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穿书者盼我死(32)

陶妧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戚舒,就见戚舒像是没有听到岚冰的话似的翻身上马,准备动身的时候才好似察觉陶妧和安宁公主没有动静,疑惑地看向她们,似乎在问为何不上马车。

陶妧不由轻笑一声,拉着安宁公主就上了马车。

马车骨碌碌驶了出去,却像是在岚冰心头重重碾了一遍,她死死咬着嘴唇,无奈又愤恨。

难道书中男主女主的情谊真的不能打破吗?难不成真的只能等女主死后才能将计划进行下去?

他们该怎么办才好?

嘴里慢慢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她这才发觉方才将嘴唇咬破了,慌忙松开,拉过旁边的小宫女欢夏,“你去乾清宫找太子殿下,就说陶小姐不听嘱咐,私自怂恿瑞王殿下和安宁公主出宫了。咱们没能拦住。”

小宫女欢夏也怕瑞王殿下出什么事情,她们这些宫女要倒霉,便慌慌张张往乾清宫跑去。

看着欢夏跑远了,岚冰遣散门口候着的宫人,等四周没人了,才悄悄走出东宫。

第42章 偶遇

一出宫, 陶妧就像是鱼儿归海, 鸟儿归林,带着人回了一趟安泰长公主府就直奔京城有名的宝簪阁,准备让安宁公主领略一番宫外的风景。

戚舒僵着脊背杵在宝簪阁门口, 冷冰冰的脸上嵌着两只无神的眼睛,直愣愣望着柜台前的两个小姑娘。

陶妧和安宁公主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两人正对着一支金镶碧玺蜻蜓簪讨论得热火朝天,素来腼腆的安宁也兴奋得两眼放光、脸颊透出些许粉嫩。

眼见陶妧和安宁将宝簪阁扫荡一空, 还要继续逛锦绣坊,他立马装作不在意地往前迈了几步挡住她们的去路,冷声道:“马上就到饭点了,却飘香楼吧。”

陶妧今儿才懂得为何娘亲总是喜欢帮她挑衣裳首饰, 亲手将一个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成就感不亚于赢了一场马球赛。

这不一兴奋, 她就还真忘了午膳这一茬。她稍稍转头将被戚舒冷脸吓到的安宁公主拉到身前,“飘香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 他们家的西湖醋鱼是京中一绝,咱们去尝尝。”

安宁公主悄悄又陶妧身后缩了缩, 本来粉嫩的小脸泛了白, 耷拉着小脑袋冲陶妧点了点头。

陶妧登时明白这又是被戚舒的冷脸吓着了, 瞪了他一眼让他收敛些,随手将手中抱着的一堆首饰全扔到他怀里。

戚舒慌忙伸手接过来,却还是有些金首饰掉在了地上。

“我们这次出宫也没带宫女丫鬟什么的,只能你来抱着了。”陶妧想也知道戚舒又会冷着个脸, 也不等他回话,径自拉着安宁公主出门上了马车。

跟在后面的戚舒抱着满怀的首饰,整个人跟千秋节鲁王送的那个珠宝铸就的千秋万代树一样金光灿灿。

他暗自叹口气,却也不恼。只是跟宝簪阁的掌柜的一起将地上的首饰一一捡起,冷着脸客气地跟掌柜的道了一声谢出门。

安宁公主见他出来了,慌慌张张放下帘子,轻声道:“陶姐姐,四哥会不会生气?”

“他要是生气就生呗,又奈何不了我们。”陶妧有些疑惑:“你为何这般怕他?他凶过你?”

“四哥有不凶的时候吗?”安宁公主反问。

陶妧面前划过戚舒时刻板着的那张冷脸,闭上了嘴无话可说。

正是这个时候戚舒一股脑将怀里的首饰全扔到马车上,冷着脸瞥了陶妧一眼,转身离去。

陶妧却没空生气,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直挺挺往前走的戚舒,玄色锦衣后面勾着亮闪闪的东西,随着他的步子一晃一晃。

她眨眨眼,推了推旁边的安宁公主,“公主,瑞王殿下身后那是什么?是我看错了吧。”

恰在此时,戚舒翻身上马,衣摆翻飞,玄衣上勾勒的金丝流光溢彩,偏偏火红骏马尾部悬了一支金雕牡丹步摇,翡翠坠子随着骏马摇摇晃晃,十分招眼。

安宁公主也跟着睁圆了杏眸,遮着下颌望着前面,磕磕巴巴道:“不,不是吧。我们看错了,一定是我们看错了。”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安宁公主轻声问:“四哥不会杀了我们吧。”

