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53)

作者:罗再说/罗再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你……”

夏烧给还没吃完早餐的应与臣推去一枚卤鸡蛋,“你暗恋过谁吗?”

应与臣:“……就这事?”

“就这事啊。”夏烧把下巴贴在桌布上,难受得想遍地打滚。

小动物真好,心情好心情不好都能满地打滚,还能被喜欢的人按在手里揉浑身的毛。猫最好了,如果自己也有尾巴,肯定会一边生气,一边用尾巴把江二的手腕卷起来。

“当然有,”应与臣放下筷子,回答得非常爽快,“怎么了?”

“你会很得寸进尺吗?”夏烧问。

“会啊,”应与臣剥蛋壳的速度放慢了,“一开始就想,默默喜欢就好了,到后面慢慢关系变近了,就开始琢磨,琢磨能不能表达一下我的感情?如果表达得很明显后,我又想,她都知道了还不回应,是不是不喜欢我?然后就会有种失恋的感觉。”

“对,就像……”夏烧仔细思考着应与臣的话,越想越觉得和自己相似,“真的就像失恋了一样。唉,那你被暗恋过吗?”

应与臣想了想,点头说:“有学妹会表白,算是明恋吧?不喜欢的我就直接拒绝,有好感的会多接触接触,实在不行也会说明白的。”

夏烧头疼了,只恨自己接触这方面太少,“不喜欢就不会再进一步接触了,对吧?”

“对啊。”

刚点完头,门铃响了。

门铃响过一次之后,没有敲门声。应与臣心想是不是物业来塞小卡片,没太当回事,还在和手里的卤鸡蛋挣扎。

夏烧喝了口奶,缓了缓,起身去开门。

开门的同时,他衣兜里的手机也震了,是“强提醒”的声音。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是江浪霆发的消息。

——不知道你家有没有人,早餐放门口了。

他再一看门口,确实放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

“谁啊?”应与臣在屋里喊。

“我……”夏烧小声地念一句,回头朝应与臣说,“我叫的外卖。”

“给你煮的粥都快好了,你还叫外卖吃,”应与臣的口气有些抱怨,“外卖别吃了吧?吃多了不好,喝粥吧。”

夏烧愣愣地点头:“好。”

今年的冬季是暖冬,夏烧光着脚在开了地暖的地板上走来走去,等脚尖都冰了才回屋穿袜子。江浪霆买的早餐他吃了,应与臣煮的粥他也喝了。

——谢谢,早餐很好吃!

尽管心情再低落,夏烧还是选择以元气满满的状态去面对江浪霆。

他想过了,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相处起来总感觉有距离,所有保留,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江浪霆的性格虽然他猜不透,但知道对方进退有度,做事总会留一点余地,方方面面像考虑得更多。

自己才是那个想要去拥抱“飞来横祸”的。

当然,暧昧搞一下可以,搞久了就真的没有意义。

——嗯,睡了。早安。

江浪霆这么回。

收到信息的人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的口吻。应该是淡淡的,又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只想说给一个人听。

在夏烧的观念里,恋爱应该是要将“喜欢”说得明明白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并没有说喜欢就一定要立刻在一起,但是至少要让我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

现在,他有点感觉了。

仔细想想,江浪霆并不是那种光说不做的男人,反而做得比说的多得多。

他明明有那么多技术好的摩友可以约,明明有更多的休息时间,明明有更重要的夜店生意,却还是可以抽出空闲来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骑士”。

身后还牵一个“小拖油瓶”。

知道自己生气了,还送早餐过来。昨天是周六,应该从地库出来后没有回家吧。直接去了MBAR,等打烊了再回家休息的。

夏烧想得出神,就那么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往窗外望。

他曾经在微博上刷到过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说,“看见他走过来就想躲,看他走回去就想追。”当时的夏烧不懂,心想如果江浪霆真的走过来了,自己一定会把手伸出去让他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踌躇不前。

昨晚也不该那样的,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了。

夏烧太过于紧张,紧张到连“我喜欢你”也说不出口,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对于有些没有底气的感情来说,告白就等于结束。

戴头盔怎么接吻?

