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生。”季谣累得恹恹的，说话都没力气。
“嗯？”
沈肆行靠在床头看书。
季谣说：“今天有个人微博私信问我接不接包装设计稿，说自己是EL的什么总监。”
沈肆行一怔，有些惊讶，反问道：“EL？”
季谣点了点头，说：“嗯，我开始以为是骗子，但是她说约我明天上午十点，EL总部见。”
沈肆行继续翻书：“那就去看看吧，EL的大楼门禁很严，骗子进不去的。”
季谣想了想，觉得也对。
看看又不吃亏。
季谣往沈肆行那边挪了挪，把脑袋搁在沈肆行的xiongtang上，说：“我其实挺想继续做这个设计的，之前做牙膏包装我就是构思的一个系列，可惜后面的设计都没有做完。这次刚好有机会，我还能去EL大楼参观一下呢。”
“听说EL的老板除了做这个品牌，还在江城开了两家私立医院呢，看个感冒都要五位数，真的好厉害啊。不过这两个产业完全不搭边，EL的董事长是怎么做到横跨这么大的鸿沟做好医院和日化的？”
沈肆行从小就听过不少人夸自己的父亲厉害，之后规模再次壮大，自己哥哥也有不少功劳。
但是沈家、EL、医院都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他只是一个还在准备自己最新sci论文的普通医生罢了。
季谣自己念叨了一会儿，担心会打扰沈医生看书，又自觉地滚到了一遍玩手机。
*****
第二天一早，季谣特意早起，化了一个淡妆。
九点半的时候就到了EL大楼门口。
EL大楼竣工于八年前，一共十八层。
在江城北区，和新区天各一方，倒是离观海公馆很近。
季谣有些心疼八十块的打车费。
到了门口，进出大楼有安全系统，需要刷工作证。
季谣自然没有，她对保安大叔说：“我，我有预约的，她…… 叫我报名字就可以了。”
保安大叔表情一丝不苟，问道：“请问贵姓？”
季谣：“我叫季谣。”
保安大叔用对讲机和那边沟通了一下，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
“抱歉，今天没有关于你的预约。”
季谣一愣，难道那个人真是骗子？
想了想，她又问道：“那…… 小蜜蜂呢？”
保安大叔良好的职业素质没有让他笑场，隔着对讲机和那边沟通了一下。
“蜜蜂小姐，请进。”
说完，刷卡打开了门禁。
季谣：……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出门在外大声报出自己网名更羞耻的了。
进了EL大厦，前台小姐很热情地帮她带路，“您好，请问您就是蜂蜜小姐对吧？”
季谣：……
她尴尬地笑了笑，“对，对……”
前台小姐姐微笑着帮她按下电梯，带她走进了电梯，还帮她按下了楼层。
季谣紧张地话都不敢说。
电梯到了十八楼。
前台微微倾身，说：“请到右边靠窗的位置等待，总监稍后就到。”
季谣道谢之后走出了电梯。
十八楼是会客专用的，有着几个无遮挡的座位。
右边就只有一间紧闭的门。
季谣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才坐下，外面有人敲门。
季谣站起身来，说道：“请进。”
一个穿着和前台一样制服的小姐姐走了进来。
“您好，请问您是要喝咖啡还是奶茶呢？我们还有各类茶品饮料。”
季谣：“白开水就好，谢谢。”
“好的，请稍等。”
一分钟后，她端着一杯白开水进来了。
“请慢用。”
季谣：“谢谢。”
心里暗暗感叹：不愧是大公司，服务这么周到。
但是季谣又想到，之前孟姝为了拿下这个合作，飞到隔壁省参加EL的招标会，和高层周旋了几天才顺利拿下。
自己这个也太…… 容易了吧？
还是EL亲自约见自己？
季谣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季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把手被旋了一下，打开了。
季谣急忙站起身来。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你叫我莉莉安就好。”
莉莉安走了进来，扬着笑脸，自我介绍道。
季谣目光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粉色头发，五官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般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紧身的短裙，高跟鞋，西装外套，脸上画着浓妆，妖娆又美丽。
正是在云雾山上遇见的那个女人。
不过头发颜色又换了。
这，这也巧得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好，我是季谣…… 就是，小蜜蜂……”
季谣有些紧张，今天第二次羞耻地念出自己的网名。
第34章
莉莉安长得妩媚动人，颜色怪异的头发在她身上看上去也并不突兀，只让人觉得亮眼。
她微微一笑，问道：“季谣？这是你的名字吗？”
季谣点了点头，说：“嗯嗯。”
她有点紧张，双手抓着真皮桌椅，手心都在这秋高气爽的天气冒了汗珠。
莉莉安坐在季谣对面，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EL其实一直有自己的设计部门，但是公司想要推陈出新，夏天的时候召开了一个招标会，想要重新选定一个装潢设计，本来是有一个很好的合作公司。但是之前合作的公司后续作品我们并不满意，所以取消了合作。我在微博偶然看见你的作品，和我们之前更换的牙膏广告设计风格很像，所以想和你合作。”
季谣说：“之前那个牙膏…… 就是我做的。我之前是EL的设计师，不过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离职了。”
莉莉安眼睛一亮，说道：“真的吗？怪不得后来的设计风格变了，原来是因为你离职了。不过说来也真巧，原本在微博联系你只是想找你做产品卡通形象原画，没想到之前的设计居然也是你的作品。那关于包装装潢的设计你也能一起完成吗？”
季谣微微低头，说：“其实我没能做完这个系列，也挺遗憾的。原画你可以放心，我能完成好。我之前虽然没有独立做过装潢设计，但是我也可以试一试。”
莉莉安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点了点桌子，说道：“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把洗护系列的设计交给你我也很放心。”
季谣点了点头，有些犹豫：“不过我现在只有一个助手，可能工作效率没有公司快。”
莉莉安：“公司计划的是明年一月所有系列推出上线。包装印刷出场、铺货，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是十月中旬，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可以给你。你只需要做好装潢设计的原画就好，我们公司的设计部门可以辅助你完成整体的包装设计，关于结构和造型你都不用担心。”
季谣仔细算了算，之前完成了一半的画稿，加上自己和小土豆两个人的工作效率。
“没有问题。”季谣肯定地回答。
莉莉安也不含糊：“价格还是按照之前和EL公司谈好的价格给你，洗发水、洗手液、沐浴露、香皂四个系列，一个五万。”
季谣仔细算了算，这就是二十万。
价格真的不低了。
季谣点了点头，说：“好，没问题。”
莉莉安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又问：“那你希望这个作品是署名你个人，还是你的微博名称？或者你也可以加入我们公司的设计部门，大家都会很欢迎你的。”
季谣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说：“用我的工作室的名字行吗？才注册好的工作室。”
莉莉安点了点地头，了解了季谣的要求。
“大概等十分钟，合同马上有人送来。”
季谣没想到马上就要签合同，又紧张了起来。
她扣着手心，有些坐立难安。
莉莉安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微笑了一下，说：“你别紧张，把我当成朋友就好。”
季谣点了点头，可紧张还是难免的。
第一次见到这么平易近人的甲方，季谣不由地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今天所生的所有事，对她来说就像中了头彩一样。
在等合同送到的时候，莉莉安一直主动和季谣说着话。
聊天之中季谣才知道，她原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
这样的气质和通达事理，谈吐之间的圆通。
慢慢的也让季谣不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