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社会的小商人(17)

床板对操作的要求要精细些,因为床板的厚度必须完全一致才能让睡的人不觉得硌得慌。

当然,最重要的,是将这三者连接在一起的榫卯技术。

而这一技术,沈白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一夜过去,荒山上多了十余张床。

沈白拂掉身上的露水,安排人将床送往白鱼家,自己则匆忙赶到了赌场。

今天,就是决胜局了。

第15章

赌场前,沈白抓着一把花花绿绿的木牌,振臂高呼:“今天,是我最后一天过来裁决你们的象棋实力!明天开始,各位可自由对战!”

早早来到赌场的赌徒们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一脸蠢蠢欲动。

只要能够自由对战,她们就可以自由赌博了,美滋滋!

白蔻把玩着胸前的绿色木牌,不满地指着沈白手上的其他绿色木牌道:“你这颜色怎么都不对?有的深有的浅?”

沈白将手里的绿色木牌挑出来,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因为青青草原也要分成青青草原一级、青青草原二级、青青草原三级啊。”

白蔻一脸懵逼。

已经获得青青草原木牌的其他人七嘴八舌地问道:“一级二级三级又是怎么个分法?我们现在是几级?”

沈白抬了抬手,将声音压下。

“连赢三场升一级,连输三场掉一级,白雪皑皑以及后面的段位同理。你们是最早获得青青草原的人,等级按最高的算,没发现你们的木牌最绿吗?等级越高,颜色越深。”她娓娓道来,不慌不忙地将各色木牌悬挂在草棚子上。

白蔻松了一口气,主动站起身道:“我今天打算升到白雪皑皑,谁来跟我下?”

还没获得木牌的赌徒们果断避开了她的视线。

白雪皑皑们倒是一脸自信,但白蔻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最后,还是同等级的青青草原响应了她的挑战。

对方比白蔻的实力略强,白蔻挣扎了半天,还是输了。

开局就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白蔻心痛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青青草原三级”,骂骂咧咧地道:“都怪黄姓氏族那个小儿!说最迟今天将床送来,现在还没影!刚刚要不是分心想了一下她的事情,我铁定赢!”

远处出现两个小黑点。

刚赢了白蔻的那人好心情地抱着双臂道:“她来了,这下你不用分心了。”

白蔻回过头。

黄北的确是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她自己背了张小床,她带来的男人背了张大床。

白蔻目测了一下,黄北带来的那张大床,跟沈白做出来那张,几乎一模一样。

她惊讶地站起身,脱口道:“不会吧?”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们比白蔻直接多了,纷纷涌上前,询问黄北床怎么卖。

沈白放在这里的床才被人拿走半天,她们就受不了了!

况且,白天在这里睡惯了床,回去不管是睡茅草还是睡兽皮,都觉得不得劲!

黄北跑了一路,额上汗津津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但在看到众人的反应时,她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欢迎大家去黄姓氏族找我母亲制作!不过在此之前,先让我跟白小姐把赌约完成了!”她抬起眸,目光炯炯地看向站在人群后方的白蔻。

白蔻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一贯是个性子直的,见状直接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黄北带来的那两张床,不屑地道:“谁知道你做出来的床跟沈白做出来的是不是一模一样的?看上去一样跟一模一样可完全不一样!”

黄北看上去很坦然,她摊开手,示意白蔻上前检查:“是不是一模一样的,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大家说了才算,你要是觉得有问题,那你就指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白蔻故意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跳上黄北带来的床。

没有任何问题。

她皱了皱眉,跳下床,钻到床底,细细地检查了几遍。

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如无头苍蝇般乱转的白蔻,黄北缓缓勾起嘴角。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她们摸了一圈后,主动为黄北发声。

“黄北做出来的床跟沈白之前放在这的那张的确是一模一样,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区别。”

“我也没,看来黄姓氏族的木匠比我们的白木匠还是要厉害一些,以后做木工活可以去她们氏族看看。”

“白蔻这回亏大发了,这里就是两张田契……”

