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玉看了周围一眼,这里还活着的约莫有五十几人,恶人固然有,但大多是善良老实的本分人,若是没人来管,不出五天怕是每一个人能活下来。
但她目前没带那么多干粮,也不可能凭空从系统拿,实在是难办。
就在这时,眼睛突然扫到了地上的一样植物,叶片扁平肥厚似马齿状,上面暗绿色而下面是暗红色,而且数量还不少,这是马齿苋,一种耐旱的在夏季生长的野菜,倒是可以暂时拿来填一下肚子不至于饿死。
“你们为何不吃这地上的野菜?虽味道不是极佳,但拿来暂时填饱肚子应该也是可以的。”滕玉指着地上的马齿苋说道。
旁边有位大婶急忙说道:“哎呦,公子,这路上不知名的野菜可不敢瞎吃,上次村里的二狗子就是因为太饿了吃了路边长的东西,结果当天就死了。”
听到公子时,滕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以男装在示人,正了正神色,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这位大婶,您多虑了,我自临安来,这野菜在临安城可是极受欢迎的东西,不少高门大户花不少钱就是为了买这个,如今你们这里遍地都是,竟没人吃,实在是暴遣天物啊!”
她目前的相貌好看,如一谦谦君子,说出来的话十分令人信服,一瞬间大家看向那野菜的眼神都红了,那可是王城有钱人家都买不到的东西啊。
滕玉见状咳了咳道:“你们应该都有锅吧,附近可有水源?”
“那边有一条小溪,不过今年干旱,水很少,只能勉强够吃喝。”大婶指了指远处。
“我这里还剩最后一点干饼,春雨你去拿来,大家拿去和这野菜一起煮着吃,先垫垫肚子。”滕玉想着马上进临山了,他们总有办法弄吃的,再不济还有系统,那些干饼还是这些人比较需要。
“多谢恩人。”
……
耳边传来不少道谢声,滕玉点头示意,而后将目光挪到远处那些尸体上,继续胡说八道:“煮吃食并不需要那么多人,其他人帮忙一起把那些人埋了吗?我曾听寺院大师讲,如果逝去的人们不能得到一片土地安息,很快就会给活人带来灾难。”事实确实如此,如果不及时处理,再引起瘟疫就不妙了。
于是接下来就好办了,妇女小孩们留在这里煮野菜,男人们则去挖坑掩埋那些人,一切开始井井有条起来,不像方才那样死去沉沉,滕玉一直认为人是最坚强的,只要给他一点希望,就能焕发出无限生机。
阿一去帮忙挖坑了,汤圆和春雨则帮着大家一起煮吃食,滕玉本来也想帮忙的,可大家偏偏不让,无奈之下只好将那小孩抱一旁。
从系统里换出一块巧克力,塞到了小女孩嘴里,神秘的说道:“这个可是我悄悄留下来的好东西,谁都没给,就给了你,试试看?”
甜甜的滋味化开在嘴里,小女孩眼睛亮了亮,眯成了月牙状。
又拿出一块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这还有一块,想吃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想来,滕玉却将巧克力藏了起来,“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到这来的,本来家住何方,我再告诉你。”
小女孩眼中蓄着泪,委屈巴巴的说道:“大家打架后我与阿娘就分散了,后来就被那个人捡回来了,现在阿娘在哪我也不知道。”
大家打架?是说起义吗?滕玉叹了口气,将那巧克力递给小女孩,在乱世之中,活着果然是一种奢侈。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处理这小女孩,就直接被人一掌劈向了脖颈,然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而她则在一个小木屋里,勉强能看清这屋子处处堆着杂物,小女孩也不见了踪影。
她有些懊恼,真是大意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特意跑那么远哄小女孩的,那伙人里一定有山贼的耳目,掳她来的人,不用多说,肯定是山贼,目的是为了索要钱财,看来暂时是安全的。
手被绑在了身后,幸好嘴没被堵住,脚发泄般的向前踢去,其实她纯粹是这段时间舟车劳顿爆发了,可没想道这一踢竟然听到了一声闷哼,是男子的声音。
这里居然还有人,她转了转眼珠问道:“这位兄弟,你也是被这山贼抓来的吗?被抓多久了,他们会不会严刑拷打什么的。”
滕玉仿佛听到了一声轻笑,紧接着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仁兄且放心,他们是为索要钱财,并不会做出伤人之事,我是昨日被抓来的,不过我经常无故消失,怕是一时半会不会有人知道我不见了,只能看看仁兄的亲人能否尽快寻来了。”
第28章 奇怪的男子
滕玉:“……”我的亲人寻来关你什么事?
