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听完却皱起了眉头,她是什么性格她自己太清楚了。陶葵的话根本不是说她,陶姐姐说得对,陶葵确实有些心机。
她没有接话,反倒将目光投向一脸好奇的陶荇,“陶三姑娘听过我吗?”
陶荇还真没有想到安宁公主会注意到她,不过她心思单纯坦荡,干脆利落地摇摇头:“以前没有听过,还是昨儿祖母和母亲说起来的。”
“说我什么了?”安宁公主瞪大了眼睛。
陶葵心里一沉,伸手就想拽陶荇的袖子,只是还不等她告诫就听陶荇这个大嘴巴高声嚷道,“不外乎是身份尊贵,让我们好好伺候着,博得公主的欢心。”
一语惊起千层浪,陶妧乐得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她知道陶荇没有城府,却没想到陶荇竟然这般……坦率。
安宁公主反倒高兴起来,心里觉得陶姐姐说得果然不错,陶荇真的是心思单纯,可以多加交往。“你不怕我生气吗?”
陶葵立马起身将陶荇拽起来,行礼赔罪道:“公主殿下恕罪。”
陶荇这才意识到她闯祸了,似乎又搞砸了母亲和二姐姐筹谋的事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公主殿下不要生气,这都是臣女的过错,还望殿下不要责罚二姐姐和母亲。”
安宁公主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由望向陶妧。
陶妧悠悠托腮道:“快起来快起来,殿下宽厚,哪里会因着你一句话就责罚你们?快起来吧。”
“对对对,陶姐姐说的是,不过是小事罢了,哪里值得这样?”安宁公主也跟着道。
陶荇倒是高兴起来,只是陶葵却满是愤恨,总是这样,在陶妧面前总是丢脸!
一旁的陶玥看着却白了脸,一切真的都不一样了。书中唯唯诺诺的安宁公主现实中却颇有几分皇室之气,况且安宁公主还有个身怀六甲的母妃端妃。
她只觉脑子沉沉,全然是一团浆糊。端妃,端妃为何会怀孕?
书中明明皇帝只有六子一女的,怎么会多出来一个?
还有男主瑞王前些日子被刺杀的事情,本应该早早醒来的瑞王却昏迷了好些日子,甚至还因着这个提前将男主女主的婚事定了下来。
一切快得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双眼慢慢染上猩红,她双手箍紧了脑袋,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吗?她根本不是气运之子,甚至陶葵一个小姑娘都能将她打落尘埃!穿书者也不是得天独厚,她甚至一辈子都要沉沦在“庶女”这个身份旋涡里不得超生!
陶妧很快注意到陶玥的反常,不动声色地横身挡在安宁公主身前,高声喊道:“五妹妹你怎么了?”
陶葵和陶荇也被陶玥的样子吓了一跳,这些日子母亲一直在打压陶玥母子,再加上素来有些算计的陶玥生病了,她们很快就得逞了。只是这些日子陶玥一直是落落寡欢的模样,不会是想着这个时候报复她们吧?
陶葵立马退远了些,免得陶玥发起疯来真的伤及她。
陶玥却捂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什么都没有听到,低声念叨着“凭什么凭什么……”
陶妧见势不对,示意薇姿喊人进来制住陶玥。不管陶玥这是怎么回事,都不能让安宁公主收到伤害,要不然安泰长公主府怕是脱不了干系。
正焦灼的时候,熟悉而冰冷的声音让陶妧眼睛微亮,“怎么回事?”
陶玥循声望去,果不其然是瑞王殿下,她急忙道:“殿下,遣个下人帮助制住她。”
瑞王很快就看清楚了屋子里的形势,招手示意朴旸上前一掌劈晕陶玥。
第47章 动作
安泰长公主绷着脸死死盯着坐在一旁的瑞王, 瑞王摸摸鼻子装作没有注意到样子。
陶妧和安宁公主一行人待在内室看着长公主府的孙大夫帮陶玥诊脉, 尤其是陶葵和陶荇简直是吊着一颗心。
谁都不知道陶玥为何突然发病,甚至不知道陶玥有病。陶葵生怕安宁公主将这件事情牵连到她们陶国公府,瞥了眼陶妧身后的安宁公主低声辩解道:“我们请来的大夫只说陶玥风寒, 而且陶玥也没有顽疾,可能是方才什么东西刺激着了。”
陶妧听了挑挑眉梢, “怎么?你是说这是我的过错了?”
