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孤做了皇后+番外(152)

南楚皇帝放下手中的书,慢悠悠道:“李卿,朕是否纵容太子,身为太傅你不是更清楚吗?”

李煜当然知道那群孩子的以往至今的所作所为,斟酌片刻道:“那适才......”

南楚皇帝起身道:“脩儿是个很好的太子,却不是一个好的君王,太过良善,朕瞧他那伴读是个精明的,李卿可懂朕的意思?”

李煜心中略有思索,但还是道:“恕微臣愚钝。”

南楚皇帝斜睨他,笑了:“你还是这般谨慎,身为太子,脩儿他必须明白,他要为他做下的任何决定负责任,无论负得起还是......付不起。”

李煜神色一肃:“微臣明白了。”

果然,当皇帝的没有一个是傻的。

这是想要借他的手,给太子上刻骨铭心的一课,他一个卑贱的伴读,根本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

慕脩并不知道宋淮安那日回上书房听到了什么,只是发现后来虽然他时常上课依然不在状态,神色慵懒,学习态度极为不端正,却再也没有睡过觉。

这一天,慕脩领着宋淮安穿过重重宫闱,来到一座寂静的宫殿前。

宋淮安望着头顶的匾额,念道:“咸福宫?这宫殿如此偏远,殿下带我来此作何?”

慕脩牵着他:“进去便知。”

两个半大的少年推开厚重的宫门,殿内没有种植花花草草,也没弄假山池塘,显得很空旷。

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未曾见到

只稀稀疏疏种植着几棵银杏树,碧绿参天。

一个小童拿着扫帚从阁楼走出来,见到慕脩眼睛一亮,快步跑过来:“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慕脩揉着他的发丝道:“本宫来是找国师大人有事,不知他可在?”

小童道:“师傅在阁楼上呢,我带太子殿下上去。”

小童领着慕脩走在前面,宋淮安慢悠悠跟在后面。

阁楼顶层,不知是太高的缘故还是怎么,明明今日无风,但是这处风却极大。

露台大敞着,屋内白纱纷飞,。

一道身影坐在蒲团上,呈入定之态。

小童道:“师傅,太子殿下来访。”

宋淮安打量着重重白纱后的那道身影,阁楼里一时陷入寂静,时隔这么久,他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国师开始便觉得这人神秘兮兮的。

半晌后,白纱后才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小童。你退下吧,去泡一壶上好的茶水来。”

“是。”

小童应声退下

待他脚步声消失后,慕脩才开口道:“国师大人,本宫擅自来访,叨扰了。”

国师笑道:“太子殿下此次来访,定然不是为了喝闲茶吧?有话不妨直说。”

慕脩道:“什么都瞒不过国师大人,儿时父皇曾多次对本宫说国师大人如何神通广大,本宫此次前来,只是想让一人拜您为师。”

国师沉默片刻:“生辰八字几何?”

慕脩如实上报。

国师掐指捻算,半晌后开口道:“倒是个修行的好苗子,只是殿下,臣并未有过收徒的打算。”

正好,我也没有拜师的打算。

宋淮安冷淡的想。

国师的脸虽被层层帘幔遮挡,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道:“况且宋小公子,恐怕也不愿拜我这个没什么用的老神棍。”

宋淮安脸色一僵,想来,上次在花园里说这老头是神棍的话定是被他听去了。

慕脩看向宋淮安:“淮安,你可愿意?”

宋淮安当然是不愿的,但是在对上慕脩眼眸那一刻,他的实话却哽在了喉咙里

“全凭殿下做主。”

没有人发现,帘幔后的国师翘起了唇角

慕脩得到了宋淮安准确答复,这才转向国师的方向,诚恳拱手道:“不知国师大人,要如何才能收淮安为徒?可否指条明路。”

国师迟疑片刻,道:“臣这殿里,殿下也看到了,平日就是小童一人打扫,既然要拜我为师自然也要分工而劳,只要能做七七四十九天,臣就收了他,那么...宋小公子可能做到?”

慕脩回想了一下咸福宫的面积,眉头轻轻瞥起,有些担忧:“这......”

