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下去给刘妈帮忙,今晚可多菜了。”
沈惜走过去,陈苏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沈惜有一瞬的失神,感觉到一种母爱的温暖。
晚上五点半,微子启姗姗来迟,他看了一眼客厅里那两个围着孩子转的男人,不屑的切了一声。
“那是什么眼神。”微喣年嫌弃他:“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抱个大胖孙子回来。”
“你猜。”
“你这个臭小子。”
微晋懒得理他们,抱着孩子乐得开心。
突然,厨房里的女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呀!流血了!”
微晋第一个冲进去,以为是自己老婆受伤,结果进去发现沈惜那个小可爱手指正在滴血。
也不知道伤口深不深,沈惜感觉就是轻轻地划过,但是手上又血流不止,看上去还挺吓人的。
微子启皱起眉头大步走到沈惜身边,随手抽了几张纸盖上去,把伤口按着。
“你来了。”
微子启懒得看他,按着她的伤口把她往客厅带。
“妈,你去把医药箱拿来。”
除夕夜,一家老小齐坐在客厅看微子启给沈惜包扎伤口。
割的不深,消过毒后,微子启还给她用绷带保护了一下。
“妈,这么蠢的人你也让她进厨房?”
沈惜委屈啊,怎么一见面就老说人笨蛋,蠢。想着想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滴到微子启的手臂上,他的动作明显一顿,怀疑自己动作太重弄痛她了。
黎安也以为她是疼,赶紧安慰:“马上包好了,不哭。”
沈惜摇头,抽抽嗒嗒,哽咽的对微子启吼:“你才蠢,你才是笨蛋呢!”
大家都呆住了。微子启从小跟着老爷子长大,整天一副黑脸,他所到之处气氛都瞬间降到冰点,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黎安都想好了,要是待会儿儿子发火,她一定要冲过去把沈惜护到身后去。
“行,你说得都对行吧?”
听见微子启的话,一个个都瞠目结舌。
微喣年尴尬的咳了两声,这时正好刘妈喊大家开饭了。
“吃饭了吃饭了。”陈苏尴尬的拉着老公孩子往餐厅走。
“擦一下眼泪。”微子启抽了一张纸递过去,然后拉起女孩的胳膊把她带到餐厅。
餐桌上,微家人难得整整齐齐都到了,几杯酒一喝气氛就上来了。
沈惜完全忘记手上的痛,啃鸡腿的时候两只手都用上了。白灼虾是沈惜最爱的一道菜她的手刚伸过去就被拍了一下。
头顶是微子启冷冷的声音:“你觉得你可以吃吗?”
“不可以吗?”
黎安:“惜宝,手割伤了,虾还是不吃,过几天等伤好了再吃。”
沈惜点头,眼睛还是时不时往虾那边瞟,几次都被微子启的眼神吓得收回。
今年也算是沈惜在微家过得第一个年,黎安微喣年他们都给沈惜发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说是给她守岁,连微晋夫妻两都给了她,就微子启没给。
“喂。”沈惜找了半天,发现他竟然站在阳台,屋外还在下雪呢!他不冷吗?
“怎么?来要红包。”
“谁稀罕你的红包!”
“是吗?想堆雪人吗?”
堆雪人,沈惜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堆过雪人,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微子启,满是期待:“想。”
第9章 疼
沈惜穿着一身红色的大衣蹲在雪地里,白皙的肌肤被冻的微红,看上去更有生气。
微子启里面是西装革履,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和小姑娘比起来,他透着一股干练沉稳。
“噗。”沈惜一不小心把雪挑到了脸上,雪钻进毛衣里,冷的她直发抖。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把那些雪水擦干:“还不许人说你笨,你可不就是一个笨蛋吗?”