接下来两人就谁也不说话了,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小木屋里,滕玉心中满腹怨念,但碍于还有外人在也不好发作,毕竟这位就在她脚边,万一不小心又踢中了怎么办?
不过这人被抓了还是如此气定神闲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坐以待毙之人。
“兄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想好逃跑的办法了?不如跟我说一说,没准我还能帮上忙,到时候跑的时候带我一个呗。”滕玉可不敢光寄希望于阿一他们来救,还是赶紧想办法逃出去要紧。
只听得悉悉索索一阵响动,那男子似是坐起来了,好整以暇道:“这位仁兄,在下并无好办法,依我之见,我们还是先睡一觉,明早再说吧。”
滕玉一言难尽道:“没办法你还那么淡定?万一咱俩的家人不肯出银子,绑匪一生气把咱俩干掉了怎么办?”本来以为是个王者,岂料是青铜。
男子轻笑道:“兄台别急,乱世之中,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区别不过是死在谁手里而已。山贼没拿到银子前咱们还是安全的,与其担心,不如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日子吧。”
“……兄台的手和脚也被绑住了吗?”看来这男子是指望不了了,滕玉决定自己想办法。
男子目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没错,一动也动不了。”
“那你别动,等我过来。”滕玉在电视上看到两个被绑之人互相为对方解麻绳,或许可以效仿一番。
“光凭我们两人,便是解了麻绳也逃不出去,何必白费力气?”那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滕玉正慢慢挪动着身子,闻言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试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这话说完后,屋里好一会都没有动静,只能听到滕玉挪动身子的声音。她有些奇怪,难道这兄弟被自己一番言论说的羞愧了吗?肯定是。
就在这时,她耳边冷不丁响起了一道好听的男声,“你说的没错,试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过我这人愚钝,松个绑还可以,其他的怕是帮不上忙了,还得多仰仗仁兄了。”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的?”这样突然凑人耳边说话真的很吓人的啊,特别在这种完全黑暗的环境里。
那男子无辜地道:“我没有啊,是你自己移过来的啊,许是屋里太黑了你没看清吧。”
“是这样吗?”滕玉有些狐疑的问道。
“当然,你转身,我给你松绑。”
滕玉转过了身,不一会儿就感觉一只手摸索了过来替她松绑,那手上很多茧,与阿策的薄茧不同,这茧很粗糙,很像是长期干农活导致的。
她有些沉默,难怪这人说不会有人来救,看来家境并不好,不一定会拿钱赎他,但也不对啊,家境不好的人山贼怎么会捉?
“兄台这手和脚倒是都比一般男子要小些,特别是手,倒是与女子的手差不多细腻了。”那男子一边说一边还又摸了一把。
滕玉脸色黑了下来,嗤笑一声道:“有问题吗?别看我手小脚小,但身高可不矮,说不定比你还高。”她此时万分庆幸自己扮了男装,不然依古代的礼数,这样可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很快手上的绳子就被松开了,她有样学样的把对方手上的绳子也松开了,可惜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端着烛光走了进来。
滕玉差点吓的心脏骤停,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趁她解开绳子是来的,她最近一定没看黄历,真是太倒霉了。
来者是一位年轻美妇,气质很好,但穿着下人的服饰,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拿着一根蜡烛,她将食盒和蜡烛摆在桌子上,整个屋子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