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起来说话,听说宫中出现了刺客,刚御林军听闻刺客朝你这边来了?可有见到?”
月上犹豫了会儿,缓缓抬起头,露出脖颈间那道血痕:“回陛下的话,见过。”
慕脩有些诧异,伸手招呼道:“赵承德,宣太医。”
赵承德道:“奴才遵命。”
当下便差了一个小太监往太医院狂奔而去了。
慕脩转向月上,淡声道:“既然受伤了,便到榻上躺着吧,不必站着与朕说话。”
赵承德会意上前:“月娘娘,让奴才扶你上塌休息吧?”
月上伸出手,无比乖顺道:“有劳赵公公了。”
赵承德拍了拍袖子,上前让他搭在自己手臂上。
月上依言坐到了床上,慕脩在一旁的桌边落坐:“去打盆水来给他清洗一下伤口。”
立即有人着手去办
月上坐在榻上双手揪着锦被,此时的模样与所有谢锦见过的模样都不同。
说话语气变得很委屈,泫然若泣道:“陛下总算肯来看看臣了,臣差点以为这辈子到鹤发鸡皮也再见不到陛下一面了。”
慕脩面无表情:“国事繁忙,冷落你了。”
谢锦有点奇怪,虽然殿下嘴上说是冷落,但是完全没有要表现热络一点的意思啊,这不是他后宫最为宠爱的男宠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两人待在一起难道不应该是卿卿我我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以及各种不可描述吗?
他们这距离看着怎么比平时跟大臣商议国事还远?
月上垂下眼帘:“陛下日理万机,臣自不敢自比江山社稷,只是希望……陛下保重龙体,丞相大人的事……请陛下也勿要太过于哀思,逝者已逝。”
慕脩手指微不可察的蜷缩了一下,若无其事道:“让你挂心了,不过,你怎会被那刺客所伤?”
月上身子微僵,好半晌才勉强牵了牵苍白的唇片道:“许是臣发现了他的踪迹吧,若是皇上再晚来一步,臣怕就没命见到陛下了。”
慕脩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时候去打水的小太监也端着铜盆进来了
“皇上,娘娘,水来了。”
慕脩摆了摆手:“赵承德,你去吧,太医大概不多时就要到了。”
赵承德接过小太监手上的铜盆走过去,将盆放在脚踏上。
月上凝视了慕脩一会儿,终还是苦笑道:“罢了,不劳烦公公了,我自己来吧。”
谢锦躲在暗处,看得比慕脩还着急
殿下,你这眼力见有待提高啊
人家那小眼神是想让您亲自照顾呢,连自己一个旁观者都看得出来望穿秋水了都
但是慕脩没动,他心底又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小雀跃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错觉吧
太医和那小太监很快也连夜从太医院赶过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脩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起来吧,周太医,赶紧给月公子看下伤口,时辰不早了。”
周太医赶紧答应,上前走到床榻边。
小太监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前,周太医坐下道:“请月娘娘躺下,微臣这才好帮您处理伤口。”
月上即将躺下之际,还不忘看向慕脩道:“陛下,夜色已深,现在赶回朝阳殿不知是何时了,不如今夜就在臣这里歇息了吧?”
