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翀将白毓莞手中的一块衣角拿起来看了看,然后便放到了还没有燃尽的蜡烛上烧掉了。
白毓莞一愣:“翀姐姐?”
沈翀看着白毓莞与秦璜道:“既然是去下药,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小心丢下东西,还是衣角这种轻易都不可能掉下的东西。”
白毓莞皱着眉道:“你的意思,这是苏家的人故布疑阵?”现在住在寺中的女眷就她们几人,却只有苏家的下人没有被下药,白毓莞不用想都知道这事与苏家的二位小姐脱不开干系
秦璜就气道:“也不知道她们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口角几句,还是她们有错在先,至于给下人下药么?”
白毓莞一转头,发觉被她们忽略的血迹,便一脸惊恐地看向沈翀:“翀姐姐,你,你真的没事么?为何这地上……”
沈翀摇了摇头,将自己手上的伤口给她们看:“昨晚上不小心打破茶杯割的。”
事关名节,沈翀没有告诉自己小姐妹儿昨晚的情况,而且她也无法解释君莫醉的出现,索性只好就这么说。
由于寺中也有小沙弥中了招,因此寺中一大早便遣人报了官,离寺庙最近的京兆府先行派了人过来查探。
沈翀三人与苏家姐妹一起在院子里接受京兆府的盘问,当然大家的说辞都是一样的,就是对昨晚发生了什么都是一概不知。
去厨房和水井附近查看的衙役们回到院子跟京兆少尹禀告道:“大人,什么都没发现。”
沈翀开口道:“大人。”
苏家姐妹对视了一眼,想着沈翀该是要把那证据交给京兆府了,不过还好,无论沈翀她们拿出什么,姐妹俩已然想好了应对的策略,必定不会被沈翀指认成功。
“三皇子昨日也在寺中,不知道他那里是否有事?”让苏家姐妹没想到的是,沈翀却突然提及了三皇子。
京兆少尹一愣,三皇子也在寺中的话,这件事可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衙役们又开始了跑腿,将寺里再次跑了个遍,又询问了一些和尚后,得出结论,三皇子原本准备住在三元寺几日,但昨晚突然有事便临时离开了。
沈翀听了,便感叹道:“谢天谢地,三皇子早走一步,省得受此无妄之灾。”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尤其的苏婧双,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沈翀话里面的含义!她不说自己是受害人,反而似是而非地将事情的矛头指向三皇子,让人以为这是一场针对三皇子的刺杀行动!
苏婧双看着沈翀,只觉得不寒而栗!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恶毒?纵然雯月对不起她,她怎么就能不动声色地拉苏家全家陪葬?
京兆少尹在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后,几乎是立即地离开了三元寺,这种疑似涉及夺嫡的案子,怎么可能是他们小小京兆府管得了的?
苏婧双顾不得许多,冷冷地瞪着沈翀道:“世子妃未免太过心狠!”
沈翀看着苏婧双,十分真诚地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苏大小姐的话,不过三皇子人品贵重,能逃过一劫也是苍天有眼,虽然我们三人的下人无辜受害,但好在没有出人命,真是老天保佑,苏大小姐,你说是么?”
苏婧双被沈翀的模样气到了,她怒道:“世子妃,我苏家上下几百人,还有刚呱呱坠地的小儿,你这样陷害我们,不觉得问心有愧么?”
白毓莞看着这两人的样子,抓着秦璜走远了。
沈翀叹了一口气道:“苏大小姐,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大学士忠君爱国,怎么会有人陷害如此品格高洁的一家人?”
苏婧双看沈翀是要跟她装糊涂到底了,也就不再跟她说什么,冷声道:“好!好!好个世子妃!我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苏婧双:记仇.jpg!
沈翀:超级记仇.jpg!
第22章
大夫人和二夫人得知了世子妃已经在返程路上的消息后,立刻斗志昂扬了起来。她们还以为沈翀能在三元寺躲上几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让二位夫人感到十分兴奋。
“哎,我们再好好想想怎么说,势必要让世子妃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大夫人一脸兴奋地说。
薛宜家便说道:“娘,二婶母,我让雨墨去打听了,世子爷现在不在府里。”
二夫人就嫌弃地瞧了一眼薛宜家:“世子爷现在不在,说不定是去接世子妃了,这跟他在场有什么区别?”