取下来就好了。

取不下来的话,就只能隔着坚硬的头盔从护目镜里望着对方出神。

网易云日推推到一首纯音乐,夏烧连了客厅的蓝牙音响,把音量调低一点儿,边吃应与臣剥的卤蛋边放。

卤蛋凉了,嘴里还是咸咸的。

天光透亮,城市的冬季迎来一种不同以往的静默。

收拾好碗筷的应与臣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穿加绒睡袍。

他从一早上起来就感觉夏烧不对劲了,从鞋柜处拎了双棉拖鞋扔到夏烧脚边,叫了一声:“夏烧?”

“啊?”夏烧扭头。

应与臣踢了踢歪斜摆放在夏烧脚边上的棉拖鞋,抬抬下巴:“你昨晚告白被拒了?”

“我?”

“嗯,你穿的是凉拖……这大冬天的,不怕感冒吗?”

夏烧听应与臣叹气,叹气过后说话的声音带了点儿笑意。

“我是说你可爱还是说你迟钝?一个人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状态是会变化的。我现在看你就像当年我看我哥和我一同学一样,每天心神不宁的,一看手机就傻笑。怎么会看不出来啊?”

一通不给人任何喘息机会的话说完,应与臣深呼吸做完,拿眼尾瞥他,不依不饶地开炮:“你喜欢谁啊不敢跟我说?”

“……”夏烧给听懵了。

“谁?楼下送你回家那位?对吧?”对于应与臣来说,年长一天都是大,他就受不了夏烧今天一脸他煮的粥不好喝的样子,说他,“从上个月我就觉得你没对劲了,想直接问你,又想你哪天主动告诉我,但你就是不说。”

他说着,边走边把蓝牙音响的音量调小,坐到夏烧身边,袖子都捋起来了,“恋爱是要高兴,不高兴你给自己找什么罪受?”

夏烧连忙说:“我挺高兴的!”

应与臣伸手在夏烧脸上拉了个笑脸,“但今天你看起来不高兴。”

“果然,”唇角被扯得疼,夏烧眯眯眼,“我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应与臣没有多问别的什么,也没有对被夏烧暗恋的对象表现出多余的好奇心,只是问他说:“所以兄弟你这么颓,是告白失败了?”

夏烧看应与臣一眼,摇头:“还没告白。”

“真能憋,有一段儿了吧?”

“有,也没多长……但是很喜欢,”夏烧怔怔地看向应与臣,“真的很喜欢。”

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和落地窗滑动门,应与臣回头冲夏烧说:“那你要是当他面儿,能说出这几个字吗?”

能吗,夏烧问自己。

“能吧。”他的嘴比思维先给出反应。

“别委屈自己。就算他不喜欢你,也可以说。”应与臣说着坐回沙发,挡住了窗外出太阳后悄悄钻入客厅的光线,“没有谁规定人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如果他不喜欢你,大不了就笑笑,再想想别的办法。虽然我没怎么恋爱过吧,但见得也多了,感觉敢爱敢恨点儿也没什么,因为能遇到个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夏烧很少听应与臣这么正经地和自己讲话,不免也认真起来,“可我觉得……我好像很容易就栽进去了。”

“那说明是真的喜欢啊,”应与臣笑他,“你遇到了个让你无法抵抗的人。”

夏烧同意应与臣的说法。

毕竟自己每次在下班的路上,路过市里护城的江都会想到那个人。那个人像江畔的日光沾染水气,直往人群中去,像明晃晃的月亮碎在酒杯里。

会谈结束,应与臣说他得收拾一下,去一趟车馆帮他哥接待一位重要客人。

他边吐槽那位客人有多不好对付,边逗夏烧,一改刚才的正经模样,笑着非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哎,小骚,你喜欢的真是上回我看到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

“怎样!”

“就是那个,你们合照的对吧?”应与臣再次确认。

“对!”

“他看起来,好像不能让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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