陶葵虽然想要推卸责任,可到底还在长公主府, 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她尴尬地扯起嘴角:“四妹妹误会了,姐姐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陶妧冷嗤一声,没有再搭理她。回身对安宁公主道:“我带你出去吧,外面还清净一些。”
安宁公主连连点头, 其实她有点被方才的事情吓到了,那个陶玥发疯的表情真的很恐怖。她恨不能离陶玥远远的, 只是因着陶姐姐的话还勉强撑着。
陶妧扬起下颌,领着安宁公主走到正厅, 对上安泰长公主的眼神,无奈地摇摇头:“孙大夫还没有诊完, 只是里面很闷, 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好了。”
安泰长公主倒是不在意陶玥的情况, 顶多是被陶老夫人揪着埋怨一番罢了,又不能伤筋动骨。她微微颔首,继续冷冷地盯着对面的戚舒。
陶妧看看戚舒又看看娘亲,几次三番下来哪里还注意不到两人之间冷凝的气氛。她率先打破平静, “瑞王殿下怎么会过来?是有事吗?”
“哼。”回答她的却是安泰长公主的一声怒火。
陶妧不解地望向瑞王。
对面的戚舒冷着脸却对安泰长公主的冷哼无动于衷,甚至不敢露出丝毫不忿的情绪。“明日本王就要去户部任职了。”
“所以呢?”陶妧歪头。
戚舒放在膝盖的手微微捻了捻,对上她的眼神有些心虚地垂下眸子,没有开口。
“呵。”安泰长公主提起这个就没有好气儿,白了眼戚舒气汹汹地说:“还不是你那个好舅舅!说是皇宫离户部远了些,瑞王府也太久无人居住,竟然下了口谕让高贵的瑞王殿下屈居咱们府上!”
啊?陶妧和安宁公主齐齐长大了嘴巴。
皇上的意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根本就是为了让瑞王跟陶妧好好相处,最好能发展出一点情义。
陶妧和安宁公主面面相觑,终于明白了安泰长公主到底为何这般气愤。其实陶妧对这件事情倒没有什么意见,甚至有点开心!
到底不用进宫了不是?
陶妧言辞间不禁带了些许喜气儿,“娘,那女儿就可以住在家里了。”
安泰长公主听着心里一软,也只有这一点好处了。不过她到底还是眯了眯眼,皇上倒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但是还得看她接不接受!
不是要厚着脸皮住进来吗?她马上就把瑞王给扔到外院去,男女授受不亲,皇上总不能说什么吧?
安泰长公主打定了主意,立马将戚舒看成个透明人儿,关心起陶玥的病情。
这时孙大夫终于也下了药方,被薇姿引着出来恭声道:“回长公主殿下,里面的姑娘只是受了打击,心神不稳,再加上伤寒作祟,才出现癔症。平日多多休养,再饮些安神汤即可。”
“癔症?”陶妧听了不由蹙起眉尖,这癔症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最重要的事情是一旦消息传扬出去,怕是陶玥更不好找人家了。
她偏头看向安泰长公主,安泰长公主直起身子微微前倾,沉声喝道:“胡说八道!不过是伤寒重了些,就扯什么癔症!”
孙大夫也是精明人,立马接话道:“都是老夫的错,阴气袭体,伤寒过重,确实也会出现这种脉象。这般也就说得通了。”
“那就好!迟兰,送孙大夫出去。”
等孙大夫一走,安泰长公主立马将候在内室的陶葵和陶荇唤出来,严苛的眼神勾缠在两人身上,震慑得两人胆子一突。
“既然陶玥患了伤寒,怎么还这般不懂事上门做客!这哪里是京城贵女的规矩!”
犀利如刃的言辞直直戳开陶葵的心坎,她抿抿嘴唇,暗自后悔,要不是想到当初在钱府陶妧对陶玥青睐有加,她又怎么会带着陶玥前来?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安泰长公主当着瑞王殿下的面就这般给她没脸!她自认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旁边的瑞王,见瑞王只是垂眸不动宛若木头人一般。
她咬咬嘴唇,压下心底的委屈。这瑞王跟个冰块似的,着实没有太子殿下亲和。
没有人帮她,她犹豫着是否应该认下安泰长公主的斥责,就听身旁的陶荇开口道:“长公主殿下,这件事情都是荇儿不对。原本五妹妹身患伤寒,可我想着今儿难得能见到安宁公主殿下,就擅自让五妹妹带病上门。都是荇儿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