大夫人替儿媳说话道:“宜家也是一番好意嘛,海大夫现在都在门房那里了,就是世子爷在,也抵赖不掉。”
几个人盘算得很好,结果见到沈翀的时候傻眼了。
公主殿下皱起了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毓莞与秦璜对着公主殿下行礼道:“回公主殿下,世子妃回来的路上遇刺了!”
公主殿下眉眼一厉:“是谁?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我孝仪长公主的儿媳妇?”
白毓莞摇了摇头,她们哪里会知道?那个人身手好得很,提剑刺进马车的时候,下人们都还反应不过来,若不是这马车是特制的,沈翀绝不会只是轻伤。
公主殿下让人将自己的儿媳妇儿抬了进去,又吩咐人去请大夫。
大夫人就说道:“公主,门房里有位大夫。”
公主殿下问都没问为何会有一名大夫出现在门房,便说道:“那快叫他进来!”
前厅这里好一阵忙乱,只留下大夫人婆媳并二夫人面面相觑。
“她,她怎么偏偏回来的时候受伤了?”大夫人难以接受地说道,早知道还不如昨日就告状啊,哪怕对峙一下也比现在这种找不到机会的局面强吧?
二夫人和薛宜家都很不甘心,现在她们再去跟公主殿下说沈翀装病的事,公主也不会搭理她们了啊!
另一边的苏婧双自坐上马车后就开始闭口不言,无论旁边的苏雯月怎么惊慌也没有理她。
去下药的下人可以被处理掉,这样就没有人证物证可以指证是她们下的药了,可现在的问题是,谋害皇子这件事可是连一丁点嫌疑都不能沾上的。
所以家里一定也会拿出一个对策来,让这事情的方向与谋害皇子完全相离。
想到这,苏婧双默默叹了一口气,方才她还真以为,沈翀是想要苏家全家的命,只是现在想想她又明白了,沈翀只是想要苏雯月认下害她的罪。
毕竟闺中女子心性不好害人比起谋害皇子这一罪名要轻得多了。
京兆府上报的三元寺一案,在朝中颇有势力的苏大学士自然比一府闲人的侯府先知道,他急急忙忙回了家,等着两个女儿给自己交代。
“姐姐,我害怕……”越进家门,苏雯月就越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气氛,让她不由自主地抓住自己姐姐的衣袖。
苏婧双转头看着苏雯月柔声道:“没事的,爹娘一向宠你,你只要把事情跟他们好好交代一下,他们自然会保下你的。”
苏雯月还是紧张道:“真的么?可是为什么,沈翀要提及三皇子?”
苏婧双就说道:“你在意她的胡说八道做什么?这事跟三皇子没有关系啊!”
苏雯月看着这个自小就什么都让着自己的姐姐,终于安下了心。
苏鹤开冷着脸看着两个女儿走进,大女儿还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小女儿的身子却已经抖成了筛糠。
“爹爹,我,女儿错了!”从未见过这么严肃的父亲,再加上已经被姐姐教过怎么做的苏雯月立马跪下把自己所做的事情交代了。
苏鹤开一开始面色还是冷的,渐渐就变红了,是被气得,终于听完苏雯月的话后,苏大学士暴喝一声:“你这个不孝女!”
苏夫人就连忙劝道:“老爷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苏鹤开将苏夫人的手拂开,迁怒道:“你看看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才这么大,就已经如此恶毒,竟要做出坏人名节毁人一生的事情!”
苏雯月流着眼泪道:“爹爹,实在那沈翀欺我太甚,她还命人打了我一个耳光!当着那么多京中小姐的面,她居然让一个下人打我耳光!”
苏夫人一听,心疼坏了:“老爷,雯月长这么大,我们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那世子妃怎么能这么过分呢?雯月是害了她,可是不是没成么!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你就不要跟雯月生气了!”
苏鹤开被这对母女俩气得脑仁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开口道:“明日,雯月就去庆阳侯府给世子妃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