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楚错大大方方的挽住纪淮川,感觉到那一瞬间,这人的身体僵硬成了石头,心里觉得挺好笑的,压低声音说:“别动,再动我就亲你了!”
纪淮川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耳廓蔓延到修长的脖颈,幸好冬天的毛衣衣领很高,可他一时间也不记得楚错挽着他的手了,心里反反复复那几个字——亲我?
怎么可以亲呢……他们明明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刚刚签的婚前协议里也说了,彼此自由,互不干扰,一方不得以婚姻的名义来约束另一方的感情自由……结果现在她就说要亲他。
是不是要在协议里加上具体的条款比较好:在必要场合的牵手拥抱之外,不能……亲吻,也不能做更亲密的事情……
楚错说完这句话,也就没再动了,认认真真的看着镜头。毕竟这句话的本意也就是逗逗他而已,谁也当不了真的。
他下意识的偏过头,看着楚错,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她,少女般浓密的眼睫微微卷曲,饱满白皙的额头,干净冷淡的眼睑,若隐若现的小小酒窝,樱花般粉嫩的唇……看起来似乎有点Q弹,让人想要……咬一口。
咬一口?
这个念头一出来,把他自己都吓一跳,摄影就在这一瞬间按下快门,对这张照片很满意:“好了好了,等我一下。”
刚才的场景真美啊,女孩子认认真真的看着镜头,酒窝清甜,男人就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目光专注缱绻。
纪淮川一听到他说好了,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楚错问他:“你怎么了?”
反应这么大,不就是刚才逗了他一句嘛?
纪淮川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她一眼,她刚才说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现在还来问他怎么了?
他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等在一旁,等照片洗好了,红色小本本上盖了刚戳。
楚错将结婚证放进包里,也有点恍惚——这就结婚啦……她一直是个不婚主义者,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的。虽然是假结婚,可她怎么感觉红色的小本本,有点烫手呢。
她心里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到纪淮川的情绪,走出民政局大门,阳光正好,她偏过头对纪淮川笑:“走吧。”
纪淮川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也不说话。
楚错意识到他还在生气:“喂小气鬼,你不是到现在都在生气吧?怎么了啊,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纪淮川抿了抿唇:“没有生气。”
“可你明明在生气!”
这脸色冷的要掉冰渣子了!
“没有。”
“就有。为什么生气啊?”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
不要轻易说出来,因为有的话是不能开玩笑的。
“你还在记这个仇啊?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说,你就生气,小气鬼。”
纪淮川有点被随口这两个字刺了一下,她就随口一说,就搅的他心情不定,甚至方寸大乱……这人其实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他闷闷的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楚错追上去:“纪淮川!你把话说清楚!”
“纪淮川,你欺负我,你不就是腿长点吗?”
“走慢点啊小气鬼,我跟不上啦。”
清晨的人行道上,初阳笼罩了整个世界,女孩子说话的声音一直没停,男人的步速不自觉的放慢了,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唇角缓缓的弯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下午18点二更哈,爱你们么啾
第16章
楚错追了纪淮川一路,也没能问到他为什么生气,问到后面她也有点生气了,最后要到小区楼下,纪淮川给她买了根棉花糖,她才好了一点:“别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了!我还在生气!”
纪淮川绷了一路的脸色也早已回转,目光落在她安安静静舔着棉花糖的样子,低低笑了一下。
明明早就被收买了。
楚错坐在小区楼下的秋千上,晒着太阳,把棉花糖吃完了,仰着头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家人?”
纪淮川看着她红唇上沾着的淡淡糖沫,目光深了深,垂下眼睫:“今天我有点事情,明晚,明晚你有空吗?奶奶的手术不能等了。”
楚错晃荡着双腿,笑容灿烂:“可以呀。”
她笑的时候酒窝浮现,像是盛满了醉人的美酒,眼睛亮亮的,光芒潋滟。
纪淮川看着看着,一下子有点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我明晚去接你。”
楚错点点头:“好呀。纪淮川,你能不能推我一下?”
她扯了扯纪淮川的衣角,把他往前拉近一些:“就一下下,好不好?这个秋千太高啦,我……够不到。”
说到最后,她有点委屈的扁嘴,这秋千设计的真不合理,她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现在脚还碰不到地,根本就玩不了啊。
离她更近,她唇上沾着的那点白色糖沫就更清楚,纪淮川眉心拢了拢,垂在一侧的手指微动,却又忍住了,只是冷静的问她:“那你家里那边——怎么处理?”
楚错没等来他推秋千,有点泄气:“我不管。随便他们。”
这分明是负气的话了。
纪淮川摇摇头:“等你心情彻底平静下来,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奶奶那边我先说一下,你家里的事情,慢慢解决。”
楚错哼哼了两声,好像有点不满的抿了下唇,浓密的眼睫垂落,像把温柔的小扇子,一下一下从人心上拂过,挠的人有点痒。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楚错想着家里的事情,纪淮川看着她——看着小扇子轻轻颤动,看着红唇上覆着的一点淡淡糖沫。
“纪……”
楚错刚仰起头,想说话,男人已经俯下身来,淡淡的阴影将她笼罩,一根有些粗糙的手指覆上了她的唇瓣,轻轻一蹭,蹭的有点痒,还残余着一点热度。
她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仿佛那一点点热度扩散到了全身:“你……”
纪淮川好整以暇的收回手指,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寡淡:“沾了东西。我死强迫症,你自己说的。”
楚错一下子结巴起来:“我……你、你……”
纪淮川已经转过身,唇角不由的弯了弯,声音无波无澜:“走了,公司还有事要处理。”
楚错坐在秋千上发愣。
原来真是就是强迫症十级患者随手的小动作而已……她怎么还被撩到了呢……
丢脸!
她用力摇了摇头,把一点旖旎的小心思摇散了,也从秋千上跳下去,上午请了半天的假,现在还要去上班呢!
……
周原发现老板的心情很不错。
纪淮川靠坐在椅子上,翻着文件,眉心舒展,有时想到什么,唇角就弯了弯,还拿手指轻轻摩挲着嘴唇,似乎是在品尝和回味某些若有如无的东西。
他观察的细致入微,又做出了决定,以后要对楚小姐,不对,现在要称呼她为夫人了,要对夫人更尊重一些,说不定以后就要假戏真做了。
纪淮川将一些会议文件看完了:“叫陈豫商过来。”
陈豫商一毕业就进入纪氏公司,从销售做起,不过三年就刷新了公司华中片区的最高销售额,纪严很赏识他,一路提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华中片区的总负责人,后来纪氏公司迁址回云沧,陈豫商也从分公司回了总部。
他是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区别于齐铭,齐家算是个二三流的小家族,谈不上多有钱,但也够齐少爷风流快活了,再加上齐铭自己长得好,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在圈内都有名。
陈豫商则恰恰相反,认真严苛,对他人认真,对自己严苛。
“纪总。”
陈豫商走进来,笔挺的站在一旁,不卑不亢的看着他,目光干净清冽。
纪淮川冲他点了点头:“有件事辛苦你办一下。去看看楚氏公司问题出在哪里,是不是有人在故意做小动作,我之前看过一些文件,感觉不太对劲。”
陈豫商点头。
纪淮川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之前交给你的并购案,进展怎么样?”
陈豫商苦笑着摇了摇头:“遇上了很强劲的对手。”
“哪家公司?”
“凌之。”
纪淮川想了一下:“是时家旗下的子公司?”
“对。对方财力很雄厚,似乎有在我们手上抢肥肉的意思。”
“遇上了一些很难处理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