黄北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她挑了挑眉,故意道:“家里还有几张床,为了白蔻着想,这回没有都带来。”

白蔻的脸色更差了。

她倒不是拿不出两张田契,能来赌场玩的,手里都有闲置的资产,除了沈白这样的老赌棍外。

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输掉而已。

想到沈白,她顿了顿,回头寻找沈白的身影。

沈白倚靠在草棚子的柱子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看到沈白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白蔻气得翻白眼。

她大步朝沈白走去,指着黄北带来的床道:“你做的床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做出来了?你不是还要开一个专门卖床的店吗?这样你还开什么?比起你,大家肯定更相信她们家的木匠!”

说完,她随便薅了几个人过来,问她们:“你们自己说,沈白和黄木匠,你们更相信谁?”

那几个人自然不好意思当着沈白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回答。

白蔻气得给她们的屁股一人来了一脚。

沈白打完哈欠,慢悠悠地道:“我说的话不算数,你让白木匠来一趟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白蔻愣了愣,转头看向故作镇定的黄北。

她看得分明,在沈白说完那句话后,黄北的脸色突变了下,然后才恢复正常。

如果不心虚,她变什么脸?

白蔻乐得不行,指着黄北让她不要走,然后自个儿屁颠屁颠地跑了。

她走后,黄北看着晃荡着给人分发木牌的沈白,突然道:“你怀疑我做假?”

沈白啧了一声,走过去踢了那张小床一脚,不咸不淡地道:“假倒不至于,这材料,真得不能再真了。”

见她故意在“材料”上加重了音,黄北心尖一颤,抿唇不语。

没一会,白蔻拖着白木匠跑了过来。

白木匠的年纪相对以往的那些木匠来说不算大,但也有四五十了,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半条命都没了。

她叉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边喘还边摆手,断断续续地道:不、不可能有人能做出来,不可能,我都不可能,更别说黄木匠那个憨货!”

黄北皱起眉,不悦地道:“亏我之前还为你说话!你自己做不出来就算了,凭什么说别人也做不出来?而且这些是我做的,跟我母亲无关!要是我母亲来做,肯定做得更好!”

白木匠喘匀了气,抬眸打量了她一眼。

“啧,毛都没长齐的小儿,更不可能做出来了。”白木匠甩了甩衣袖,将所有的不屑都写在了脸上。

黄北又气又恼,但她知道自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继续争论下去,便转向白蔻道:“你要是找不出毛病就把田契拿出来,你不想下棋,别人还想下呢!”

她这话倒是说到了其他人的心坎上。

今天沈白拿了这么多木牌来,她们不得上一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会下棋。

至于那些已经得到木牌的,都想着再进一步,保持领先。

若不是这里的热闹太好看,她们早就回去继续下了!

白蔻被人一催就容易急,还好白木匠稳得住,闻言不慌不忙地踱步到黄北带来的床前,先是慢慢观察了一遍,然后才上手摸。

摸着摸着,她嗤笑一声,将那张大床整个儿竖了起来。

黄北看着她的动作,眼皮一跳,心脏砰砰砰跳得飞快。

白木匠将手放在床架上,轻轻一推。

“咔哒”一声,那条拳头宽的床梁应声而断。

白蔻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上前看了一眼。

看清楚床梁的断截面后,她“噗呲”笑出声来:“原来是这么一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众人好奇地围了上去,但她们对木工活不怎么了解,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玄机。

白木匠轻哼了一声,主动解释道:“沈白那张床,不论你是正着看还是翻过来看,都没有任何缝隙,所有的木头都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好像天生就长成那样,这小儿的床看着虽然也是如此,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沈白的床不仅仅是看着浑然一体,实际上也是浑然一体,无论你是拉还是推,都不可能将其中的一部分拆掉,你要卸就只能将整张床都毁了!而她这张床呢?不过是在各个连接处镶嵌上了木钉子,从里往外,将木钉子打了进去,营造出浑然一体的假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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