁,"拓跋鄂,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宫外有多少人吃不上药,死了多少人了,你还要说这种话伤我的心。"
拓跋鄂拉起金玉的手,"我错了,我又错了,我知道你担心我。"
金玉想要抽回手。见到拓跋鄂可怜兮兮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没舍得,"谁说我担心你,我是怕你真的死了,没人帮我报仇。"
拓跋鄂咳嗽两下,脸色惨白,"这次事件,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若不找到那背后之人,恐怕..."
金玉一愣,"你说的对,保不齐就是季清悠干的,这个贱人最喜欢制毒,她又是季家女儿,我去抓她。"
"回来,"拓跋鄂沉声说道,"你贸然出宫,别着了她的道,朕宣祁王带她进宫,她不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