陶妧余光瞥到街道旁百姓望着骏马尾部灼热的眼神,一副盼着步摇掉下来的模样。她一把扯下掀起的帘子,扯扯嘴角,“不会吧。要不我们让朴旸去跟瑞王殿下说一声? ”

安宁公主连连点头,紧紧攥着陶妧的衣摆催促道:“那陶姐姐快去,要不然四哥真的会生气的。”

陶妧一想到千秋宴上戚舒的那张冷脸,不由打了个哆嗦。他连皇后都敢硬杠,她还是不触这个霉头了。

她刚掀开马车门帘想要跟前面赶车的小侍卫朴旸说一声,就听到前面响起杂乱的马蹄声和百姓凄厉的尖叫声,“快让开!”

抬眼望去,两匹交错的黑马奔腾而来,路上行人慌慌张张避让,难免撞翻了不少摊子。

看到这一幕,陶妧不禁皱起了眉头,方才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戚舒脸色微变,急忙勒马停了下来。

赶车的朴旸也转头轻声对陶妧说:“陶小姐,您和公主殿下千万不要出来,万事有瑞王殿下撑着。”说着没顾忌陶妧的神色,将陶妧掀开的帘子拽下来挡住马车里面,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两匹骏马气势汹汹地直直冲过来,两旁的百姓尖叫出声,大声喝着让戚舒避开。

戚舒早已看清楚那两匹马上坐着的人,绷着脸淡定地停在原地,身下的骏马赤炎烦躁地踢踏了两下。

两匹黑马离赤炎四尺有余的时候,突然呼啸一声,前蹄上扬又重重落地,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戚舒一双凤目看见黑马上的鲁王和成王时不由慢慢攀上些许戾气,眼神划过缩在道路角落满脸恐慌的百姓,转头冷冰冰地盯着鲁王,“有什么急事竟然能让鲁王殿下街头纵马。”

明明是一句问话,可语气里却包裹着犀利的箭矢,一着不慎就会被箭矢扎中。

鲁王探头看了眼戚舒身后的马车,勾着嘴唇嬉笑道:“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四弟。看来四弟这伤势痊愈了,前些日子闹得风风雨雨的,哥哥还以为你好不了呢。”

跟在英王身后的成王听着这话本能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有吭声,这里不是他能插嘴的。

“是二哥,六哥。”安宁公主凑到陶妧耳边轻声道。

陶妧想到方才看到惊慌失措的百姓,厌恶地撇撇嘴。这般毫无畏惧,不过是皇上舅舅宠得罢了。

戚舒冷脸相对:“本王也以为鲁王的胳膊还得疼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一句话惹得鲁王想起千秋宴上戚舒当着众人的面拧他胳膊的场景,登时脸色铁青。戚舒确实下手挺狠的,他疼了半月才落下去。

他舔了舔牙根,“四弟在南边看来学了不少东西,这般牙尖嘴利。”说着他勾起嘴角,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父皇召哥哥去乾清宫议事,哥哥这不是着急嘛,难免多抽了这牲口两下,没想到这牲口着急起来竟然还挺猖狂的。”

嘴上一口一个“牲口”,可眼神却直往瑞王身上瞟,分明就是在膈应戚舒。

戚舒沉着脸心里在算计应该废掉鲁王哪里,思来想去还是废掉嘴来得痛快一些。

可他这沉默落在陶妧眼里,就是在忍气吞声。她憋了满肚子的气,按理来讲,戚舒也算是她的未婚夫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吧?

思忖片刻,她一把将帘子掀开,身后的安宁公主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攥住陶妧的衣衫,“陶姐姐别出去。”

“臣女见过鲁王殿下。”

前面凝滞的气氛一下子被这娇俏的声音打破了,鲁王越过戚舒的那张冷脸循声望去,顿时笑开了花:“呦,这不是阿妧表妹吗?本王还想着素来跟冰块似的四弟怎么会这般有情致出来逛街,原来是有佳人相伴。”

安宁公主对上鲁王的眼神,怯怯地叫了一声“二哥。”

鲁王轻笑,没理安宁公主,驱马越过戚舒就往陶妧这里走。

戚舒没想到陶妧会出来,本能伸手拦下不想让鲁王接近陶妧。

鲁王看着眼前横着的手臂,嘴唇啧啧做声,高声朝着陶妧那厢笑道:“阿妧表妹,你看四弟可舍不得让我过去呢。”

“是啊,毕竟鲁王殿下当街纵马,万一牲口不听话发狂了,阿妧这般弱小还真是扛不住。”陶妧丝毫不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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