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73)

小仙官没有拒绝,跟着我们一路到了女武神的营地,传令兵通报了我和希言来的消息,女武神走出来迎接,立刻看见站在我身后的小仙官,女武神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动,说:“不知希言将军前来,有何要事?”

希言如今统领一方天兵,虽有关过他“欺师灭祖”的流言,但是似乎是天帝亲封的“天界吉祥”更深入人心,特殊时刻,天庭上下对他也放下了戒心,他也受到了礼遇。倒不是说天庭之人都是墙头草,只是从前误会重重,又有时刻会出现的危机,不待他解释。

希言从我们身后拉出小仙官,说:“女武神殿下,我们主要是想来谈谈这位弟子的事情。”

女武神愣了一下,请我们进了营地。

我们并未谈论太久,女武神态度坚决,认为大战之事只能由长辈承担,不能置小辈于不顾,小仙官力争道:“可是希言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金戈将军上战场了!”

女武神看了一眼希言,说:“你和他不一样,他是天界吉祥,修为又高,你呢?只不过是一个几百年的小仙官罢了。”

小仙官十分委屈,急忙向我求助,我笑笑问女武神:“殿下认为凡人的力量比之魔界如何?”

“以卵击石。”

我又问:“那殿下可知夔国的国主曾经率领将士抵抗了魔族大军整整七天?”

女武神怀疑地问:“七天?”

我点点头说:“没错,听闻国主以家传宝剑鸿蒙率领众将,誓死不降。”

女武神摸了摸腰间的剑,说:“我的佩剑便为鸿蒙,与我一同飞升,已成为灵器,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前世是夔国的国主?”

我点点头说:“凡人登仙,为了去除凡根凡念,都会被清除前世记忆,此次若不是因此事,我也不会向女武神提及。”

女武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事情。”

她看了我和希言一眼,小仙官眼尖儿,立刻站起来说:“老师有什么事不方便说,我可以出去。”

女武神摇摇头说:“不必。敢问二位,当年钟鸣可真的死于刺杀?”

我惊讶于她如此快地便想起了钟鸣,说:“天机不可泄露,只是殿下此世如此紧张弟子,与前世的隐痛必然分不开。”

她释怀地笑了笑,说:“是了,我明白了。”

小仙官眼巴巴地看着女武神,女武神摇摇头说:“你那几位师兄可以独自去战场,你不行。”

小仙官做势又要摔“门”而去,女武神一把拉住他,说:“你必须时刻跟在你师兄身边。”

小仙官愣了一下,理解了女武神的意思,欢天喜地笑了。

等出了女武神的营地,小仙官拉住我说:“等我们回了天庭,我一定来找你们玩儿!”

我点点头说:“一言为定。”

等小仙官走后,我私下问希言:“你那个时候跟着阿栩,感觉如何?”

他疑惑地看着我说:“不怎么样,他对我态度怪怪的,时好时坏,有时候很亲近,有时候又很凶,不过我不在乎,就想着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我笑起来,说:“我知道这些,我是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受伤?”

他也笑了一下,问:“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有些感慨,说:“如果我真是你的老师,我可能也和女武神一样,不让你涉险。”

希言说:“那你看我和小仙官同意吗?”

待我们整顿完毕,朝着妖界而去,银河熟悉妖界的地域,故成为前线冲锋的大将,他不再是那个被大妖逼得节节败退的年轻帝王,他沉着冷静地站在大军最前端,朝着魔军发起了攻击。

就在我们刚刚获得胜利时,冥界和魔界派来了增援,一时之间,战事陷入僵局。

三更,从妖界的霞影崖看向对面的魔族军队,只看见万千火把燃烧,还有不断向魔军营地靠近的灯火,汇成一条窄窄的橘色河流。

银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盯着他手中的玉簪看了很久,我和希言等在他身边,不多时就要去和观妙他们商量对策。