慕脩起身,拒绝道:“不必了,朕明日还有早朝,这就回去了,待周太医开了方子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朕会派人加固宫防,此次乃宫中巡逻守卫失职,朕会追责。”
月上:“陛下……”
他还想要挽留的话在看到慕脩眼底冷漠的瞬间全数散了个干净,变成了一句:“臣恭送陛下。”
慕脩回朝阳殿了
谢锦确保月上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两人从一侧的支摘窗跃了出去。
谢迟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皱起眉道:“你怎会深夜在此处?这里可是皇上后宫。”
谢锦先是一愣,忽然福至心灵,心中明白谢迟大概是以为自己在宫中还不安分,又犯了那寻花问柳的毛病了,故此脸色才这般难看。
他颇为无奈,但是光凭一张嘴解释又太过苍白,最后只得拱手道:“兄长,今日时机不太巧,改日我再请你入宫详谈,但请兄长放心,我此时出现在此并非是你所想的理由。”
谢迟颦眉看着他,显然不太相信,但是鉴于他最近安分的表现也没有出言反驳。
“告辞。”
谢锦道完别,就溜走了,他心中十分焦急。
若是皇上心血来潮去偏殿看到自己不在房内,那可就真的玩完了。
事实证明,果然不出他所料,谢锦前脚刚从窗口抵达寝殿就听见外面太监拉长了嗓子报道
“皇上驾到。”
守夜的宫人跪了一地,慕脩眉目冷淡穿过回廊,身后跟着赵承德以及一群掌灯的宫人还有御前侍卫。
并且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鞠躬】
非常狗血,我错过了我的榜单,我的内心泪流成河
要再等一周了
虽然我这么惨,但是我还是爱你们。
这章有点短小,过几天还有一更
第18章 危机
谢锦刚把蒙面的面巾取下,捏在手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听见脚步声已经到门外了。
殿下若是对人有疑心,他一定不会敲门。
谢锦只能赶紧跳上了床榻,用被子把自己罩住,手指飞快把床幔放下
慕脩几乎是同一时间走进屋子
随行的其他内侍挨个点上了房中的油灯,赵承德上前躬身道:“小侯爷吉祥,深夜扰了小侯爷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只是事关重大…”
谢锦没有说话
赵承德也不尴尬,继续道:“这宫中守卫失职闯进了贼人,陛下不放心,还请小侯爷行个方便,让这御林军啊搜搜屋子,若是那贼人藏于小侯爷殿中,待御林军走后伤了小侯爷,皇上定然心中过意不去。”
谢锦藏在锦被下的手里还捏着那块蒙面的布巾,绝对不能让他们搜床榻。
毕竟这会儿都子时过后了他连外衣都没脱,实在说不过去,慕脩不是蠢人,一旦掀开被子就什么都完了。
他这时候才懒洋洋打了哈欠,装作被吵醒的模样,撩开帘子:“皇上?草民见过皇上,什么?赵公公说宫里闯进了贼人?是何贼人这般猖獗,不必顾忌草民,搜便是。”
但虽然嘴上在行礼却完全没有要起床下榻来行礼的意思
慕脩眸子微眯,里面多了一分审视
谢锦心里瞬间警铃大作,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赵承德笑了笑:“小侯爷,那就失礼了,开始搜吧,不要惊扰了小候爷,否则摘了你们脑袋。”
谢锦心中失笑,这赵公公不愧是在宫中活了几十年的元老级人物,瞧瞧这多会说话。
若对方真是像原身一样一个还未及弱冠的小少年,在宫中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人待他这般好还不瞬间热泪盈眶,仿佛遇到了亲人,然后被忽悠得连底裤什么绣花都交代出来?
“是!”
站在门口的侍卫立马出动,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但是谁也不敢乱动一丝一毫,哪怕一个花瓶,拿起来后都要原样摆回去,且动静极其小。
最后唯一没搜的就只有谢锦呆着的床了。
侍卫搜完后在赵公公耳边耳语了一句,赵承德的视线投向谢锦....身下的床
谢锦揉了揉眼睛,一双桃花眼被揉的有些红,道:“赵公公不会是怀疑草民窝藏贼人吧?还藏在床榻之上?”
赵公公敛眉:“小侯爷哪里的话,老奴哪儿敢,只是这......床榻之下还是要搜一搜的...望小侯爷谅解啊!”
谢锦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非常合时宜的微微冷了脸。
好半天才偏过头,语气似乎有些气闷,冷声道:“自然谅解,既如此,那赵公公便搜。”
赵承德摆了摆手,两个小内侍向着谢锦的床榻走过去
谢锦坐在榻上,背朝后面墙壁,捏住被子遮到脖子部分的手指忍不住微微一紧
“小侯爷似乎很惶恐?”
慕脩忽然出声,一双眸子冷得像结了冰的河面。
谢锦强行压下心中的紧张,从善如流的拍马屁道:“如此近距离面见陛下天颜,草民自然惶恐。”
慕脩盯着他,丝毫不买账,只淡淡道:“这天气尚还未入冬,将被子捂那么紧是为何?小侯爷可是畏寒?若是畏寒,朕立马让人去生两盆炭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