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撩起裙子就往外跑,冲着抬头吼,
“开门!”
李承鄞在后头喊我,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冲他吼,
“让你欺负我!我不是好欺负的——啊——!”我只顾着回头骂李承鄞,忘了低头看路,于是就在永娘和阿渡的惊呼声中,被门槛使劲的绊了一下,张牙舞爪的向前头扑过去。
阿渡一把接住了我。
纵然如此,我还是十分的丢脸。
李承鄞在后头大笑,然后一声一声的喊,“小枫……小枫你回来哈哈哈……”
去你的吧我才不回去!
我怒气冲冲的在宫人们诧异的目光里往回冲,气的眼冒金星。
而后好几天,我都不去看李承鄞。
不管永娘怎么劝,我都不去。
只是偶尔会在荡秋千的时候,和阿渡打牌的时候,又或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起他。
李承鄞曾经嘲笑我荡秋千,说是小孩儿的玩意儿太幼稚,结果自己坐上去让我推他推个不停还嫌我力气小。后来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了他一把,把他直接从秋千上推了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还为此禁了我十天足。
他也曾经主动找我打牌,但是他牌品太差,自己输了就不放过我非得再来一把,赢了就见好就收死活不让我翻盘。
他每次吵架吵不过我晚上都会阴森森的来我这里睡觉,还恬不知耻的把我挤到床角,当然,我也不甘示弱的把他踹下床很多次。
该怎么形容他呢?
有时候,他冷静的让我感到可怕,有时候,他讨厌的让我想打死他,但有时候,他幼稚顽皮的像一个小孩子。
我委实搞不懂他。
喜怒哀乐,我全都不懂。
我和李承鄞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时间,他在养病,我在调理身体。
入冬时我不知怎么的得了场怪病,手脚整日冰冷,还时不时咳嗽,李承鄞虽然还在养伤,却不知从哪听来了这个消息,当天就压了太医来给我瞧病。
太医捋了捋胡子,说我体内寒气重,入冬之后天气不太好,得每天喝药调理。
然后李承鄞就厚颜无耻的搬到了我的宫里,说是和我一同养病。
我呸!
我活蹦乱跳的,哪里有病!
他每天都来我这里转走,监督我喝药,然后看我苦的脸皱成一团,笑眯眯的拿出甜果给我吃。
我不太习惯这样的他。
太温柔太体贴太细心了,那刺客难道一剑把李承鄞给捅的转性了?
他再没去过赵瑟瑟那里。
我也不说。
至少,我觉得现在的日子还不错。
可是太奶奶着急了。
她一直热烈的盼望着抱上曾孙子,可惜我和李承鄞不争气,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他好了我病了,我好了他让人刺杀了。终于,在上京下了第一场大雪后,太奶奶愤怒了。
她把我和李承鄞叫到宫里,狠狠地骂了一顿。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是太子!你得有后啊!
我都快埋进土里了,我什么时候能抱上曾孙啊!
你想急死我和你父皇吗!
李承鄞你诚心的吧!
她不懂你也不懂皇室子嗣的重要吗!
还有很多文言文,我实在是听不懂。
我和李承鄞迎着太奶奶的口水跪了半天,最后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李承鄞抬头望天,一脸的忧愁。
“太奶奶说的……什么知乎者而……后人……那是什么意思啊?”我跟在他屁股后头问他。
李承鄞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我,满脸的难过,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还是知道了。
永娘跟我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
原来就是猪跑啊。
还说的文绉绉的,真是费劲。
可是猪跑,到底是怎么弄的?
