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当晚她就去罗淮那里,又是撒娇求按摩,又是耍赖要喝酒。罗淮呢,是个有原则的人。全身按摩他可,喝酒闹事他不可。
时牧晴委委屈屈躺在罗淮腿上喝着不含酒精的饮料,对面电视上放着流量小生傅昊岩正搂着他心爱的女人哭得那个叫人心疼。
“最近这个人很火?”罗淮问。
时牧晴点点头,“珞瑜超级迷他。这部戏现在各大平台都在演,火炸了。”
罗淮低头摸着她的耳垂,“你呢?”
时牧晴立马坐起表忠心,“我向来心里只有你一个。其他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
最主要的是,傅昊岩是她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看他就像看自己的左右手,压根带不入戏里。
罗淮笑笑,“追星是你的权利,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时牧晴:“我真的看他无感。再说,看你我都看不够……”
罗淮眸光一沉,俯身嗪住她的唇……
冬日的晨曦格外珍贵,大清早时牧晴贪恋被窝温度,死活不肯起床。罗淮把饭做好,直接把她抱起丢到餐桌前。
时牧晴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往懒媳妇的道路上大有一去不回头的趋势,赶紧起身去洗漱,顺手扎了个丸子头,然后端做到餐桌前开始吃饭。
罗淮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她面前,“暖胃!”
时牧晴咪咪笑,“有没有告诉你,你穿围裙的样子格外诱人?!”
“没有。”罗淮转身去拿汤勺。
“哎呀,你现在知道了吧。”时牧晴醉眼咪咪地盯着他颀长的后背。
罗淮扭头,“你脑子里又在想冒什么龌龊想法?”
时牧晴赶紧板正脸,“我绝对没有。”
罗淮端来两牒酱菜,“今天你生日,刚好又是情人节,我们去领证吧。”
他的声音和往常一样,平稳地就好像在说:等会我们去巷子口买个包子吧。
时牧晴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大力咳嗽起来。她考试都考迷糊了。对哦,今年她的生日和情人节撞在一起。
罗淮赶紧走过去帮忙拍背,拿来一杯水喂她喝下。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我看了,阴历公历都是双数。”
“你要是觉得仓促,我们可以另挑日子!”
“我就是觉得……今天日子真好。”
罗淮从来没觉得这么煎熬过。
时牧晴缓口气,抬头就说:“罗淮,生日、情人节、结婚纪念日,三合一没问题,但你得送三份礼物。”
罗淮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这是问题吗?这压根不是问题好嘛!
他绕过桌子,抱起时牧晴,“户口本带了吗?”
时牧晴:“早都准备好了!”
罗淮:“……我也是!”
临时起意,也得准备一下。
时牧晴其实很会化妆,她的技法得自从小到大数不清的宴会,只是上大学之后她常常清汤寡水似的,基本不着妆。今天是个好日子,她要画得美美的。
不过她的化妆包里也只有一盒粉底和散粉,外加一只口红,好在她底子好,稍微收拾下就能很出彩。
白衬衣必备,两人清清爽爽打扮好去民政局。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民政局非常热闹。
“哎呀,早知道我们打车来,公交车太慢,今天上午不知道能排到不?”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时牧晴颇为后悔。
罗淮笑道:“没关系。不行我们中午出去吃个饭,下午继续排队。反正有大把时间。”
两人抽了号,坐在旁边等。反正和对方在一起,做什么都是甜蜜。
只是他们两人在众多新人中太为显眼,男俊女靓,登对得就像天生该做夫妻似的。女人看罗淮,男人看时牧晴,好在领证时候是一对夫妻感情最好的,不然绝壁会嫌弃对方。
过了一会,忽然门口热闹起来。
时牧晴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漂亮女人拿着话筒走进来,身后跟着摄像师。
她心里一个激灵。今天情人节,来民政局领证的人总是超乎想象的多,有时候民政局还会加班为新人办理结婚证,那些记者会追着今天的热点来采访。
她不能露脸,绝对不能露脸。
恰好罗淮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人不约而同站起来。
“这里好闷,出去透透气。”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结果,那名女记者如探照灯般的眼睛正在寻觅最上镜的新婚夫妇,忽然就看见一对格外亮眼的新人站起来,她疾步冲过去。
罗淮牵着时牧晴的手往外走,女记者微笑着把话筒戳到两人面前。
时牧晴下意识捂住半边脸,罗淮也低下头。
女记者:“两位恭喜啦。请问可以做一下简单采访吗?”
