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算是幸免于难,且既然跟他们没有关系,那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加紧时间读书。
万一幕后黑手真正想害的是温暖三人,到时他们虽然没出事,但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考场发挥,那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这几天,村里人心惶惶,温暖三人下学后,温老爷子就已经守在学校门口,年纪这么大了,骑着自行车还挺灵活,每天上下学的接送,就怕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孩子们会出什么事情。
转眼便到了中考这一天。
考场设立在他们学校,学校门口已经拉起警戒线,家长们围在警戒线外对自家孩子殷殷叮嘱。
“准考证带了没?”
“笔带了没有?”
“哎呀,怎么才带两支笔,万一笔坏了怎么办?”
“橡皮呢,你橡皮怎么没带,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我现在往哪里去给你要一块!”
……
尽管从家里出来之前,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已经帮他们看过,但听着周围紧张的问话,温老太就觉得喉咙痒,也想问上几句。
“行了,我们该进去了,爷奶放心,这次考试,我们准能考上市一中。”
温暖拎着透明袋子跟二老挥挥手。
白临夕和小温凉紧跟在温暖身后,像是看护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温老爷子和温老太有些好笑。
中考接连考两天,第一天考完,温老爷子和温老太根本不敢问他们情况如何,老爷子骑着借来的三轮车,三轮车后面坐着他的老妻,温暖三人骑着自行车跟在爷奶身后回了家。
路上碰到牛大妞,牛大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边脸颊红肿,上面还留着巴掌印,看到温暖,她连忙低头,抓着背篓两边的肩带匆匆往前走去,她的身后跟着牛二妞,以前见到温暖,牛二妞都会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今天大概是因为父亲出事,没有心情,整张小脸阴沉沉的,看人的眼神,怪渗人的。
牛安邦前天送进急诊室,急救了十几个小时,出来后没多久,又被送进了市医院,据说是因为镇上医院医疗条件不够。
今天早上的时候,温暖问了一嘴,老爷子本来不想说,但怕不说会让她心里惦记,反而更加影响考试。
原来牛安邦送市医院时,被送进急救室好几次,如今已经进入重症监护室,随时都有可能因为感染没命。
牛家老爷子牛兴华、牛老太和魏淑仁都在医院陪护,也不知道牛大妞脸上那巴掌,是谁打的。
温暖看着那俩小姑娘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牛安邦现在这情况,牛家其他人应该是不敢跟牛大妞动手的,毕竟牛安邦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家里人就敢对他闺女下手,还光明正大不怕被村民看见,也不怕唾沫星子淹死那些人。
那么,牛大妞脸上那么大的巴掌印,动手的,很有可能是魏淑仁这个暴脾气亲妈。
丈夫生死未卜,魏淑仁为什么会对自己亲女儿下这么重的手?
那巴掌,两个可是打不出那样的效果,估摸着打了五六个都不止。
温暖转头,见身后那两个小少年,盯着前面牛家姐妹俩,眼神阴沉的都快滴出墨来,心头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尽管因为陪护牛安邦去医院,没有看到案发现场牛大妞一家子的表现,但看看小温凉和白临夕的脸色,她大概就能猜到些什么。
生气吗?
大概吧。
愤怒却也不至于。
末世里比这更狠的事情都经历过,要是这种程度都会让她愤怒的话,她大概早就气死了。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牛家自己人做的,最后坑的还是自家人,也算是报应了。
就是可惜了牛安邦,他是个挺好的父亲,村里难得有像他这样,对自家上头三个女儿,以及下头唯一一个儿子都一视同仁的男人。
他是个好人。
不应该受这样的罪。
只是,考完试后温暖会去查一下,如果真的是牛家人做的,就算再可惜,温暖最多只会让牛安邦保证不死,但能不能再站起来,她不会再插手。
次日,最后几场考试考完,三人随着人群出来。
温老爷子和温老太早就等在了外面,等了许久,看到好多孩子从学校里出来,大部分眼眶发红,有些见到自家父母,扑进他们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爸爸……呜呜呜……今天那道题,我明明之前做过类似的,可今天,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呜呜呜,那道题目二十五分,我完了,我完了呜呜呜……”
“怎么办,我做的太慢,考试结束,最后几道大题我都没做,这次肯定考不上市一中了。”
还有一小部分神情轻松,面对自家家长的询问,拍拍胸脯一脸自信:“没问题,肯定能考上!”
温暖也是笑眯眯的,看起来应该考试发挥正常。
就是她身后的‘左右护法’,日常面瘫,也看不出考得到底是好是坏。
今天这个大日子,温秋雨也没办法到场。她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是一堆原本不应该是自己工作范围内的工作。
办公室其他人都不敢吭声,他们跟温秋雨关系还不错,之前提出过想要为温秋雨分担,结果下一次,就被上头穿了小鞋。他们立马知道,这是有人想搞温秋雨。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也要养家糊口,虽然很抱歉,但只能装作没有看见。
今天她本该去学校门口守着自家闺女,可是,副部长卡着不放,说是孩子考试有什么,又不是要死了,请什么假。
她坐在座位上,脸色阴沉,一动不动。
副部长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他从温秋雨身边经过,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温同志,你是不是对你现在的工作不满?这整个办公室都在埋头工作,就你一个人一动不动。厂里就是有像你这样的害群之马,尸位素餐,白拿公家的薪水,却不好好干活,才会导致现在经济效益不好,裁员越来越多。”
温秋雨侧头看向副部长,抿唇:“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裁了我?”
副部长呵呵一笑:“如果你好好工作,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毕竟我是一个很正直的人,看不惯有人不好好工作,败坏我们厂的风气。”
温秋雨拳头紧握,没说话。
副部长走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温秋雨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时,刚刚还在温秋雨面前耍威风的副部长却出现在新厂长办公室里。
“怎么样?”年过五旬的新厂长端着杯热茶,悠闲自在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副部长嘿嘿一笑:“我估计也差不多快把她压垮了。”
“哼。”新厂长把茶杯放下,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跟副部长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不要太过了,不然反弹就不好了。”难得遇到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货色,本来还没有借口对她下手,谁知道,她竟然跟之前被调走的厂长,以及现在的副厂长交好。
这真的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再好不过了。
副部长:“我明白,我明白,我有分寸着呢。等她走投无路,为了保住这个工作,您到时候招招手,她就是跪下来给您舔鞋底都乐意。”
新厂长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声音中透着令人作呕的淫.邪。
周二,温秋雨休假,一大早她便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到家后立刻去了自家新房子查看建房进度。
温暖、白临夕和小温凉跟在爷奶身后帮忙搬砖、递材料,温老爷子见温秋雨这几次回来一直在询问关于建房进度的事情,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略有些疑惑,把她叫到一边。
“你这段时间怎么了,是不是厂里出了什么事?”
这话温老爷子已经问了不下两遍,前几次温秋雨为了不让他担心,一直说没事。
可如今她在厂里的处境的确非常糟糕,唯一跟她交好的领导是张副厂长,但一个厂能有好几个副厂长,张副厂长根本就帮不上忙,也不敢为了她而得罪自己的顶头上司。
温秋雨知道,自己在厂里应该呆不久了。
既然如此,不如先跟父亲打声招呼,省的哪天她突然辞职回家,吓到二老。
“我……我不太想在厂里干了。”
闻言,温老爷子神色严肃,沉吟片刻,他点头说道:“你要想清楚,如果真的不想干了,那现在辞职回家也没关系。正好家里现在这么忙,我和你娘盯着建新房子这边,那边西瓜地也要收获了,正好你也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