我问李承鄞,李承鄞在喝水,呛得满脸通红。
“你……你别当别人面说这话……咳咳咳——!”他红着一张脸不看我。
“切。”我白了他一眼,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葡萄酒。
李承鄞斜着眼看我,“你少喝些,这酒烈。”
“这可是我们西洲的葡萄酒,我比你了解它。”我给他也倒了一杯,“你要不要喝点,可好喝了。”
李承鄞看了看杯子,转头看了看旁边,“这酒太烈,我喝不惯。”
一刻钟后。
李承鄞面色绯红的把杯子往我面前一推,“再来一杯。”
我喝的头晕眼花,手都拿不稳酒坛子了,一下倒出去了半杯。
李承鄞也没看,拿起来就一饮而尽。
桌上摆了三坛子酒,如今就只剩下我手里这一坛还有点,其他的都被我和李承鄞喝了个干净。
我是想家想喝葡萄酒,李承鄞是高傲的给我面子喝了一杯,然后就停不下来了,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你不是说,你喝不惯这酒吗?”我托着脑袋,看他的脸在我面前打晃儿。
李承鄞眼睛微闭,“属实,好喝。”
我笑了笑,“那当然,我们西洲的酒,最好喝了!”目光看见窗外,“李承鄞,天黑了啊……”
李承鄞回头看了看,然后使劲儿点点头,“嗯,黑了……”
永娘走进来,看见这一片狼藉,慌忙让人把我和李承鄞扶上床。
我们俩面对面躺着,彼此的呼吸里全是酒气。
有些热。
我扭开扭去,脱掉了外头的衣服。
我不太老实,李承鄞皱了皱眉头,按住了我,“别动……”他脸色红红的,跟桃花一样。
我又动了几下,“别碰,热……”
“我也热……”我听见李承鄞嘟囔了这几个字,然后学着我拧巴着脱掉了衣服。
“小枫……”他喊我。
我睁开眼,看见李承鄞的头离我很近很近,乌黑的眼睛看着我,嘴边是浓浓的笑意。
我傻傻的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干嘛……”我眨了眨眼睛。
李承鄞的笑容比天上的月亮还要清亮,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轻轻的凑了过来。
我没躲。
我任凭他的嘴巴贴上我的嘴巴。
他的手放在我的后脑勺,把我推向他。
他手心滚烫滚烫的,让我的头也烫起来。
李承鄞亲了我,稍稍往后退了一点点,他喘着粗气,摸着我的脸颊道,
“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什么意思。”
第9章 薄酒
我终于见识了什么是猪跑。
那一个晚上给我累的呦……
腰酸背痛腿抽筋。
头晕眼花没有劲。
李承鄞趴在我枕头旁边看我皱着眉头揉着腰,笑成一朵花儿。
“你笑什么!”我白了他一眼。
李承鄞看着我的眼睛都在发光,他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又离我近了几分,“小枫,你终于是我的了。”
什么你的我的他的,能不能说人话!
“你往那边点挤死了……”我翻了个身蜷成一团,眼皮子有些沉。
一晚上没睡好,我如今要补觉了。
李承鄞突然抱住我,把我搂进他怀里。
“小枫。”他的呼吸打在我耳边,热热的,痒痒的,他身体特别的温暖,让我也浑身暖暖的。
“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他把头埋进我的肩窝里,声音温柔的像蜜糖一样。
“我像和你一直在一起,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前一句听懂了,后一句没懂。
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我中原成语知道的不多,但是听他的语气绝对是好话。
“嗯,好……”我闭着眼睛哼哼了一句。
李承鄞抱我抱的更紧了。
“小枫。”
我想转头骂他了,怎么话这么多。
“我爱你。”
永娘说,我的好日子来了。
李承鄞开始对我格外的关心,西洲的衣服小吃美酒,天天往我这里送。
当然,还有他自己。
从前十天不来我这里一回,如今天天跑的十分勤快。
我有点纳闷。
怎么他娘被废了他就这么开心呢?
我有一回脑子抽抽了这样问他,被李承鄞一巴掌呼在脑袋上,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捂着脑袋跳起来打他,被他轻而易举的一只胳膊顶住脑门儿,推出去半米远。
我抡圆了胳膊怎么都够不着他,李承鄞笑的阳光灿烂,
“来啊!够不着吧!”
“李承鄞!”我气的吱哇乱叫,不停的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