“你……”沈惜本是生气的,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
微子启还在滚着雪人的身体,突然他身后就砸来了一个雪球。
他回过头,不远处的小姑娘,笑开了眉眼,说不出的美艳,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喂。”
他被她喊的回过神,转身就捏好一个雪球丢过去,雪在她的红色大衣上散开,星星点点。
“啊~微子启你欺负小孩。”
不行不行,沈惜东躲西藏。
“微晋哥哥,苏姐姐,微子启欺负人,你们快来。”
很快,一群人在院子里打得乱七八糟,头发衣服上全是雪。
沈惜为了帮微晋,整个人扑到微子启的背上去捂住他的眼睛,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柔软的雪里。
显然,沈惜摔的很开心。
“起来,笨蛋。”微子启朝她伸出手,那只手骨节分明,很好看。
沈惜把手搭上去,微子启稍微一用力就把人拉了起来。
“微子启,这真的是我过得最开心的除夕夜了。”
“就因为堆了一个雪人。”
对!就因为和你一起堆了一个雪人。
“嗯……但是要是还有红包就更完美了。”
微子启失笑,拿手在女孩的头上敲了一下。
“啊~”
沈惜看着他从西装内侧袋子里拿出了一条吊坠,上面的钻石在黑夜里闪着璀璨的光。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
微子启不理她,将手绕过她的脖颈,替她扣上,满天烟花璀璨时,他说:“送给你的十八岁成人礼……还有,沈惜,新年快乐。”
“谢谢,那我祝你财源滚滚,数钱数到手软。”
他又笑了,像漫天的烟花。
这晚,沈惜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新年的第一天,沈惜醒来找遍了微家都没有看见微子启的身影。
黎安说他在国外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是坐一大早的飞机离开的。
他这一走,半个月没有任何消息。
院子里的雪人早就融化了,他深夜偷偷放入沈惜床头的那一个红包,沈惜将它安放在柜里,耳边是他说的“新年快乐。”
开学后,沈惜忙的不可开交,试卷一张接一张,没完没了似的。
聂远还没下课就先走了,他最近忙着办理出国的手续。林嘉趴在座位上无精打采的:“他可真好,不用高考直接出国。”
“省的他占一个名额,还没考我们就干掉一个对手。”
放了学,林嘉有事先走了,沈惜刚好有试卷没做完,等她完成,走出校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小惜。”
这声音太熟悉了,他很少这么叫自己,但女儿对爸爸声音的敏感是天生的。
沈惜回过头,那人西装革履的站在常青树下,许久不见,他憔悴了很多。
他大步走过来,脸上带着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和爸爸一起吃顿晚饭。”
他并没有在征求沈惜的意见,他只是在通知她。
“不了。”沈惜面无表情,语气就像在回应一个陌生人。
沈惜这样的回应让他有些吃惊,在沈岩松的记忆里,这个女儿始终都对自己言听计从。
他脸上的表情亲和了些,不再绷着脸:“这段时间爸爸工作太忙了,你黎阿姨对你好吗?”
忙?多忙?一个电话都没时间打。沈惜想问他,你怎么心那么大,把女儿交给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一整年不闻不问。
“我过得很好,黎阿姨就像妈妈一样。”
“那就好,一起回家吃个饭,你徐阿姨也想你了。”
“我早就没有家了。”
沈岩松开车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回头去看沈惜,很是不悦:“你在说什么?”
“我说,以后有你的地方也不会是家了,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引来了无数过往的学生的目光,沈惜歪着头,倔强的一滴眼泪都没流。
“你才多大就敢说这种话!我看你真的是学坏了。”沈岩松拽住沈惜的胳膊把她往车里带:“回家看我怎么修理你。”
“你放开我!”沈惜不停的挣扎:“我不要去。”
对于一个中年男子,沈惜的力量真是太小,她毫无悬念的被强行塞进车里。
手机在大衣袋子里,沈惜凭着记忆随便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起的时候,微子启正听下属做工作汇报,他刚从国外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公司,还没来得及休息。
“喂。”
电话那边没有回应,他皱眉:“喂,沈惜?”