“不行!”
“不行!”
两人一口同声,女记者一脸懵。还头一次遇到这么不配合的新人。她年年儿在情人节采访,哪个不是积极配合,喜气洋洋。这两个怎么感觉像私奔的?
第40章
罗淮拉着时牧晴绕过一脸怀疑的主持人,抬脚往外走。
主持人被罗淮的气势逼迫,不敢阻拦,只能默默找下一对看着正常的新婚夫妇。
京市刚下过雪,太阳弱弱挂在天上,鼻息间还是十足十的冷意。
时牧晴跺了跺脚,瞧见对面一家奶茶店,“我们去喝奶茶吧。”
罗淮正有此意,牵着她的手过斑马线。
人来人往,各自有各自的繁忙。
罗淮突然指了指斑马线上旁的一个道路标识。
时牧晴抬眼看过去,蓝色圆盘上画着大人牵小孩手。
她有点懵,转脸看罗淮。
罗淮轻笑了一声,握着她的手举起来,“就像我和你。”
时牧晴:“……”这个笑话太冷了吧。
啊,不对,她气坏,“你才是小孩!”
罗淮笑得连肩膀也抖起来。
到了奶茶店,时牧晴的气还没消,一定是她常年扮演娇软可爱妹子让罗淮有这种错觉。
咕噜咕噜连喝三口甜到人心的奶茶她才肯把脸转正看着罗淮。
罗淮握住她的手,“你说错了。是你一直牵着我的手,我才是那个小孩。要是没有你把我带出黑暗,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时牧晴愣住,罗淮在她面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他向来都是清冷淡定,一切尽在他掌握中的笃定模样。
罗淮:“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讲过我父母吧?”
“嗯。”时牧晴道:“你不说,我想肯定有你不说的理由。”
罗淮苦笑一声,“我12岁的时候母亲病逝。有很长时间,我拒绝和人交流,拒绝和自己和解,拒绝这个世界上一切鲜活的东西。”
时牧晴听的心颤,她不知道罗淮还有这样的心路经历。
“你,你要是想跟我说说的话,或许我是一个好听众。”
罗淮抿唇,“没事。你别怕。我现在很好。就是偶尔想起我母亲还是会难过。”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他的肩膀洒下一片光辉,他开始讲起母亲的病,母亲心寒和隐瞒,父亲对母亲的视若无睹。
天生聪颖内心却极其敏感的少年,在失去母亲的那一刻成为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父亲的努力和道歉,全成了虚伪的马后炮。他封闭心窗,如同行尸走肉般,接受心理治疗三年后才慢慢走出来,恢复正常生活。他不再表露超凡的学习能力,而是按部就班上高中,考大学。
大一开学,父亲忘记母亲的忌日,再次触碰了少年心底的痛,少年愤而离家,在回学校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女孩,从此点亮了他的心,让他再次心跳……
时牧晴默默看着他,心被揪得一点点疼起来。
罗淮说完,半天没吭声,末了特别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是我们领证的好日子,我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好?”
时牧晴赶紧道:“怎么会?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心更近了。”
怎么办?他都剖析心扉把这么隐秘的事情讲出来,她要不要也说点什么?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自己给扼杀了。
至少领了证吧。不然罗淮可能会吓得跑路。
两人晒着冬日暖阳,等到差不多时间再进民政局。
填表、拍照、登记、宣誓,打证,流程不过半个小时,过的却是一辈子。
时牧晴瞧着鲜红的结婚证,美滋滋地朝亲了两口。
罗淮:“我怎么有种被骗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