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很高兴可以看见成珏，很大声的喊了他叔叔。
“这就是你小侄女？”同事看见秦诗有些意外，“老听成珏说起，小姑娘长得真的挺漂亮。”
秦诗笑着道谢，她刚刚按了指纹，半掩着大门和他们打招呼，开口都是哥哥姐姐。
“你手里拿的什么？”成珏看到了她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
“方便面。”秦诗捏了捏书包袋，老老实实回答。
成珏轻轻皱了皱眉：“你怎么吃方便面？刘阿姨呢？”
“她外甥生病了，这一个星期我自己随便解决就好。”
成珏抬起胳膊看了眼手表，“等下你过来找我，跟我一起吃晚饭。”
秦诗说好，“那你等会儿还忙吗，我可以去你那边写作业吗？”
成珏嗯了一声，说过十分钟后再来。
秦诗连忙点头，和众人挥了挥手，进了屋子。
成珏和秦诗的这段对话无比自然。仿佛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成没过一会儿拿了自己的文件出来，递给了同事，并嘱咐陶璐苒具体的流程，一切交代好以后，陶璐苒他们得马上赶回去。
临走前，陶璐苒深深看了眼隔壁的大门。
案子总算告一段落，刑事案件牵扯出来的经济纠纷，在这之前就已经打了快半年，大概是个持久战，于公于私，不管是哪种目的，她来找成珏的次数也变多了。
“走吧，请你吃饭。”
成珏礼貌笑笑，“不用这么客气，这也本来都是我的工作。”
陶璐苒叹了口气，“那我单纯请你吃顿饭，就是想约你，行吗？”
成珏面色不显，“抱歉，晚上真的有事。”他这话刚说完，像是要号召他相应一般，他的手机弹起来好几条消息。
秦诗的名字跳了出来。
陶璐苒笑容缓和了一点，她挑眉，“又是你侄女的事情？”
成珏嗯了一声，整理了下桌面文件，拿着手机站了起来，“你开车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开车了。”陶璐苒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审视的看着成珏，她顿了好久，问道：“我记得你之前没有提过你有侄女。”
“才认没几年。”成珏没多细说，言简意赅。
“是吗。”陶璐苒顿了顿，笑道：“是带血缘关系的吗？”
成珏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这个手表什么时候换的，我记得你没有这么便宜的手表。”陶璐苒声音很平静，“手表是侄女送的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成珏轻轻蹙眉。
“青春期少年分泌多巴胺，行为举止多有叛逆、冲动、激昂。对亲近的异性会产生更直观的情感需求，如果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陶璐苒。”成珏打断她，神情冷漠，“注意你的措词。”
“你知道秦诗第一次跟我见面，她讲过什么吗？”陶璐苒抬起眼皮，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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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不太喜欢我？”陶璐苒提着包，她再傻也能感受到秦诗话里的敌意了。
秦诗终于将目光从远处的路虎车上移到了陶璐苒身上，“姐姐原来应该和叔叔在一起过吧？”
陶璐苒没有隐瞒，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嗯了一声。
秦诗笑道：“可以了。”
“什么。”陶璐苒挑眉。
“这是我最多能接收的范围。”秦诗双手插进荷包里，少女素颜朝天，笑起来却明艳动人，“不管你们当初是谁提的分手，都到此为止。”
“过去就是过去，你不会是我婶婶，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秦诗很轻松又一气呵成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她看着已经加好油将车开过来路虎，友好地让出了一步，“先请吧，姐姐。”
“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坐他的副驾驶。”
22
成珏出来的时候，发现秦诗竟然早就在大厦外面的树荫下等着他了。
“怎么不进去啊，外面站着干什么？”成珏连忙走过去笑道：“多热啊，等了多久。”
秦诗神色很淡，“半个小时了。”
“饿了吧。”成珏掏出车钥匙，“今天我请客，你看一会儿....”
“你前女友出来半个小时了，她开车出来的时候，刚好和我撞上。”秦诗打断了成珏，看着他，“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成珏笑容缓和下来，他回头望着秦诗，没有说话。
“反正跟我说了挺多的。”秦诗扯了扯嘴角，轻轻笑了笑，“我不在意，事实上她是谁我不在意，她说什么我也不在意，叔叔不如猜一下，我在在意什么。”
成珏神色镇定，仍然非常温和，“你不如在意在意等下吃什么，我是真饿了。”
今天是高三暑假放假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开始补课了。
秦诗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红色长裙，扎了个利落可爱的马尾，明眸皓齿，肤白貌美，站在树荫下自成一副风景画，格外好看。
“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到。”秦诗歪了歪头。
成珏语气平静，“你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吗？”
“当然。”秦诗向前迈出了一步，”我...“
“诗诗。”成珏柔和的神情变得严肃，他认真看着秦诗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肃穆且低沉。“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
“现在跟我去吃饭，晚上回家休息，明天上课，这样就好。”
秦诗看着他，步子顿住，眼睛里忽而氤氲出些许雾气。
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吞回那点倔强的盯着他，“不好。”
“我不愿意。”她扬了扬下巴，攥紧的拳头有些发颤，“我偏要说。”
“秦诗！”成珏声音也高了起来，试图压下秦诗后面的话，可不等他说完，秦诗就开口了。
“我喜欢你。”
时间被按下暂停键，也就是几秒钟而已，风吹落树叶卷到地上，自己开始疯狂跳动的心脏，以及成珏瞳孔紧缩，瞬间的定格。
这么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从不切实际的天空落到了地上，迅速恢复了冷静。
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说出来了。
秒钟重新开始运转。
“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喜欢，你休想糊弄过去。”秦诗语不停歇，害怕多停一下就会说不出来了。
她重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向成珏，越来越近，鼻息飘过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和香烟混合的味道。
一瞬不瞬望着成珏眼睛，
“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懂吗？”
第10章
23
十七岁的夏日酷暑，孤注一掷的告白，来势汹汹。
秦诗停下步子站在了成珏面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着他，“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
成珏的眼神，从短暂的错愕到平静，几乎只是用了几秒钟。
比想象中要淡定。
男人有些沉默，他看了秦诗良久，才嗯了一声。
成珏抬头眯了眯眼，也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自言自语，“太阳太大了。”继而才轻飘飘看了眼秦诗，“先回家吧。”
饭是吃不成了。
回家路上格外安静，说开了就说开了，秦诗坐在后排，丝毫没有避讳自己的目光，直直的，黏在成珏身上。
等红绿灯的时候，秦诗忍不住道：“你就准备这样什么也不说吗？”
成珏却答得很快，“我在想。”
在想？
在想什么？
他思考的时候，也这么冷静吗？
第二个红绿灯时，成珏忽而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他的目光和瞬间秦诗对上了。
成珏这个眼神秦诗很熟悉，她还没来得及觉得大事不好，成珏已经开口了。
成珏声音很好听，秦诗原来就想过，他开庭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说话，一字一句，温和又有力。
“少年慕爱，一往无前，头破血流，不依不饶，喜欢是太过于短暂的情感更替。可感情需要互补，我不觉得，我们性格合适。”
秦诗一愣。
成珏很坦然，直勾勾看着她，“你能懂我在说什么吗？”
秦诗抿住唇，一言不发，脑子里疯狂转速。
黄灯闪烁，绿灯通行。成珏踩下了油门，他依然用秦诗喜欢的声音，平静地说道：“秦诗，我在拒绝你。”
24
“今天卷子好难，无语，我觉得我可能要考出来史上最低。”出了考场门外都是叽叽喳喳对答案的声音，散了考试，陆陆续续的都往校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