即便是一半的咸福宫,对于如今的宋淮安来说,还是有些牵强了。

更何况还得坚持七七四十九天

国师摇了摇头:“若是做不到,殿下便请回吧。”

宋淮安瞪着白纱后那道身影,道:“有什么做不到的。”

这下,换慕脩着急了。

“淮安?”

宋淮安安抚道:“殿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国师于您有救命之恩,把我交给他,你才能放心,我又怎舍得辜负你一番心意,放心吧,我可以的。”

慕脩迟疑道:“当真?”

宋淮安道:“当真。”

第129章 番外六

“师傅,这位宋小公子都已经坚持一个月了, 明明这殿里隔三日便有宫人来清扫, 师傅为何那日对殿下却说全部是小童所为?”

阁楼之上, 小童望着院中那个持帚扫落叶的少年,眼中浮上些许担忧和疑惑。

一个月功夫,少年身形又拉长不少,只是还是一样瘦, 一身黑衣, 袖子收的紧紧的,脸上出现最多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只有在看到太子殿下的时候,眼中神色才会有些许柔软。

国师摸着他的头, 声音没什么起伏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小童歪头道:“什么大任?”

国师笑道:“你还小,不懂。”

“小童,待四十九日满了, 便带他来见我。”

小童开心道:“师傅总算要收下宋小公子了吗?”

国师没正面回答,只是拍了拍他头顶:“泡茶去。”

小童应声道:“哎。”

然后噔噔噔跑下了楼。

国师脸上笑意散尽, 眼眸中是深沉的怀念, 他道:“师兄,不知这个弟子,你还满意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

容云鹤抚着怀中人凹陷的脸颊,笑得比哭还难看,低声细语道:“满意,你留给我的信我看到了......这个弟子我很满意, 既然是你的选择,师傅师母...也一定...”

“非常满意。”

“阿祈,你醒过来看看师兄好不好?嗯?”

“你不说话,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我再不与你怄气了,我叫你师兄,这一次,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任你怎么赶也别想赶走我......”

“噢你说你叫翟镜,好,以后你就叫翟镜。”

“那阿镜,咱们远离尘世再也不入世了好不好?”

“你醒醒啊!”

天边最后一缕晚霞即将散尽,血色残阳铺满天际,犹如昙花,盛开的那一刹那最惊艳,稍纵即逝。

容云鹤怀中搂着早已经没了气息的人,仿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怀中的实际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因为他全身的皮肤都干枯了下去,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一副骨架,原本修身服帖的衣物变得空荡荡。

‘窸窸窣窣’

远处传来枯叶被人踩踏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人出现在了容云鹤眼前,年过八旬,满头银丝,身形如枯槁,裹着一件深灰色粗布衣衫。

容云鹤缓缓抬眼,眼底的悲痛瞬间转化为敌意和冷漠。

“你是?”

“老道人道号终南。”

对面的人笑了起来,笑容中是一种由内而外的祥和宁静,虚怀若谷。

容云鹤神色骤变:“你是南楚真正的国师?!”

如果他不自曝身份,谁能把这个像砍柴樵夫一样的老人与传说中那个仙风道骨的南楚国师联系在一起呢。

终南笑着摇了摇头:“在老道人还没回到南楚皇宫之前,你怀中抱着的那位,才是国师。”

容云鹤更觉惊骇:“你......知道?”

终南找了块儿石头坐下,道:“我自然知道。”

容云鹤原本心如死灰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他跪在地上:“那你......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终南沉默片刻,终是摇头道:“老道人虽已跳脱红尘,却也救不了他。”

前一秒被拉上悬崖,下一秒被推入万丈深渊的痛苦也不过如此了。

容云鹤呐呐道:“为什么?”

“他心智坚毅,天生的修行之人,只要好好修行本可轻易脱离红尘,可他却为仇所困,一意孤行跳下红尘,佛亦难渡。”

“修的是救人之道,行的却是杀人之事,违反天道,与其每日在病痛中煎熬,死或许是种解脱,这是他早已既定的结局,我想这点他比谁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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