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富老太太(16)

“程、程经理,会议结束了吗哈哈……您妈妈来找您,我就不打扰了。”

他逃难似的从程晚歌面前跑出去,后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关上门,把手里的文件往办公桌上一扔,不苟言笑地看着阮林林。

“你来公司做什么?”

别紧张,自己现在是她妈呀,又不是实习生。

阮林林给自己加油打气,尽量温和地笑了笑。

“有点事想跟你商量,打你电话发现已经换号码了。什么时候换的,怎么不告诉我?”

程晚歌有点不耐烦。

“商量什么事?要说快说,我待会儿还有工作。”

阮林林本来还想唠两句增进关系的,闻言只好说出来意。

“我准备给你爸继续治疗。”

正在喝水的程晚歌愣住,回头看着她,几秒后才问:

“你说服他们了?”

阮林林耸肩。

“我花自己的钱治自己的丈夫,需要说服谁?只是我年纪大了,跑来跑去累得慌,所以想找你帮忙。”

程晚歌双眉紧锁,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

“你哪儿有钱?”

“这个你不用管。”

“你要卖房子是不是?卖了你准备住哪儿去?就算爸救醒了,醒来发现家没了,你准备怎么交代?带他一起睡大街,还是年纪一大把去租房子?你儿子可不会养着你们。”

“你用不着担心,我……”

程晚歌打断她的话,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爸爸自然要救,但你的钱你自己留着,我来出治疗费。”

她毕业到现在也就五年,除去刚开始几年奋斗的时间,哪怕现在年薪百万,想拿出三百万现金也不容易。

阮林林很怀疑,“你有那么多钱?”

她垂眸看向另一边,躲开她的视线。

“想想办法,总能凑得出来。”

阮林林提议,“不如这样,一人一半。我出一百五十万,你出一百五十万,多余的开销到时再说,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动那套房子,活了一辈子,这点存款还是拿得出来的。”

程晚歌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点头同意。

分开后她就开始准备,只花了一周的时间,逐项事宜已筹备完毕,国外也联系好,只等把顾青云送过去了。

程晚歌包了一架医疗专机,由于阮林林身体不好,不方便出远门,因此由请了年假的她陪同仍然昏迷不醒的顾青云去国外。

出发前,阮林林看着因过度疲劳累出满眼红血丝的程晚歌,心中佩服又怜惜,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银行卡。

“真是多亏有你,不然我根本安排不了那么多事,这是说好的一百五十万,我……”

话未说完,门外冲进来几个人,劈手就要抢银行卡。

阮林林下意识缩手,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往后倒去,正好压在顾青云身上。

程晚歌大惊,连忙来帮忙。

混乱之中,她只听清了赵菊香的尖叫。

“财产是大家的!你俩别想偷偷花!”

第14章

情况骤变,顾青云再次病危,无法登机,紧急送入手术室。

阮林林也被那一推弄得够呛,直接戴上氧气罩,躺在病床上闭眼休息。

始作俑者有四个,程梅兰夫妇,程自建夫妇。

推人的是程梅兰,本以为一推就可以拿到银行卡,谁知卡没拿到,反把父亲推进鬼门关。

四人都老实了,坐在旁边的空床上,不住抱怨彼此。

程晚歌从手术室外回来,脸色及其难看,将缴费单往桌上一拍。

“看看你们干得好事!”

程梅兰嘀嘀咕咕地低着头,仿佛不服气。

她丈夫王强仁护住她,冲程晚歌道:

“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姐姐,管理好你自己的语气,有人这么跟亲姐姐说话的吗?没大没小。”

程晚歌冷笑。

“放心,要是这次爸爸没救回来,我不光跟她断绝关系,还要告她故意杀人!”

“你……”

程自建打断道:“够了,别吵了,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

赵菊香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你少自作多情,谁把你当一家人啊。人家分钱的时候没你的份,吵架也用不着你来管。叫你一句老二是跟你客气,还真以为人家把你当自己人了?没点眼力见。”

程晚歌耳朵动了动,转头看着她。

“你以为你就没责任了?我告诉你们,爸爸要是出了事,一个都别想走!”

“怎么,要打人啊?来,看你有多大本事!你哥就在这儿呢,你抽他耳光,不抽你就是孙子!”

程自建莫名躺枪,皱眉看向气势汹汹的媳妇。

“你干嘛呢?谁要跟她打了,别扯上我行不行?还有老三,你目中无人教训哥哥姐姐就算了,妈还在这儿呢,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他的话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阮林林。

她一动不动,只发出微弱的呼吸声,眼皮偶尔抖动一下,似乎已经睡着了。

阮林林又在做梦。

梦中的她不再是老人,也不是上次梦见的小姑娘,而是一个临盆产妇。

她躺在闷热的房间里,身下传来一阵阵剧痛,鲜血小溪似的往外淌。

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件脏兮兮的红褂子,袖子卷到手肘,一个劲儿地说:

“用力啊,再用力!你都生一晚上了,再生不出来只能送医院去,让大夫在你肚皮上划一刀!”

她想说话,问问自己这是在哪儿。

可一张嘴冒出来的全是支离破碎的惨叫,嗓子早已经哑了。

“我疼……疼啊……”

妇女说:“疼也得忍着,哪个女人不疼这么几回?你要是没疼的机会那才叫没法活呢。你再使把劲儿啊,我出去找把剪子来。”

找剪子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几乎把她剪成两半的痛苦之后,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房间。

她终于得以休息,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身上的棉布衫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散发着汗酸味。

妇女用提前准备的布将婴儿包好抱出去,阮林林正想睡觉,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嫌弃的男声。

“怎么是个女孩儿?”

紧接着是另一个妇女的声音。

“唉哟还真是,害得你请半天假。算了算了,去上班吧,省得又扣工资。”

帮忙接生的那个妇女说:

“女孩儿也挺好,你瞧长得多漂亮,大眼睛尖下巴,一副美人胚,长大肯定嫁个好人家。”

“得了吧,别安慰我了,谁不知道女儿就是赔钱货啊。生都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养着呗……诶,那胎盘呢?”

“我装好了。”

“那就好,让她自己炖汤喝,明年再给我们家生个胖孙子。”

……

阮林林恶心得想吐,猛地睁开眼睛。

说话的人没了,闷热的房间也没了。

她躺在洁净明亮的白色病房里,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床尾站着三个儿女。

“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程自建走到她身边问。

她没说话,耳边回荡着梦中男人的话——怎么是个女孩儿?

那声音里的嫌弃、失望、厌恶,遮都遮不住。

她下意识看向程梅兰,怀疑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她。

程梅兰误以为她在怪自己推她,不由得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

“妈,我可不是故意要推你的,你受伤了于我有什么好处呢?还得照顾你。实在是你们欺人太甚,几百万说拿就拿,招呼都不打一个。”

“如果打了呢?”程晚歌冷冷道:“打了招呼你们会同意吗?”

姐弟俩不说话。

“你们不就是想让爸爸死么?你们马上就要如愿以偿了。他这辈子没有亏欠过你们,没偏心过一次,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程晚歌再也绷不住了,趴在床边大哭,泪水弄花了眼妆。

姐弟俩面面相觑,程梅兰嘟囔一句。

“我们难道虐待他了吗?守着他三四年还不够?他又不是我亲爸。”

不是……亲爸?

阮林林吃惊地看着她,程晚歌猛然起身,擦干眼泪说:

“我要救他!必须救他!”

说完转身冲出去。

姐弟俩怕她做傻事,赶紧往外追,各自的家属也连忙跟上。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阮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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