夜风吹着,却没有水汽,干燥得很,吹在人脸上火燎火燎的。

银河说:“如果是长姐的话,应该不会像我这样杞人忧天,她能力很强,给人一种一切都好的感觉。”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很多人,时雨、曜言、化吉,还有成为敌人的逢凶,很多时候,一些痛苦的记忆反而不会被我们忘却,这是因为我们始终觉得痛苦的事情比快乐多事情价值更大,但是在活得足够久的时候,才发现,痛苦的经历比比皆是,而快乐寥寥无几,这时只好忍住所有伤痛,珍惜每一个带来快乐的人。

我咳了咳,对他说:“银河,该回去了。”

银河收起玉簪,朝大营走去,我却没动,希言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你先走,我看着你。”

希言有一丝疑惑,不过还是照我说的跟着银河走了,月光下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生出一股难舍之情来,银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尽头,紧接着是希言。

但是希言停下脚步,朝我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笑容,对我挥挥手说:“我等你。”

我快步走了上去,手立刻被握在火热的掌心。

魔族大军两军汇合,有刺探消息的妖怪回报,混世魔王逢凶的伤势也已经快要大愈,钧天已经发出了决战的命令,让魔军的士气高涨。

大营内一时沉默下来,希言忽然说:“我有一个办法。”

众人的目光紧紧看着他,希言站起身来,说:“冥界现在由谁主管?”

观妙抬眼,沉着地说:“魔族,他们杀了阎王。”

希言立刻回答:“魔族的人对于冥界事宜必然不熟悉,但是这么久了,我们还未听说鬼怪闹事,这说明魔族借了冥界的人来打理。”

观妙看了希言一眼,马上派了一个人出去查,趁此空隙,希言忖思道:“我猜管理冥界事务的人是孟婆。”

不多时,调查消息的人回来了,管理冥界果真是孟婆,众人皆好奇希言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都眼巴巴盼着他说,希言站起身来,长身玉立,淡淡地提及往事:“在逢凶为乱初期,我去过一趟冥界。”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仿佛是又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我垂下眼睛,听他继续说:“那时我遇见了孟婆,若不是她帮我引开魔族追兵,我已经被他们抓住了,孟婆并没有叛变,我推测应该是魔族为了接替阎王的指责,才让孟婆管理冥界。”

此时观妙的目光看过来,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去冥界后方?”

希言点点头,迎上了观妙的视线,说:“没错,不过却不能做得太明显。”

我突然知道希言想做什么了,观妙应该也明白了,继续说:“如今魔族不在像开始那样杀掉俘虏,而是将其转变成自己想要的魔兵,若我们派一支小队徉降,进入魔族后方,再与管理冥界的孟婆外呼内应,就可以对魔军前后夹击。”

“没错。”希言笑着回答。

“妙计!”有将领夸赞了一句。

我问:“可是这支小队必须力量足够强大,我们目前可以派出那些人去?”

希言说:“前线需大将坐镇,我们所能调走的人有限,又因魔族的灵力与其他三界生灵不同,因此派去的人必须可以控制自己的灵力,不被魔族发现。”

观妙立刻作出决策:“今夜选出,趁着明日开战,顺水推舟。”

我本来自告奋勇地去报了名,但无奈希言和观妙都觉得我灵力太低,觉得除了两把修罗刀有用,我简直是一无是处。

希言作为提出计策的人,自然要去,他又选了天界几个年纪不大的人,包括女武神手下的一名弟子,银河则把鸦噪和微云派过来了,观妙又选了几个修仙的道士跟着,一行人二十来个,身后再跟一纵百来人的小队,纷纷收敛了强大的灵力。

我跟在银河身边去了前线,他见我现在灵力很弱,十分头疼,担心战乱中顾不上我,我劝慰说:“没关系,我不至于还打不过几个普通魔兵。”

他皱皱眉说:“你没关系,万一受了伤,希言回来了可不怨我。”

我知道希言走前拉着银河说了些什么,这么久以来,我和希言总是聚少离多,如今重逢不久,又是短暂分离,也不知道他这次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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